七甲雖然身上背負重任,可是此時心裏卻是歡喜的。因為就在他走出枯木劍莊大門準備出發時,忽然聽到背後有個甜甜的聲音叫住了他,「小七。」
只見門口站着一位容顏不俗,衣着素雅的漂亮姑娘,也背着包裹站在劍莊門口,原來叫住他的人正是南宮楚湘。
「大小姐!」七甲忙迎回來拜見,「大小姐這副行囊...也是奉了師父命令要遠行麼?」
「可不是?」
「大小姐此行去向何處?」
南宮楚湘忍不住笑道,「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難不成?大小姐你也?」
「哎——說你笨起來真不知道哪一會子,你知道龍樓在哪裏?只區區十幾天了,可要怎樣趕路才能如期赴會?便是讓你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到了龍樓該參見誰,怎樣報出名號人才信你是劍門?勝了如何處置,敗了又如何?」
七甲出發前雖然已經蒙枯靈子和趙世雄交代了龍樓試劍的所在和一干規矩,此刻卻被南宮楚湘一連幾個連珠炮似的「怎樣」,「如何」問的無言以對。
南宮楚湘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難為你,告訴你吧,謝掌門和玄幾大師拜別後,大師兄擔心你人生路不熟的,又從來未曾涉足過江湖,誤了龍樓試劍之期事小,倘或再有個閃失,或喪了命,或辱沒了師門,都是爹爹和大師兄所擔心之事。」
她走下台階到七甲面前,又面帶憂色的說,「況且,杏兒此時是生是死杳無音訊,爹爹重傷在身不能遠行,我心中也是掛念的緊。當年那件事就傷透了爹爹的心,如今娘又...」七甲眼看南宮楚湘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心中着急,想伸出手來幫她揩拭,卻止於主僕之禮,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開始,便猶豫躊躇起來。
「這麼多年爹爹寵我,娘親也寵我,說來慚愧,便是我這個妹妹,論頭腦,心胸,見識,也大比我有大家風範。如今這個樣子,我怎麼也得想法兒幫爹爹找回湘兒,好歹這個家不能就這樣散了。」
說着,南宮楚湘的眼淚連線珠兒似的從那粉頰上順了下來。「所以,我決定與你一同上路,一面趕路,一面打探杏兒的下落。」
七甲自幼受南宮夫人愛護有加,也聽得眼眶濕潤起來,趕忙雙手捧上來一張灰青布手帕,「大小姐,師父師母待我恩厚,師母的仇我枯木劍門早晚要報。只是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須得休養生息,找回杏兒才是要緊事。」
「不錯!」南宮楚湘挽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走吧,咱們出發!」
七甲自從被枯靈子收留在枯木劍莊,雖然從小和南宮楚湘兄妹三個一處玩耍,可漸漸大了之後,她兄妹三個便進了俯湘閣的私塾,又時不時要跟着大師兄習武,不過兩三年的光景便不大見面了。向來那人與人的感情是要經常敘一敘的,不然總歸是陌路不相識。
待枯靈子親自授藝,這劍門的繼承人們更是整日苦讀修習,練武進益,間或江湖中有盛事,還要跟着他們父親行走見識。而七甲整日奔走於山林溪水中間,吃飯和下人一桌,睡覺同雜役一處,便是和南宮楚湘他們再見面,也是對面不相識了。
因為有了這個前因,所以那日七甲在枯文閣再見南宮楚湘時,南宮楚湘早已不是一個頭頂總角的小丫頭,而出落成了一個韻致動人,芳華絕塵的佳人,以致於傾心於她的同時,方才想起這枯木劍莊有兩位小姐,她們的音容笑貌早已消散於流年,生存於聽說,綻放於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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