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甲從冥冥中醒過來,發現周圍書架林立,原來是枯文閣,而自己躺着的地方正是自己之前不省人事的地方。經歷了這一場,七甲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尚在夢中還是死裏逃生,兀自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把這些時日以來發生的種種奇幻事情仔細想了一遍,然後坐起身來,發現左側胳膊已經接好,絲毫感覺不到痛苦。
七甲慢慢站起身來,覺得精力充沛,身強體健。他再去回頭找那一本「鐵書」,卻在周圍的書架來來回回找了個遍,仍然找不到,於是釋然一笑,「我真是蠢,一場夢,竟然也當他是真的。」
正當他覺得腹內饑饉,打算去下房找些吃的東西時,突然一陣燒焦味傳了過來,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熱,再往屋外望去,一股濃煙滾滾襲來,枯文閣竟然被燒了起來。他着急的衝出屋外,只見不斷有火箭從遠處射來,而枯文閣早已被事先澆了火油,火勢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七甲慌忙中想去救火,卻發現預防走水的銅缸周圍並沒有可用的水桶,一干負責巡夜的弟子更是不見人影,他這段日子與古籍書卷為伴,深知這枯文閣包羅萬象,實在是整個枯木劍莊不可多得的寶藏。情急之下,七甲雙腿弓步,雙臂攀住缸口,一招羅漢抱月向後一仰,只把足足千斤重的大銅缸並滿滿一缸水稱了過去,頃刻間,湧出的巨大水柱把枯文閣正門前熊熊燃燒的大火澆了隔乾乾淨淨。
這一抱,七甲發現竟然不費吹灰之力。但是,這滿滿一大缸水對於熊熊燃燒的整個枯文閣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而枯文閣和枯木劍莊的其他建築又是毗連相依,如果火勢不除,整個山莊勢必葬送火海。
七甲靜下心來一想,既然自己能抱起千斤銅缸,內力或許尚有留存,索性把屋閣連接的牆壁打斷,雖然書海毀於一旦,但是好在能保全整個山莊。於是,當下跑到枯文閣的耳室,一掌將前後牆震碎,如此這般又打掉了另一側牆壁。這樣一來,枯文閣便成了一片孤立的火山,「好在今夜並無大風,只是可惜了這許多藏書。」
七甲靈機一動,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內力震碎了枯文閣側面的木柱和窗格,整個枯文閣便「呼啦啦——」似大廈傾倒,正好那八角黑瓦屋頂落將下來,將大部分書卷盡數埋了起來,大火也瞬間沒有了氣勢。七甲又取來一口銅缸,將剩餘的殘火撲滅,總算是保住了大部分書卷。
七甲剛鬆了一口氣,突然聽見一聲悽厲的慘叫「娘——!」他順着聲音尋到枯木劍莊的院子裏,只見南宮楚湘痛苦絕望的跪在地上,南宮杏兒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巫長青並霍西決的一干長輩弟子各個身負重傷,都盤膝坐在地上艱難的調息,餘下眾弟子屍體七橫八豎的遍佈院落。
院落當中,南宮百鍊單膝跪地坐在地上,不知境況如何。一位身着赤紅描金紋飾披風的刀客站在南宮夫人身後,手中金刀血跡未乾,南宮夫人脖子上一道血痕,目光絕望,深情望着南宮楚湘並杏兒的方向,伴隨眼角滑落的一滴淚水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向地上躺去。
南宮楚湘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南宮杏兒奄奄一息,伸出右手朝着母親的方向,臉上的綠色面紗沾滿了血跡和淚水。枯靈子用劍支撐着身子,眼睛憤怒而絕望的看着倒下去的南宮夫人,卻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七甲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似一個響雷炸破了腦海,南宮楚湘每一聲絕望的呼喊,都像一道閃電划過他的心裏。他清楚的記得,十八年前的那個深夜,也是一個火光沖天,漫天血腥氣的深夜,也是這樣一群蠻不講理的人,就這樣奪走了他的家人,而自己當時就像此時的南宮楚湘一樣絕望,無助,彷徨。
七甲眼神突然由震驚,變為絕望,進而憤怒。左眼逐漸燃起了赤紅的烈火,右眼由黑變清,進而湛藍,冒出陣陣寒氣。
「這一次!」他左右雙臂簌簌冒出汩汩真氣,漸漸冰火交加,「我不會!再讓你們得逞了!」
場中的刀客頭頂烏紗掐絲金帽,幽幽的說道,「看來,和我金刀相比,大名鼎鼎的枯靈子和枯木劍莊看來不過如此,哈哈哈哈——」那人笑聲響處,回聲徹耳,屋宇震動。忽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哦?還漏掉了一個麼?」
七甲突然從他身後飛來,順勢就地上撿起一把劍,那刀客警覺萬分,急忙向左閃避,只聽得「嘶啦啦——」一聲響,那金刀客的赤紅披風並上面的燙金花紋被削去了一節,待他察覺不妙,回身去看敵手的時候,一雙湛藍透骨,赤紅吐火的眼睛已經朝他撞了過來。那刀客急忙使了個身法,連續閃躲三次,總算他輕功登峰造極,終於和七甲拉開了七八丈的距離。
待到定眼去看七甲時,那刀客驚駭不已,「這究竟是人是鬼!」話未及說完,只見七甲右手中的劍通體透紅冒着火星,只原地朝着金刀客隨手一揮,但見七八道火焰一起朝那紅衣客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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