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問話,讓嚴成啞口無言。現在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在城中的大富人家傷人,他不能不來,這要是城中的大富人家圍着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揍,不要說他不會放在心上,恐怕連消息都不會傳到他的耳中。
然而現實就是這個樣子,普天之下,盡皆如此。
在趕來的途中,嚴成便已知曉,這一次的確是甄家鬧事在先,甄家大公子派人前去強搶一個賣藝的姑娘,惹來了這個會雷法的少年。
甄大少爺做的這些,其實也不是什麼事兒,一個賣藝的民女,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扯上什麼厲害人物。
卻沒有想到,這一次,顯然踢上了鐵板。
如果換了是其他人,嚴成自然懶得與一個看上去就是窮酸的少年講理,但是,這少年既然會雷法,那就意味着他肯定不是普通少年,他到底是什麼師門?到底有什麼背景?
自己強行出頭,會不會惹來少年背後更厲害的高手?
這些都是他不得不考慮的事!
拱了拱手,嚴成身周雷氣隱現:「嚴某乃赤虹山明散人門下,恭為本城六扇司槍棒教頭,小兄弟可否看在嚴某的面子上,暫且放過甄家?甄大公子雖然有錯在先,此刻卻也罪有應得,既如此,何不就此收手,以後各不追究?」
赤虹山?明散人?
那是什麼?
易鋒心中想着:「雖然不知道赤虹山,但他既然會這般自報家門,想來這赤虹山,也是有來歷的。雖然如此,他既是在這裏做槍棒教頭,在那赤虹山中,最多也就是一個外傳弟子。」
於是負着手,繼續冷笑:「原來閣下出自赤虹山,呵呵,閣下報上師門,難道是為了以勢壓人?可惜,就算赤虹山掌門在此,我也沒什麼可怕的。比師門?呵呵!不過我也不想多事,好歹赤虹山與我家的老頭,也算是有些淵源,事情鬧大,我也不好收場。不過此人,教子無方,我卻是肯定要教訓一下的。」
嚴成看向周圍,心想:「這少年不過就是十三四歲的模樣,竟然能夠連傷二十多人,其中還有幾名有着江湖經驗的武師、拳師。甄家這些人的本事,我也知曉,其中任何一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但眾人一擁而上,我怕是也討不了好,況且,連用二十多記掌心雷,依舊面不改色,單是這份內勁,就不是一般的少年能夠做到,絕對是名門大派的真傳。而他又說『他家老頭』與掌門相識……這話恐怕不假!」
赤虹山在江湖上雖然有些名氣,但嚴成自己其實只是一個外傳弟子,否則也不會投身六扇司,在朝廷中另尋高升門路。
報上赤虹山,只是為了求個面子,但這少年要真是名門大派的真傳弟子,且與自己師門有着瓜葛,那麼一旦事情鬧大,師門為了自己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外門弟子,去得罪其它大門派真傳的可能性,幾近於無。
當下,嚴成不敢再追問這看上去有些莫測高深的少年的真正來歷,只是沉吟道:「不知小兄弟,能否有通融之處?」
易鋒擺出大門派弟子傲慢的樣子,往嚴成踏去:「要通融可以……握握手吧!」手中電光閃動。
看着少年手中的白色雷光,嚴成心中忖道:「這少年內勁持久,連創多人而毫無衰歇之象,但雷法本身的威力,卻也絕對沒有到密級,不過就是入門未久的樣子。我雖也未到密級,但所練的乃是火雷,剛好能夠克制他!」
心中大定,面帶微笑,踏上前去。
四掌一碰,轟然一聲震響,嚴成連退數步,一臉煞白,少年卻是立在那裏傲然不動,微微露着冷笑。
嚴成長嘆一聲,朝甄有功抱了抱拳:「某也無能為力,甄善人好自為之。」掩面就走。
周圍的拳師、武師,外頭的圍觀群眾盡皆大嘩,這少年的實力,竟然已經勝過了嚴大人?
那些武師更是心中訝異,嚴教頭使用的是火雷,這不過就是十三四歲的少年,雷光熾白,乃是金雷。火雷克金雷,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更何況,剛才雙方手掌相握之時,分明是嚴教頭的雷光更為強勢。
誰知道較量之後,嚴教頭竟是一觸即敗?
少年卻是在心中想到:「果然如此!雖說火能克金,但我這金雷是以五雷正法為底子,尋常火雷根本克不了,雖然表面威力更低,但雷光至純至淨,哪怕是同等功力,也已不是他這種外門雷法可以相比。」
此刻,整個場地都是斷掌飛臂灑落下來的血水,許多惡奴依舊在地上打滾哀嚎,慘不忍睹。
有兩人悄悄來到他們大少爺身邊,想要將他扶走,眼看着嚴教頭敗退,少年轉身,立時又嚇得後退,不敢妄動。
少年卻對其他人看也不看,走向了甄有功。甄有功滿頭冷汗,東張西望,希望有人來幫他擋住眼前的這個少年,然而卻又有誰還敢再上來?
「握握手吧!」少年冷笑着向他伸出手。
「小……小英雄,你、你想要什麼,我……我都給你……」甄有功汗如雨下。
「不握麼?」易鋒淡淡的道,「真是給臉不要臉!」
臉帶殺氣,一隻手往甄有功的額頭按去。眼看着要麼伸手,要麼沒命,甄有功駭得慌忙伸手。
四掌一握,轟——
十指連着手掌、手腕一同炸開!
***
甄家的遭遇,令得整個景城一片沸騰,甄大少爺是如何看上一個江湖賣藝的漂亮姑娘,又是如何被一名小少俠打上門去,被眾人添油加醋的四處傳播,整個景城沸沸揚揚。
雖然甄家在景城,也算是一方地主,但名聲原本就不怎樣,惡霸欺凌弱女,俠少出手,更是眾人喜聞樂見的江湖故事,雖然這位俠少出手狠辣,但在絕大多數看來,甄家也是活該如此。
而甄家雖然也有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網,認識一些稍有名氣的人物,但那些人,大多也只是觀望,並不打算真的為甄家出手。
日落時分,易鋒腰間配了一把刀,走在集市里,毫不在意的四處逛着,顯得瀟灑而又傲慢。
即便有人發現他就是大鬧甄家的主事者,他也毫不在意,渾然不當做一回事。
雖然如此,他的想法卻是清晰的。
對於這種惡霸,退讓只會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
他如果只是簡簡單單的,救了李老和小珍就走,甄家反會以為他們弱小可欺,把吃的虧發泄在李老和小珍身上。
現在,只要有他在,甄家在沒有解決他之前,絕不敢派人去追李家祖孫倆。
要對付他,甄家自己是沒有這個實力的,只能邀拳,他越是顯得傲慢和不在乎,真正的高手,就越會顧忌,擔心他背靠着某個強大門派,或者是絕世高手。
畢竟,真正了得的雷法真傳,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到的。
哪一個大門大派的雷法真傳,不是當成寶貝一般,絕不外傳?
以他的年齡,能夠擁有這樣的實力,那必定是出於名師教導,甚至有可能是某個絕世高人的秘傳弟子……這可以說是最最合理的猜測。
甄家也不過就是在景城這種小地方稱得上是一霸,養的惡奴多些,景城的底層百姓不敢反抗罷了。真正的雷法高手,哪裏看得上甄家這點人脈?
更不可能為了一個甄家,去得罪一個明顯練有雷法真傳的神秘少年背後的大門派或是高人。
他越是狠辣,越是囂張,甄家顧忌越多,城中的高手和其它勢力也更不願為甄家出頭、以免得罪不可知的江湖勢力。
易鋒自己其實並不如何在乎,只是讓甄家不敢再去找李氏祖孫的麻煩罷了。
雖然對付的並不是什麼真正的高手,但是一路揍下來,這些日子裏對覆地拳的研究,在連着讓二十多人變成斷手斷臂的殘廢后,愈發的融會貫通,一共四層的覆地拳,也就此練到了第二層。
抽出腰間的刀看了看。
這口刀是他離開甄家時,順手在一名被他弄斷胳膊的武師身邊撿的,樣式不錯,也足夠鋒利。
也差不多要開始練破岳游龍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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