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時間翻到四月十一日。
外面空氣清新,明媚的陽光,蔚藍天空,昨天大雨的跡象早已經消失無影,唯有濕潤的草地可以證明,昨天在這裏下過一場暴雨。
霓虹的星期六早上是要上課,放假是從中午開始,因此,八點整,武藤青又被玉子叫起來,在一陣嘮叨聲中,洗臉刷牙,然後慢悠悠吃着早餐,最後離開武藤家,向着學校進發。
轟隆隆,尚未走上山坡小道,已經可以聽到河水奔流的聲音,昨天下了幾個時辰的大雨,河敷川的水位嚴重上漲。
玉子走上來,看見一條不復昔日清澈的怒吼長河,面上露出興奮之色,伸手向前指去,大叫道:「快看,青君這河水漲了好多,變得很有氣勢。」
武藤青不明白這麼一條小河漲水有什麼稀奇,比起無盡海,算了,這個完全不能比啊,就像是沒人會用螞蟻去比大象的體重。
他打了一個哈欠,神色慵懶道:「嗨,嗨,我們快去學校吧。」
「什麼嘛,早上就是這個沒精打采的樣子,你長大絕對是一個超懶的大人,」玉子眉頭挑起,撅起嘴不滿地抱怨,自己想要將喜悅分享對方,結果得到這樣冷淡的態度,她肯定是有點不高興。
武藤青沒有爭辯,以年齡而論,全世界的大人在他面前連精子狀態都不是,直接是空氣,壓根不存在。
他保持慢悠悠步調向前,呼吸着雨後清新的空氣,頭腦顯得很清醒,整個人感覺還不錯。
抱怨沒有得到反應,玉子氣呼呼哼了下,眼珠子一轉,悄悄蹲下身子,從延伸至河邊的草坪之內拔出兩根青草。
她擰斷沾滿泥土的根部,拿着上半身的青草,小跑上前。
武藤青身子不為人知地頓了頓,還是別躲吧,在她面前儘量保持原主人的戰鬥力。
絲毫不知自己企圖被發現的玉子,依舊興致勃勃跑到他後面,將兩根沾染雨水的青草沿着空空的後頸扔下去。
「哈哈,」她發出銀鈴般的大笑聲,飛奔超過他,做一個鬼臉道:「讓你忽視我,這就是懲罰,嘻嘻。」
武藤青伸手從後頸拿出兩根草,佯裝發怒道:「好啊,你居然這樣做,看我怎麼收拾你。」
「呀,」玉子一見他拿着草追過來,頓覺不妙,轉身撒腿就跑,淡紫色馬尾在風中飛揚。
陽光從天空照下來,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投在地面,追逐先前,歡聲笑語遠遠順着微風飄散。
追逐遊戲到板橋大街為止,玉子停止疾跑改為慢走,面色紅撲撲的,宛如成熟的蘋果,看得人想要咬一口。
本來她的體力不會如此喘氣,就是一邊跑一邊笑着說話,自然就變得面紅氣喘,急促的呼吸讓胸部劇烈起伏。
武藤青倒是一點汗水都沒有,也懶得裝,索性尾隨在後,絕不上前並行。
幸好,臉皮薄的玉子也不好意思過來搭話,免得被認識的同學看見,傳出什麼兩人戀愛的流言。
雖然她喜歡青君,可在沒有任何實質性關係前,她想承認都無法承認,感覺肯定會覺得很憋屈啊。
進入青空校園,道路兩側的草坪和櫻花,都在雨後綻放出一股格外清新的美麗,雪白的教學樓矗立在直道盡頭。
學生們的喧鬧聲都傳出教學樓外,只要站在樓底下就可以聽見無數混合在一起的吵雜聲音。
a班教室之內,第五排靠窗的位置上,這會輪到七河霸佔那裏,和前桌的小林友聊天,交待一些經驗之談。
武藤青拎着書包走過來,還沒開口喊讓座,邊上的星川真莉已經笑着打招呼:「早上好,武藤君,你今天還是來得那麼準時。」
他微微一愣,點頭回道:「早上好,星川同學。」
之所以沒喊真莉,全都是覺得等下解釋起來麻煩,單單是打個招呼。那兩個笨蛋已經是滿臉曖昧,再喊出真莉的話,鐵定會被拖到教室外面逼問。
星川沒想那麼多,她就是認為昨天武藤君送自己,說一句早上好表示感謝,應該沒什麼問題。
所以,她打了招呼,又轉頭和朋友聊起來,一切都顯得很自然。
就是有兩張滿臉曖昧的笨蛋臉,武藤青心下嘆氣,走到自己的座位前。
七河主動讓開座位,將他按坐上去,陽光照映在那張俊郎的臉上,連賤笑都變得有幾分神聖的意義:「武藤,老實交代,昨天到底發生什麼?」
武藤青習慣地靠在窗戶上,清秀的面容很平靜:「沒什麼,你少在哪裏亂想。」
小林友賤賤地湊過來,笑嘻嘻道:「一大清早就相互打招呼,這可不是沒什麼的表現,我那麼早來,也沒見班長和我打過招呼。」
他表情淡漠,言辭犀利道:「或許是班長沒認出來吧,畢竟你生的一張路人臉,和班上不少同學都一個樣,要認出來難度很大啊。」
「怎麼可能啊,你當這是在拍動漫,配角路人都是一個模子,我在普通,都不可能和別人搞混的,你小子絕對不老實,我能夠聞到,你身上有撒謊的氣息,」說到這裏,他一推鏡框,眼眸居然有幾分凌厲。
面對兩人的緊逼,武藤青明智地選擇轉移話題:「好啦,不說這個,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啊?」
「又是這招,」小林友憤憤說一句,卻沒有繼續問下去,順着話題而下:「我明天不是要去約會嘛。這樣鄭重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自然要想身為前輩的七河請教。」
七河正忠直起腰,用手撩起額前金髮,酷酷道:「只要虛心聽我的話,沒有任何女生追不到。」
武藤青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一圈,輕輕嘆氣,沒有說什麼,那個意思已經清楚表達出來。
領悟的小林友沒有泄氣,滿臉鬥志道:「我明白形象的差距,可我也明白,自己身上擁有無限可能,只要換個髮型,戴上隱形眼鏡,我一定會變帥,就像是銀魂一樣,所有角色都是以新吧唧為原型,單純就是髮型問題。」
沒等武藤青繼續打擊,他自顧自道:「所以,中午你們要陪我去買衣服和假髮,是兄弟的話,就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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