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劉邦的話音剛落,忽然就從旁邊響起一陣鼓掌的聲音打斷了易小川的話。
「原來你還是位仁義無雙的亭長,為了幾個徭役就捨己為人,把自己的結義兄弟,和一位素不相識的人給含淚犧牲了出去,在下真是感動、佩服!」
劉邦臉一抽,總感覺這話有些不對,不過還是轉過身看向郭棟:「客氣、客氣,感謝您能理解!」
郭棟擺了擺手皮笑肉不笑的道:「理解、理解!只是我有一個疑惑不知道亭長是否可以為我解惑?」
劉邦一愣:「啊,您請說!」
「那請問,既然您這麼捨己為人、大義無雙,為什麼當初沒有把自己和小川的名字一起寫上去呢?」
「這個……」
劉邦頓時語塞,不過不等他詭言狡辯,郭棟緊接着又是幾個問題機關槍一樣的問了出來:「還有,為什麼第二天早上就要交接徭役了,你沒有更加小心謹慎,防止因為連坐之罪會被砍頭,而再次有徭役逃走,反而和人喝得酩酊大醉呢?」
「又為什麼身體比你強壯、武藝比你好、酒量比你高的小川都喝的不省人事了,第二天被人綁起來送到修長城的徭役隊伍中都沒反應,你卻什麼事情都沒有?」
劉邦的臉色越加僵硬,易小川的眼中怒火更加高漲,邊上的項梁項羽兩個人也慢慢的了解了一些當初的事情。
「還有,據我所知,有徭役逃跑或死亡的並不在少數,別人都可以去賣幾個奴隸來頂替,你為什麼能舍掉別人,包括自己的結義兄弟,都不能舍掉自己的一點錢財呢?一頓酒菜的錢買個便宜點兒的奴隸足夠了,加上你自己,數量剛剛好,你為什麼沒這麼做呢?我們仁義到捨己為人的泗水亭長劉邦、劉大人,你可否給我解解惑呢?」
劉邦趕緊就要辯解,卻不想郭棟一揮手再次打斷了他:「還有,官差接受徭役,並非是有誰就抓誰,而是名冊上寫着誰才會抓誰,你如果不在這之前把小川和兩外一個人的名字寫上,官差怎麼會把他們兩個捉走?」
「此外同樣都是徭役,但是去做官奴還是去修直道,去修長城還是去清理河道等等,這些徭役去幹什麼,可不是官差說了算的,而是負責押解徭役的人按照派發的名額自行分配的。」
「劉邦,莫要把天下人都當成了傻子,更何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一些給你送了錢,分了一些時間短而且還輕鬆事情的徭役,可是在你之前就回到了沛縣。在你來到咸陽之前,就已經被我的人抓來了咸陽,你覺得當初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是否問不出來?」
「另外,負責修長城的是上將軍蒙恬,所有修長城的徭役和兵卒都歸他管轄。巧了,我和蒙恬相交匪淺,讓他幫我查一下當初是誰接手的你這一隊徭役,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你說我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偽會不會很難?」
沒隨着郭棟說出一番話,易小川的眼中憤怒就更加深一分,項梁和項羽的惱恨也更加重一分,同時劉邦的臉色也更蒼白一份。
「你、你、你、你……你是什麼人?」
生平頭一次,劉邦終於因為這坑蒙拐騙而怕了,也終於不知道該怎麼去狡辯了。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名郭棟,字子良,祖籍薛郡張縣,齊國後裔,師從楚國軍神項家後人項公梁,和易小川既是同鄉亦是師兄弟,還是連橋兄弟。此外……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高要這個人?」
郭東越說,劉邦的冷汗越是從額頭冒出來,最後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高……高要?你,你也認識他?」
郭棟笑了笑,但是這個笑容卻讓劉邦毛骨悚然差點就想跳起來轉身就跑。
「認識,當然認識!他是我和小川的同鄉,也是在這秦國僅有的同鄉。而且他還是我的妻兄,我是他妹夫……你說我認不認識啊?」
郭棟越說笑的越燦爛,而劉邦卻越聽越恐懼,最後蹭的一下就要竄起來奪路而逃,只是他也只是想想罷了,如果他能逃的話,剛才他就逃了,哪還會坐在這裏面對在他眼中笑的越來越恐怖的郭棟?
但是他雖然也有兩分武力,可是比起郭棟來卻是天差地遠,哪怕郭棟只是將一隻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他別說跑路了,就連站起來都根本無法做到。
「你居然真的害我?我和你是結義兄弟啊!你為什麼要如此害我?還要連累了高要被……劉邦!你還是人麼!?」
聽郭棟說了這麼多,易小川哪還會信劉邦的半句話?當即就怒不可遏的站起來,伸手指着劉邦的鼻子咆哮了起來。
「誒~小川,不可胡鬧,這裏是舉賢堂,我們是來應公子扶蘇之情前來聚會的客人,怎可大聲喧譁咆哮?這個傢伙雖然不是人,但是我們卻不能不給扶蘇公子面子,至少在這舉賢堂里我們要優雅,要沉穩,要鎮靜!羽哥,噁心你一下,你和小川換個位子坐可好?」
郭棟笑着攔下了易小川,轉過頭看向了剛剛因為羞於和劉邦為伍,挪到了隔壁項梁身邊同席而坐的項羽。
項羽一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機就明白過來,笑着起身把易小川拽到了項梁身邊,他則過來坐到了易小川的位子上和劉邦同席而坐,和郭棟一左一右把劉邦夾在中間,兩人一伸左臂一出右手,貌似親密的分別將之搭在了劉邦的雙肩之上。
項羽是什麼人?
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不算評書演義,史書之中的武將就沒有比他力氣更大的。
而郭棟呢?
本身就擁有牛的力量而力大如牛,先是和項羽在一起練武一年多長進非常,後又是和易小川每天喝着崔文子的好酒滋補身體,如今比之項羽也分毫不讓,兩條手臂哪個都有兩三千斤的力氣,雙臂一起較力,一兩萬斤的東西咬咬牙也以或抱或扛或背負,將之搬出一里之遙。
被這兩個人把手搭在了肩上,別說是他了,這全天下你還能找出一個能跑掉的人麼?
因為這番變故,幾個人都沒有了去聽扶蘇說些什麼的心思,等到扶蘇離開之後,前來應徵的各路豪傑正式報名舉賢堂的時候,劉邦也反應了過來,自己如今唯一的活路就是留在這舉賢堂,只有在這裏借着舉賢堂、借着秦皇長子扶蘇的庇護,自己才能活下來,郭棟才不會對他怎麼樣。
只可惜不說郭棟早早地就放出了話,在他一個無賴亭長和郭棟這個身份背景驚人的雄獅公之間,究竟該選擇誰是傻子都知道的。就算沒有這件事,一個地痞無賴,還毛都不會,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一技之長,舉賢堂怎麼可能會收他?
這是舉賢堂,舉薦的是賢良之士,而不是施粥舍飯的善堂什麼要飯花子、流民無賴都可以來。
「先生何名,有何本事?」
郭棟笑了笑:「吾名郭棟,文武雙全、軍政皆通。文能提筆安天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可上馬定乾坤,縱橫沙場,於萬軍中可直取上將首級無人可擋;上可匡扶社稷,治地安民、統軍練兵無一不可;下能身兼多長,無論是農桑畜牧還是機關術數,鑄劍駕轅還是殺人治傷,皆是得心應手!」
頓時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是一精,齊刷刷的看向了郭棟,雖然沒說話,但是眼中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或者是汝甚屌,汝父知乎?
用咱們現代的話說就是,你咋不上天呢?以及……你這麼屌你爸媽知道麼?
不過對於郭棟的話卻沒有人有什麼異議,也許郭棟說的誇張,而且誇大其詞的有些過分,但是不說別的,光郭棟背在後背、握在手裏,行走自如間毫無壓力,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的巨盾和巨劍,就足夠他那一句萬軍之中可取上將首級了,而有這一句無人反駁就足夠了!
「我叫劉邦,能言善道、胸有抱負。」
劉邦?
這就是那個劉邦?
負責初步審核的人抬頭看看劉邦,如今這舉賢堂中最出名的人,就是大爺中的大爺郭棟,以及這位管事的已經和他們說過的,絕不錄用的無賴亭長劉邦了。
「哎哎哎!你這是幹什麼?」
那書吏劃掉了劉邦的名字一笑:「請先生有了一技之長再來吧!舉賢堂乃精英匯聚之所,雖不分貧賤高低三教九流,盡皆一視同仁。但是卻非賢良有為之義士豪傑不可!如先生這般無良的無賴呵呵……舉賢堂不敢與先生同流合污、自甘墮落!」
好!
這書吏的話一落下,當即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叫好,這話不可謂說的不漂亮!
要知道剛剛劉邦的鬧劇,還有郭棟的戳穿真面目可都看在了大家的眼裏,只不過對於郭棟霸道的作為,有不少人也是不置可否。
但是如今這舉賢堂的做法可是兩邊都較好,即賣了郭棟一個人情,又沒有給人一種舉賢堂欺弱怕強的感官,反而還讓舉賢堂、讓所有來參加舉賢堂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感覺自己高大上了許多。
「走吧,既然舉賢堂不歡迎你,那就別賴在這裏噁心大家了!」
郭棟皮笑肉不笑的過來,一把揪着身邊有項羽幫着看管的劉邦後脖領把他提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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