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神奇四俠的成名之戰,或者說第一次正式的出現在公眾面前的這一次大橋上的救(鬧)援(劇),郭棟並沒有參與。
畢竟目前的他可不是什麼具有超能力的神奇存在,因此就一直留在了蘇珊的身邊,在她立場爆發控制了爆炸之後虛弱的跪倒在地之時,做足了十分的殷勤和關懷,絲毫不遺餘力的揮舞着小鋤頭撬着理德的牆角。
也因此,伴隨着鬧劇的很快結束,在周圍幾百上千人的掌聲歡呼中,理德和蘇珊等人親眼見證了被無數人鼓掌,被當作英雄一般讚美的本,卻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是人生最灰暗,還是遭逢大變後第一次萬眾矚目、人所喜愛的時候,遭遇到了最沉重的打擊。
曾經說着要白頭到老,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離的妻子,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婚戒摘下來放到了地上,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離開。
「我向你保證。」
看到這一幕,作為從小長大的好友,而且還是心理最柔弱多愁善感的女人,蘇珊第一時間就止不住的淚奔,而比她更加感覺到傷感的,卻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罪魁,那個自小就被本義無反顧、不求回報的用寬厚脊背保護在身後的理德。
「我會盡我一切努力……本,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讓你變回原來的本!」
看着理德認真、愧疚的樣子,本沉默了許久之後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還是選擇了相信他,而一直不聲不語的郭棟見到這一幕,也暗自點了點頭。
自己和理德沒有交情,蘇珊和強尼的超能力又對外表沒有改變,並且可以收發自如,如果沒有本這件事,理德根本不可能會研究那個小型的能量發生器,進行人工模擬並控制宇宙能量風暴,使人消除能量輻射造成的改變,或者增強輻射後的變異程度。
前者是本需要的,後者則是郭棟所需要的。
當然,也是幾天之後發現自己身體變化後維克托所需要的。
所以,從某方面來講,郭棟和維克托是天然的盟友。
「郭?」
維克托看着這個不知道怎麼進入到了自己辦公室的人,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你是怎麼進來的?」
沒有他的批准,別說是郭棟,就算是他的那個助理都不能進來。
「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維克托,你甘心麼?」
郭棟並沒有回答維克托他是怎麼進來的,反而是問題直指他內心深處最大的傷痛:「就在幾天之前,你還是身價幾十億的富豪,年少多金、風流倜儻,無數人為你傾倒折服。」
郭棟站起來走向面色鐵青的維克托:「但是如今呢?短短的幾天之後,你投入了十幾個億作為科研資金,還貢獻出了你的發射基地、宇航飛船、空間站,結果只是因為某個人的所謂計算失誤,你不僅血本無歸,還連累的整個商業帝國隨時都會崩塌毀滅、化為烏有。」
「甚至就連你自己的身體也出現了狀況,不知道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像本一樣變成怪物,甚至是會不會某一天因為基因的問題而痛苦、絕望的死去。」
郭棟的話語字字如刀,刀刀只差維克托的心臟,撕破他的一切偽裝和面具,將他本就不甘、憤怒、怨恨的心靈刺的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維克托,你真的甘心麼?」
再一次的詢問,徹底引爆了維克托心裏所有的憤恨怨懟。
但是作為一個曾經世界聞名的富豪,還是白手起家的年輕富豪,就算是剛剛經歷了股東及銀行投資的撤資之厄,正是最憤怒最絕望的時候,但是維克托的城府和隱忍也依舊沒有失去,或者說沒有完全失去。
「那麼你呢?」
維克托確實不甘,他又憑什麼要甘心?
原本他擁有一切,幾乎所有美好的一切,財富、地位、甚至是幾乎唾手可得的蘇珊,但是抓嚴,他的一切都沒有了,都化為了泡沫和笑話,就連他自己也面臨着死亡得威脅。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成為了英雄受人追捧,在這個時候與他截然相反的佔據了所有的新聞和報紙頭條,並且以此作為了將他徹底推下深淵的最後一擊。
他憑什麼不恨?
他又怎麼可能不怨?
但是這些他卻不會輕易承認,不會輕易對人說。
特別是郭棟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我記得你和他們的關係很好,現在更是和他們住在一起朝夕相處,你又為什麼來找我,並且挑撥離間,試圖讓我陷入你的語言陷阱里,去仇恨敵視他們?」
聽着維克托依舊還在裝作混不介意的話語,或者說是最後的死鴨子嘴硬,郭棟不着痕跡的輕笑了一聲,隨即一聲冷哼:「是麼?但是同樣都是經受了宇宙風暴的衝擊,同樣DAN都被改變,也同樣都在面臨着基因崩潰的死亡威脅。」
郭棟的聲音驟然拔高,語氣中難掩那恨天不公、恨世嫉俗的怨憤:「憑什麼他們能夠獲得那些神奇的力量,成為受人追捧的超級英雄,而我卻只能成為一個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跟在他們身後當一個無人問津的螞蟻,在那裏苟延殘喘、受人鼻息?」
維克托看着郭棟那歇斯底里的樣子,眉頭皺了半天之後忽然鬆了下來,但是他卻並沒有就此相信郭棟:「那是你的怨恨,和我有什麼關係?」
郭棟狠狠的一拍桌子,隨後深呼吸幾下:「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
「你因為他,諾大的公司化為烏有,而我,一個華夏的富二代、繼承人,如今也因為這件事情失去了繼承百億家產的資格!」
「沒有人會選擇一個隨時可能會成為怪物,或者是隨時都有可能基因變異、崩潰而死的人作為繼承人!」
郭棟咆哮着邁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維克托的雙肩:「我們都曾經是人上人,都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最富有,可以玩弄眾生如螻蟻的人!」
「可是如今呢?如今我們卻變成了曾經被我們玩弄、被我們所看不起的螞蟻,甚至很有可能連螞蟻都做不了,我為什麼不恨!?」
說到這裏,郭棟頓了頓,語氣緩了幾分:「維克托,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們寧肯死,也不願意做平庸的人!寧肯粉身碎骨,也不做去和野狗搶食的螞蟻!」
「既然我們做不成富豪了,那麼就做神吧!要麼死的轟轟烈烈,要麼就凌駕眾生掌控世界!」
兩個人四目相對,沒有基情更沒有愛情,有的只是懷疑、坦然、沉默、渴求、認同,以及最後定格的瘋狂。
「但是世人可能並不需要一個神來統領他們!」
維克托的瘋狂已經躍然而出,但是卻還是有最後一絲顧慮,不是關於他自己,而是對郭棟最後的試探。
「那麼他們就準備好迎接魔王的降臨吧!」
郭棟的話讓維克托的最後一絲戒備和懷疑也消散,但是,作為郭棟主動投誠,維克托還需要他遞上一張投名狀。
畢竟,如今的他就算是陷入了危機,依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遠比郭棟這個來路不明,被拋棄、驅逐了的外地富二代要強得多。
此外不得不提的是,同樣作為『外地人』的維克托,對於雖然不是同鄉,但是卻同樣被這個國度所排斥的郭棟,天生就有一定的好感,雖然不多,但是在這個時候,卻足夠成為重要的一枚籌碼。
「你知道奈德麼?」
沉默許久之後,維克托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個要撤資,要把你推入深淵,還在嘲笑你是個來自落後國家鄉下小子的美國佬?」
對於這個人,郭棟當然知道,或者說,來之前,他就已經查過了這個人的資料。
「沒錯,就是他。」
剩下的話不用再說,這也在郭棟的預料之中,畢竟,換做是他,也不會對突然找上門要求自己和他做壞蛋的人無條件信任。
梁山好漢上山入伙尚且還需要投名狀呢!
所以當第二天維克托剛剛得到奈德死訊,郭棟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維克托也放下了最後的戒備和不信任,笑得十分開心的主動迎上來和郭棟擁抱了起來,並且打開了自己最好的藏酒與郭棟分享。
維克托和郭棟之間沒有交情只有利益,但是你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純粹的利益關係,反而更加堅不可摧,更加讓人信任!
特別是對於維克托和郭棟這種,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君子的人來說。
「對於接下來你有什麼想法麼?」
碰杯之後,維克托忽然問起了郭棟的打算。
「我準備全力支持理德的研究。」
郭棟的話讓維克托一頓,疑惑不解的看向了他:「為什麼?」
「因為本。」
關於理德最近在做的事情,維克托基本上是都知道的,畢竟兩人現在坐着品酒的這間屋子,就安放着監控理德一舉一動的設備顯示器。
「本?」
維克托一愣,隨後就反映了過來。
「好吧,我和本認識很多年了,他那裏我來搞定。」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建大,不用郭棟解釋,維克托就已經明白了郭棟的打算。
雖然那並不正確。
「我去幫助理德進行具體的實驗。」
郭棟的話讓維克托轉過了頭:「你不怕死麼?」
「人這輩子,總是會死的,相比起苟延殘喘的活的像條流浪狗,那麼不如死在獲得力量、死在成為神的路上!」
郭棟的話讓維克托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但是同樣,心中對於郭棟的警惕也更高了。
畢竟,一個不是好人,還連自己的死都不在乎的瘋子,換作是誰都會忌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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