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資居然能這麼算!
韓朝陽啼笑皆非,不過想想又覺得師兄的話有道理,他們是用微信轉賬的,微信綁定銀行卡,既不能粗暴的界定銀行卡里的餘額全是賭資,也不能就這麼界定只有轉出去的才算賭資。
總之,關於賭資的界定,現在的法律和相關法規都沒有作出權威性的解釋,細想起來只能這麼辦。
正被關在羈押室里的胡松平不這麼想,當着辦案民警郭琰鋒的面很不服氣地說:「陶總,我輸了五萬多,沒收那五萬就算了,憑什麼還要我卡里的錢!綁微信的那張卡里有十來萬,如果換一張有幾十萬的卡,難道那幾十萬也算賭資?」
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陶總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別給臉不要臉,你忘了,老曲以前打牌被逮着時被罰了多少,光取保候審的保證金就交了四十萬。」
「他們那是在……」
「不管在哪兒,栽了就要認罰,別好心當做驢肝肺。你再考慮考慮,如果不認罰我立馬走人,該拘留拘留,該罰款罰款,隨公安怎麼處理。」
「別別別,我認罰行了吧。」
「現在知道認罰,早幹什麼去了!」
……
可能有個朋友以前在外地賭博時被罰的很厲害,四個老闆想想還是硬着頭皮同意主動上交賭資。
他們賭博時用微信轉賬進行結算,分局為了「方便」當事人從去年開始也接受微信轉賬,確認賭資全打入了分局的指定賬戶,內勤民警給他們各開了一張收據。
沒收賭資包括接下來的處罰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辦案民警郭琰鋒又對他們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直到四人很不情願地表示會痛改前非,保證隨傳隨到這才走出新園街派出所。
他們的車停在水沐年華,陶總卻沒急着送他們去拿車。
坐在車裏在派出所門口等了五六分鐘,見韓朝陽開着警車出來了立馬摁喇叭。
「陶總,你們怎麼還沒走?」
「等你呢。」陶總回頭看看四個名義上的部下,介紹道:「松平、老宋,認識一下,這位是負責我們工地那一片兒的韓警官,要不是韓警官幫忙,你們肯定不止被罰這點錢,可能還要進拘留所。」
難怪那個姓郭的後來挺客氣,原來陶總幫着找過人。
胡松平摁下車窗探頭一看,發現坐在警車裏的警察很面熟,禁不住問:「韓警官,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韓朝陽扶着方向盤笑道:「見過,昨晚在青旅見過的,您想不起來了?胡總,您真是貴人多忘事。」
「哎呦,想起來了!」胡松平猛拍了下額頭,恍然大悟地說:「韓警官,你是黃阿姨的女婿,我住的那個旅社是你家開的!」
「是也不是。」韓朝陽趴在車窗上微笑着解釋道:「別看朝陽國際青年旅社帶着朝陽兩個字,也別看我岳母在旅社幫忙,但旅社不是我家開的。朝陽社區投資公司控股,屬於社區的實體。」
「到底誰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認識,熟人!」
「真認識?」陶總倍感意外。
「認識,胡總就住我們社區的旅社。」韓朝陽笑了笑,拿起手機看看時間:「陶總,單位還有點事,我先走一步,我手機號您有的,以後遇到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別急着走啊。」陶總急切地說:「韓警官,耽誤你一下午,晚上能不能賞光一起吃個飯,給我們一個感謝的機會。」
長途汽車東站工程很大,至少要兩年才能竣工,胡松平很想交韓朝陽這個朋友,急忙道:「是啊是啊,晚上一起吃飯,把你岳母和你愛人一起叫上。」
「陶總,胡總,感謝您二位的好意,晚上我要值班,實在去不了。」
「今晚沒時間明天總該有吧?」
「您二位真沒必要這麼客氣,我也是工程指揮部的一員,本來就應該為你們服務。何況胡總您還住在我們社區的旅社,以後要朝夕相處,以後就是自己人。」他們的飯韓朝陽可不敢吃,再次看看手機:「我得回去了,單位真有事,幾位老總,回頭見。」
韓朝陽說走就走,胡松平好奇地問:「陶總,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我哪認識他,我找的是工程指揮部的霍主任,霍主任給他打的電話。」
「早點他是警察,就用不着驚動霍主任,哎,這次丟人真丟大了。」
「你還知道丟人?」陶總回頭瞪了他一眼,扶着方向盤道:「走,先去水沐年華,去洗個澡去去晦氣。」
「洗什麼澡,我要找楊老闆談談,一年在他那兒消費十幾萬,打幾圈麻將都會被舉報,他必須給我個說法。」
「算了,別惹事,以後不去他那兒就是了。」
「我還怕他!」
「強龍不壓地頭蛇,沒點背景他能開洗浴城?」
……
胡松平越想越不服氣,想知道是誰舉報的。
韓朝陽倒不是很擔心他會查個水落石出,因為老關是無意中聽到的,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問題出在旅社,並且老關平時話不多,嘴很嚴。
考慮到社區物業公司今天要宣佈一件大事,韓朝陽沒直接回警務室,而是順路趕到新民小區。
不出所料,小區里果然很熱鬧。
上百名業主擠在2號樓後面圍觀電梯公司的工程師測量能不能安裝電梯,張經理、鄭欣宜跑上跑下,幫着拖捲尺,李曉斌組織保安在下面維持秩序,忙得不亦樂乎。
「十幾年都過來了,怎麼突然想起要裝電梯。」
「你家在一樓裝不裝當然無所謂,反正不用你爬,我們住六樓,年輕人上個樓都爬得氣喘吁吁,年紀大的怎麼辦?」
「是啊,裝是好事!」
「王阿姨,您也看見了,電梯裝在後面,不是裝前面,不會影響您家的採光。」
「不影響採光也不行,裝電梯不用錢,這個錢你出還是我出?」老阿姨指指工程師所在的位置,氣呼呼地說:「不影響採光也影響交通,這是公攤面積,也有我家的一份兒,我不同意,看誰敢在這兒裝!」
……
說着說着,業主們竟吵了起來。
張經理和鄭欣宜急忙下來做工作,韓朝陽也幫着勸,直到張經理表示沒獲得所有業主同意絕不會安裝,眾人這才悻悻地散去。
韓朝陽同張經理他們一起送走電梯公司的工程師,走進北門保安室笑問道:「張經理,欣宜姐,看來電梯一時半會兒裝不成,你們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
「繼續做工作,不能五分鐘熱度。」張經理點上支煙,似笑非笑地說:「我們打算繼續推進,鍥而不捨地推進,在動員業主們同意安裝電梯的同時,就物業費和停車管理費等問題順便做做業主們的工作。」
相比安裝電梯,物業費和停車管理費的工作要好做的多。
韓朝陽想想又問道:「停車位不夠的問題怎麼解決。」
「用你的辦法,鏟掉幾個花壇。我們摸過底,大多業主沒意見,很多業主甚至很支持。至於極少數不同意的業主,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我想也會慢慢想通,畢竟住在同一個小區,不能既不同意裝電梯又不同意增加停車位,真要是這麼固執,以後怎麼做鄰居?」
張經理話音剛落,鄭欣宜噗嗤笑道:「那些住樓上的業主更不可能不同意,相比停車位,他們更關心能不能把電梯裝上。如果在停車位的問題上不支持我們,怎麼好意思請我們幫着動員其他業主同意裝電梯。」
「行,就這麼幹。」韓朝陽笑了笑,提醒道:「把水攪渾有攪渾的好處,但這麼一攪就等於激化了鄰里之間的矛盾,這個問題要處理好,一旦發現有業主因為裝電梯或增加停車位的事發生口角一定要及時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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