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急忙把許妙娘再次攬在懷中,當真是又急又恨又怕,生怕嫂嫂出了狀況,厲聲道:「車子,快把車子推來。」
漢軍百戶長急忙讓人騰空了輛車子,他是半點也不敢怠慢,生怕萬戶長發了飆。李易把許妙娘輕輕放在車上,拉過一層單子給她蓋上,才轉身怒視庫勒,沉聲道:「把她們都給我留下,你可以走了。」
庫勒沒想到李易會不甩他,仿佛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完全有意識屏蔽萬戶長的身份,瞪大眼睛怒道:「下賤的漢軍,竟然敢對我這樣說話。」
「札溫那顏,不要違抗軍令。」扎刺海眼看庫勒膽大妄為找死,李易的身手他是見到過的,拱辰軍的強悍他也聽過,忍不住用蒙古語稱呼庫勒的官職,札溫正是百戶,那顏當然是官人,這可是蒙古人對貴族的稱呼。
不過,隨着蒙古人地盤的擴大,開始採用各地的主要語言,長期在中土作戰,更加上漢軍不斷增多,這些蒙古軍多少會說中土官話,平時也就千戶長、百戶長的稱呼。
「阿兒班那顏,注意你的身份,你還未入怯薛。」庫勒同樣用蒙古語回敬,扎刺海是宗王的箭筒士不假,卻是由平民中選拔出來,哪怕是闊端也要對他優容,你區區箭筒士還敢對他疾言厲色?言下之意很明白,你要是大汗的怯薛箭筒士,他還能顧忌三分。
扎刺海相當的憤怒,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威懾不了庫勒,他是箭筒士不假,卻並非最有力的人。
鐵木真建立了怯薛作為親兵,設置了許多專門的職務,按着作戰和生產的需要,把自己的那可兒擴從到這支部隊。
帶弓筋的箭筒士負責作戰,帶刀的雲都赤負責護衛,遠箭士、近箭士則負責偵察,博幾赤管理飲膳分配等等。隨着時間的推移,蒙古越發的強大,怯薛擴充到萬人規模,不再是由氏族、部落長老管理,而是按照對外作戰和進行生產和分配的需要,大汗直接任命自己的怯薛來負責各種職務,相當於抽調最勇猛的戰士,還有貴族的子弟,把他們匯集到大汗的身邊,對宗王和萬戶長們也是某種震懾。
不過,各位宗王也仿照怯薛,紛紛建立了自己的親兵組織,卻無法和大汗的怯薛相提並論。怯薛是抽調各級貴族子弟充任,隨便拉個人過來,都有可能是萬戶長的孫子,或者是千戶長的長子,這些人匯集成了龐大的力量,供大汗所驅使,再加上各部族的勇士,用意是非常明顯的。
宗王的衛隊顯然不具備條件,大汗也不會讓他們匯集各種力量,他們只能從軍中挑選壯士,他就是平民出身的箭筒士,由於征戰勇猛被任命為十戶長。
庫勒見扎刺海不再言語,冷冷地笑了笑,卑賤的人也敢攔阻他,陰森森地道:「留下婦人,你可以走了。」說着話,以彎刀指着李易,那是絕對的囂張跋扈。
李易目光相當的陰沉,庫勒一再挑戰他的底線,簡直是在找死,他不介意斬殺了這個禍患,哪怕有不可預測的後果,隨着閱歷的不斷加深,他絕不喜歡留下後患。
扎刺海不了解李易,塔喀什卻相處不少事日,尤其是曾經生死搏殺,敏銳地察覺對方的殺氣,實在是太熟悉了,急忙攔在李易身前,低聲道:「二哥,不可。」
李易已經再次握刀,卻能體諒塔喀什的意思,庫勒不是尋常的貴族,而是鐵木真四獒的子孫,真殺了此人恐怕說不過去,連闊端那裏也不好說話。
猶豫並不代表放棄,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避開的,你只要稍加遷就,就會有無休止的麻煩。
進還是退?李易目光反倒是平靜了,仿佛眼前就沒這個人,沒遇到這種事情。
庫勒哼哼兩聲,絲毫不畏懼憤怒的李易。
「萬戶長,不要。。。。。。」扎刺海已經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絕無法想像,李易會知道庫勒身份還出手,連他也來不及去阻止,直刀攜裹風雷氣勢砍過來。
同樣,庫勒也不相信李易敢殺他,哪怕是蒙古族的大將,對他也是相當的和善,畢竟他是者勒蔑的孫子,就算大爹爹過世的早,沒有被封為國王,那也是鐵木真身邊的人,是成吉思汗的救命恩人。
自家的父親和大伯也是萬戶長,試問,整個蒙古族有幾個萬戶長?他的家族就佔了兩個,其中還有個本土封戶的萬戶長,這不是誰能輕易羞辱的,連號稱神勇的八都魯萬戶長,對他也是欣賞有加。
要知道本土九十五千戶長上面,也就是十餘個萬戶長,地位絕對高於佔領地那些封戶萬戶長。
但是,眼前這個卑賤的漢軍萬戶長,竟然毫不猶豫地對他出刀,快的令他僅存這點火電般地想法,幾乎無力去抵抗。
「不可。」蹡清的金屬兵刃撞擊聲,伴隨一聲悲慘的喊叫,李易發現塔喀什站在自己身側,對方的彎刀已經被直刀斬斷,就是這點點的打擾,喪失了斬殺庫勒的最好機會。
就算是如此,庫勒也被彎刀削斷的刀刃,恨恨地斬在肩頭,他們既然打完仗屠城,作為將校根本就不穿皮甲,絲綢軍服被割破,刀刃深深地扎進皮肉,劇痛傳來顯然受了重傷。
當扎刺海欲罷不能時,庫勒連退兩步捂着涌血的肩膀,厲聲道:「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五六名士卒持刀上前想圍攻李易,卻被塔喀什用身體攔住,沒有言語也沒有做作,一柄斷刃代表他的態度,他不會讓李易斬殺蒙古族貴酋,也不會讓人威脅李易,算算都是站在李易的那邊。
「你。。。。。。。」
當庫勒氣急敗壞,士卒趕緊為他包紮時,扎刺海反應過來立即擋在前面,揮舞手臂道:「都給我退下。」
「你這個賤民,要違逆不成?」庫勒又驚又怒,連扎刺海也違背他的意願,簡直形同造反。
扎刺海沒有理會庫勒,他也是闊端的箭筒士,得罪不起庫勒卻不代表怕對方,再怎麼說也是奉命而來,代表着闊端的權威,豈能因為對方說話就退縮,直面李易沉聲道:「萬戶長,不值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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