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世之道 第三十二章：雙人煉丹

    夜謙醒來，已經是兩天後。

    坐起來，把雙手放在眼前仔細查看，「我還活着？」

    「要不是我，你還真就死了。不過你的靈魂怎麼回事，你是在魂水裏洗了個澡麼？就算是在魂水裏洗了個澡夜不至於變成這樣吧。」丹青看夜謙醒了，皺眉道，「不過靈魂傷成這樣還能活着，你應該也算是創造歷史了，就算是現在死了，也能留下點事跡。」丹青不忘調笑兩句。

    「在魂水裏洗澡？你太看不起我了，我是在魂水裏睡了一覺。」夜謙倒也沒有說謊，確實算是睡了一覺，不過這一覺睡了將近一個月，而且不是魂水，是魂水湖。別看兩者是一樣的，但是當量不一樣時，那強度，也是不同的。如果當時魂水的量只是恰恰好包裹住夜謙的話，那麼夜謙現在的靈魂肯定不會傷成現在這般千穿百孔的模樣了。

    「你就吹吧你。睡一覺你靈魂早被扯成碎片了。你這傷，藥韻知道麼？」丹青看着夜謙，嚴肅地問道。

    「知道。放心拉，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活蹦亂跳的，一點事沒有。」夜謙說着，雙手一撐床，想要跳起來，卻現手腳極度不協調，臉和床來了個親密接觸，「我怎麼覺得我身體怪怪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你肉體重塑了，估計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不是什麼大問題。」丹青不在意地說道，「反倒是你的靈魂的問題比較嚴重，現在你可能沒什麼感覺，等到你上到鍛魄期，這個問題很可能就顯現出來了。你本不應該活着，上到鍛魄期，與靈魂的溝通開始變得頻繁，很可能，會引來天劫。」丹青的話很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好端端的咒我幹嘛。走開走開，到時候如果真的來天劫了，我就跑來藥谷渡劫，把藥谷炸得渣都不剩。」夜謙倒是沒怎麼在意，天劫？他不相信天劫會這麼早就來臨，就算來了又怎麼樣，扛下來就是了。既然決定不再信天命，待天運，那麼就要和上天頑抗到底。

    「算了，到時候再看吧。如果你真有快突破的感覺，我希望你能回到藥谷，真出了天劫，我和師兄也好幫你。」丹青的表情很嚴肅，眼中滿滿的都是擔憂，夜謙當然看得到，他點了點頭，輕輕道了一聲謝謝。

    「你適應一下你的身體，我去辦點事情。」丹青說着，便離開了住所。

    離開一段距離後，丹青皺着眉回頭望了望，仿佛能看到夜謙一般，然後掏出一塊樣子很特別的玉佩，「師兄，不管你現在在哪裏，我都希望你能回來一趟，談一談關於夜謙靈魂損傷的事情。」這塊玉佩是一塊傳音玉，但是，它只會傳音給一人，那就是藥韻，丹青不到關鍵時刻都不會拿出來用。可見丹青對於夜謙靈魂的損傷有多麼的上心。傳音完畢，丹青便走向了百草園，他心中暗暗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而此時的夜謙正沒心沒肺地笑着，做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動作，來適應着自己新的身體，那種感覺很彆扭，你能感覺得到它在你的控制內，卻控制不了。

    夜謙艱難地盤腿坐下，控制着元氣輕撫過身體的每一處，每一寸，讓身體肌肉和神經與自己的元氣產生親切感，然後再嘗試着控制，果然順暢了不少，接着，就是時間問題了。

    很快，一天時間過去，丹青回來了，後面跟着的是藥韻，沒想到藥韻竟然也在一天之內趕了回來，看樣子也沒有離開多遠。

    「小子，你打算怎麼處理？」藥韻進門便問道。

    夜謙當然知道藥韻的意思，無非就是這次事情希望如何處理，「我自己會解決的。還有，希望你別和任何人說我們倆的關係，對我的修元路沒有幫助。」隨着對於煉丹的了解，夜謙漸漸地現藥韻在遺仙大的影響力，或許比他想像的還要強。

    藥韻思考了一陣，然後點了點頭，然後丟給夜謙一塊牌子，「這是藥谷長老的身份象徵，老一輩的人基本上都認識，你帶在身上，萬一有危險的話就拿出來，說不定能救你一命。」

    夜謙看了看手中的牌子，很簡單，正面刻了藥谷二字，背面則是一幅圖，是一座仙氣繚繞的山，想必就是靈山了。夜謙也沒有拒絕，只是道了一聲謝，便朝外走去。他要回去夜皇門，這一次的仇，他記下了。那一老一少的面貌已經被他深深記住，心中念道：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今天做的事。

    看着夜謙離開，丹青開口，「他的傷你知道麼？」

    「身體上的，還是靈魂上的？」

    「靈魂。」

    「知道，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蹟，不，是仙跡。」

    「我想煉愈魂丹，和你一起。」丹青的話很嚴肅，甚至沒有一絲猶豫。藥韻沒有說話，他的內心很掙扎，極度掙扎。一方面他希望能救夜謙，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丹青搜集了百年的藥材就這麼浪費了。兩人合力煉丹，只是理論上存在，若配合得當，確實有意外的效果，但是事實就是從古至今沒有過先例。

    雙人煉丹，需要的是默契的配合，僅此而已，可是每一個高級煉丹師都是心高氣傲的，哪裏會有和別人搭檔的機會，而默契的配合則更難，這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兩人必須分工明確，且必須控制好火候的情況下保證不損壞對方以溶解的藥材，最困難的就是成丹，這也是雙人煉丹理論上存在的可能，雙人煉丹能夠將魂火強度提高到越兩人中的任何一人的魂火強度上限，所以，雙人煉丹理論上是可以煉出比兩個煉丹師品級都高的丹藥。

    沒有先例，可不僅僅是成丹失敗那麼簡單，甚至有史以來沒有一對人能夠成功走到成丹那一步。就是配合幾百年也做不到。所以，丹青說這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這個決定，很可能讓他收集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你決定了？」藥韻問得很認真。他很矛盾，因為那是丹青的藥材，如果是他的，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嗯。」丹青也回答得很認真，也很堅決。

    「可是....」不等藥韻說完，便被丹青打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些藥材花費了我百年的時間，可是，藥材還可以繼續找，夜謙死了，天賦可不是百年之內能夠再找到的，我不僅僅是因為感情的因素，還是因為他的天賦，值得我們冒這次險。我的命還長，可是他的時間，我們都不知道他能撐多久。」

    藥韻只是嘆了口氣，便背着手離開了，「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