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世之道 第十七章：帝院的招生會

    天空灰濛濛一片，下着小雨。下方，是夜皇門門徒，今天，是四長老入葬的日子。門徒們，早已安葬完畢，有些幸運的，能將屍體埋於這片養育他們的地方，更多的，則是衣冠冢。他們的遺體，都無法找回，或在戰中燒成灰燼，或被強者餘波波及，化為塵埃。今天，是最後一人的入葬儀式，四長老。

    所有人整齊排列，最前方，是門主和三個長老。他們身後，是本不應該在這裏的夜謙，隊伍是按照輩份來的，夜謙是最小一輩，但是，因為感情更深，夜謙被安排在了最前方。大家對此也沒有什麼怨言，知道夜謙是由於傳音玉丟失所以未準時歸來的眾人，心中的不悅早已消散。轉而是心疼，夜謙和四長老的感情，所有人心裏都清楚。

    四長老的棺木緩緩地飄向一個早已挖好的坑內，落下，泥土自動掩埋了棺木，所有人眼中，都是悲傷。四個長老中最慈善的走了，對於所有人的內心，都是重重一擊。

    「希望四長老，下一世，永安。」夜風有力的聲音響起。

    「永安。」眾人整齊的聲音響起。

    「老傢伙，在那邊，別餓着。」夜謙輕輕地低語，默默地轉身離開。待到所有人離開，這片安葬夜皇門門徒的墓地，再次回歸了往日的平靜。只是，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夜謙卻再次歸來，手中拿着酒，肉。

    將手中的酒和肉放到四長老墳前，「老傢伙，你最吃的，我給你帶來了，我知道肉你喜歡肥的，這裏的都是肥的，酒你要烈的，這是從大長老酒窖里偷的，你不是說你老惦記他自己釀的麼，這個埋得挺深的，應該是了。」說着，夜謙的眼淚有些控制不住，從眼角滑落，「希望在那邊別有人和我一樣和你搶吃的，如果有，別像讓着我一樣讓着，知道麼。如果我去了那邊，見到你瘦了，我饒不了你。」說完，把手裏的酒狠狠灌了一口，烈得他劇烈咳嗽，眼中的淚，已分不清是嗆的，還是因傷心落的。他，平常不喝酒，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喝酒。

    平時總是掛着沒心沒肺的笑容的他，這幾天，沒人見他笑過，甚至都沒怎麼見過他，這幾日，夜謙不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是在門主閣里，坐在棺木邊呆，讓大家對他愈心疼。

    「老傢伙，我欠你這麼多，只能下一世再還了。」說着，又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然後，將酒灑在了四長老的墳頭，轉身離開。這次，他的腳步邁得很堅定，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堅定地離開四長老，「老傢伙，在那邊，要好好的。」聲音飄散於空中，回音一輪接着一輪，逐漸輕到聽不到。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夜皇門依舊如往常一般運作着，仿佛一個多月前的大戰沒有生過一般。

    而那些進入鬼谷的人們，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外界的說法有兩種，一為全部死在了裏面，二為得到了好處，躲了起來，但是到底真相是什麼，無從得知。只有那些進入的人所在的門派知道結果是什麼。

    這一個月中，大也異常平靜，沒有生什麼大事，唯一的大事，也許就是帝院將在半年後開始招生。帝院，極其囂張的名稱，但是，他確實有囂張的資本。帝院是一個學院，所在的位置是大的正中央，連大的皇室都不得不讓出了正中心的位置。幾乎每一位帝，都或多或少和帝院有些關聯。帝院不知是誰創建，也不知建於何時，因為它的歷史太過久遠了。

    而帝院的進入條件，很簡單，通過他們的測試便可。測試內容是什麼，沒人知道，通過者，不願說。未通過者，無法說。因為未通過者關於測試的記憶，被抹除了。帝院一直是一個迷一般的存在，但是所有大派和大家族都願意把自己的天才子弟送入其中，因為進入帝院，成帝的希望就多一分。帝院中的資源，是外界不敢想像的，甚至有人在離開時，身上多了一件帝器。最重要的是，帝院內，天才不會早逝，因為帝院之中不允許生死斗。

    每一次帝院招生，都有數以百萬計的人前往，再加之帝院的招生時間不固定，全憑心情，還有招生數量有限，導致競爭愈激烈，每一次招生，都是那些普通俢元者大飽眼福的時候，因為，全大的高手都會聚集到大中心，平時那些見一面都難的存在，也幾乎都會現身，護自家天才的安全。

    半年時間，足夠一些大家族為自家的天才小輩做充分的準備了。

    而此時夜皇門內，經過一個月，夜謙的情緒也恢復了不少，平時的笑容又掛到了臉上，仿佛一切都沒有生過一般。只是那眼中的悲傷，卻一目了然。

    這一個月中，夜謙每天都在練功房中，打坐入定，讓自己靜下心來，不去想四長老的事情，確實有一些效果，而且還讓剛剛提升的修為完全穩定了下來。而他的身邊，小和尚一直陪他坐着，不知為何，小和尚似乎對夜謙有着強烈的親切感，在夜謙身上，他感受到了佛門的氣息。

    期間夜謙也想安慰小和尚，卻現小和尚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只記得的就是自己是佛門的人，但是佛門已經不存在了，只有這麼多。那佛門所有人一個個倒在他面前的畫面，他完全不記得了。這，或許是兩個老人的良苦用心吧。不希望那純淨無邪的心靈，被仇恨所玷污。

    而夜皇門中的天才都摩拳擦掌，想要在帝院的招生大會上大展身手，進入帝院，告訴世人，夜皇門依舊是那個夜皇門，那個天才雲集的地方，沒有變。夜皇門從來不缺天才，因為門派內功法混雜的關係，每個人都能找到適合的功法，所以修煉也就順理成章，修為節節攀升，不像其他門派，單一的功法，讓很多不適合這種功法的天才被白白埋沒，卻還將過錯歸結至那些天才不努力上，不尋求自己的錯誤。

    這一次的帝院招生大會，夜皇門，怕是又將在大，風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