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甩掉喪屍的追擊,繞道去另一座城市,我們需要補給,只能走市區。
我心裏盤算着主意,沒參與其他人的話題,下個城市沒有喪屍,只有堆積如山的白骨。
骨白幾乎將城市的建築淹沒,動物的佔大多數,只有少數是人類的。
這座城裏有一道異常的波動,我還不確定它是不是腦波,但可以排除人類或動物的可能,具體是什麼也只有親眼看到才知道。
我將車停在路邊,城裏有東西佔着不見得是壞事,加上這東西吃肉,城裏的塑封食品應該能保存下來。
「老喬,你留下和秋盟主看着車,我們進城找吃的。」
「就我們倆留下?我們沒有異能啊!」秋德海立即反對。
「我檢查過了,這附近沒危險。」
「喬博士也跟你們一起?」秋德海一句話就暴露了他成熟的心智,喬博士、老喬和秋德海都沒有異能,現在我們只帶上喬博士,很可能是想背着他做什麼,所以我這一舉動一定引起了他的懷疑。
「喬博士要恢復記憶,他得多走走,對腦子有幫助。」我早就想好了理由。
秋德海找不出反駁的話,他眼睛看不見,自然不方便隨意走動,老喬年紀大,體力不行,而喬博士除了沒記憶,身體情況和年輕人無異,我們帶上他也無可非議。
腳下踏着白骨,我們在城市間穿梭,走過破舊的建築,凡是有可能有食物的地方,我們都進去搜了一遍。
騰銳走到我身邊,笑着問:「姐,你要幹嘛?」
我看他壞壞的笑,故意挑眉裝傻:「出來找食物。」
「哦~找食物。」騰銳誇張的點頭,這時候他的表情看起來倒像是個活潑的少年。
「那邊。」喬博士像是在接我的話,指了指一間冷飲店。
冷飲店門口的白骨數量沒別的地方多,喬堂問他:「那有什麼?」
喬博士抬步向冷飲店走去,喬堂連忙拉住他,「小心點,可能有危險。」
我看看那間冷飲店的門窗,沒有暴力破壞的痕跡,好像只是被人遺棄了。
雖然之前就探測過一回,但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又仔細檢測了一下,確定店裏沒有腦波。
我在進城前發現的那個波動不在這裏,它對我們的闖入不知是懶得理還是沒發現。
「食物。」喬博士看看喬堂,又看看我,「那有食物。」
他剛剛果然是在回應我話,我說來找食物,他就指出食物的所在。
湯姆端起槍說:「我去吧。」
騰銳緊跟上湯姆,他們都回頭看着我,明顯是在徵求我的同意,我點點頭,他們倆便一前一後走進冷飲店。
「喬博士,你怎麼知道裏面有食物?」等湯姆和騰銳的身影消失在冷飲店的門內,我才轉頭看向喬博士問。
「我不知道。」他說完似乎覺得不對,馬上又補充道:「我不知道自己怎麼知道的。」
「你還知道哪有吃的?」我問。
喬博士抬手指了幾個方向,說:「這些地方都有。」
他指的方向我們還沒搜索過,他不可能提前預知哪裏有剩餘的食物,那麼這應該是他的異能。
尋找食物的異能只能算是輔助型,而且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這異能就是個雞肋,不過在搜索區域大,又有剩餘食物的情況下就顯得十分給力了。
「那汽油呢?你知道哪有汽油嗎?」
「不知道。」喬博士回答前默了默,或者說有一瞬的失神,可能是在下意識地使用異能搜索。
可惜他除了食物搜索不到其它資源,我們也不貪心,能快點找到食物已經是種幸運。
片刻後,騰銳和湯姆提着幾個袋子走出冷飲店,袋子裏裝着沒開封的奶粉、糖、巧克力和煉乳。
這些東西雖說不管飽,可熱量高,正是我們需要的,巧克力沒有多高級,好在份量足,是甜品糕點專用,一塊像磚頭那麼大。
騰銳從袋子裏掏出一塊磚頭巧克力,掰成小塊扔給喬堂,問喬博士怎麼知道裏面有吃的。
喬博士的異能沒必要瞞着他們,就算喬博士自己沒意識到他擁有異能,我和喬堂還能看不出來麼。
喬堂直說這是喬博士的異能,騰銳連說好,有了喬博士的異能,我們可以節省不放時間。
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我用精神觸動按住他的肩膀,「別急,咱們休息一會兒。」
騰銳愣了下,隨即露出壞笑:「我就知道你帶我們出來有別的目的。」
故意留老喬和秋德海在車裏當然是有原因的,有戰鬥力在場秋德海肯定不會現出原形。
我本來是想讓騰銳用異能製造點『危機』嚇唬一下秋德海,讓他露出破綻。
所以原本我就沒打算深入這座城市,想帶着騰銳他們在城市邊緣轉轉。
「老喬會有危險嗎?」湯姆問。
「別緊張,我只是想讓騰銳嚇嚇秋德海,這傢伙沒跟咱們交實底,看能不能詐出點什麼來,有老喬在,會更逼真。」因為老喬並不知道我的計劃,他的真實反應會消除秋德海的疑慮。
「好啊,怎麼嚇?」
「你……」我剛要說出想好的計劃,腦子裏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是精神系攻擊,我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同時伸出精神觸動,展開精神防護罩。
騰銳幾人見到我瞪着眼睛看四周,也跟着緊張起來,他們聚到我身邊,將我圍住。
敲擊的頻率始終沒變,而我卻抓不住對方的精神力,對方敲了幾十下,忽然改敲為撫,精神力細如髮絲,在我佈下的精神護罩上輕撫。
我不敢確定這是試探還是沒有惡意的表現,湯姆他們看不到精神力,問我怎麼了。
「佔着這塊地的東西發現咱們了。」我如實回答。
我仍然說不準那道奇異波動究竟是不是腦波,但它確實是一種精神力,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精神力。
「是撤,還是打?」騰銳問。
「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還是撤吧。」
「地在動。」喬堂向來缺乏感情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急切。
因着喬堂的提醒,我們全都低頭看向腳下,一看才知道,不是地在動,是動上的白骨在動。
鋪滿街道的白骨如波浪般起伏涌動,我們仿佛踩在水裏,骨頭摩擦着我的腳踝,它們發出咯咯的聲音,這聲音邊起一片如同海浪聲,聽覺和觸覺同時刺激着我們的神經。
整座城市裏的白骨都在動,它們流動旋轉,猶如海中的漩渦。
我們像趟水一樣在白骨中行走,但骨頭畢竟不是水,它們的阻力也比水流要強,沒走幾步就硌得我肉痛。
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想用異能帶大家跳出去,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我眼皮忽然發沉,打了個哈欠,莫明其妙地犯起困來。
「不好,你們快跑。」我意識到那些看似無害的『撫摸』根本是害人不淺,它居然能讓不需要睡覺的喪屍感覺困得要死。
提醒完其他人,我的眼睛已經合上,精神防護罩隨之消失。
滴滴——
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將我震醒,我聽到老喬的喊聲:「來不及了,快上車!」
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我看向左右的喬堂和騰銳,發現他們也和我一樣,一副如夢方醒的樣子。
我們一齊朝着停在白骨漩渦邊的車跑,老喬坐在駕駛室,拼命地按着喇叭,要是在末世前,他這樣做只會惹來一頓謾罵,現在我卻覺得這刺耳的聲音像救命的天籟。
那細如髮絲的精神力纏上來,像是要挽留我,我又開始犯困,騰銳和喬堂注意到我奔跑的速度變慢了,兩人一左一右,抓着我的胳膊往前跑。
我聽到老喬催促着大家,然後我們跑出了白骨漩渦的範圍,我被喬堂推上車。
車子迅速倒退,在公路上疾馳,我們雖然脫離了白骨漩渦,但那髮絲般的精神力卻沒有離開我。
我睡着了,儘管再怎麼堅持,我依然沒有抵禦住睡意的侵襲,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別的喪屍會不會做夢我不知道,反正我會,而且這個夢境無比真實。
我感覺自己上車後便陷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同樣真實,卻有別於原來世界的地方。
或許我該叫它精神世界?
我不太確定,因為現實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這裏都有,懸浮的山峰、飄在天空的河流。
它就像仙俠小說中的世界,需要人有飛天遁地之能,才能四處活動。
「你是誰?」一個聲音問我。
我當然知道它是在問我,因為這地方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我覺得自己是被強拉進來的,想立刻出去,卻找不到出口。
「我是我。」我覺得對方不像是在問我的名字,就算我報上真實姓名,對方也肯定沒聽過,我又不是名人。
「你是誰?」那個聲音棄而不舍地問。
「雷鋒。」我隨口答道。
「雷鋒是什麼?」那聲音又問。
「是我的名字。」
「名字是什麼?」
我咬咬牙,環視四周,沒看到任何人或動物,只有花紅柳綠、藍天奇景。
「你是誰?」這回換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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