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行屍一家親 第344章 兩種選擇

    霧散以後，海岸線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見，所有『遊樂』設施不再披着神秘的面紗。

    我們找到木偶之家的迷宮，救出老喬和湯姆，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帶上小島。

    「你的異能恢復了？恭喜！」老喬踏上精神黑雲搭建的跨海大橋，一邊讚嘆一邊拋出各種問題。

    他的職業病讓他對我的異能充滿了好奇，我用黑雲推着他往前跑，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回去晚了我們的情報會『爆炸』。

    「慢點，我的腿不聽使用，天哪，我太累了。」老喬的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像快斷氣似的，看來真是累慘了。

    我用黑雲捲起他，向前一拋，然後用另一片雲接住，如此反覆，老喬像坐過山車般忽高忽低地前進，等登陸小島時，他面色漲紅，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幸好他沒心臟病。」湯姆看老喬一副要虛脫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有那麼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我這是為他節省體力，一會兒他得主刀呢。」我將黑雲凝成沙發的形狀，讓老喬『癱』在上面休息。

    回到小樓，我弄醒了男孩，他看看表，我們來回用了二十分鐘，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把他抬到一樓，一樓有衛生室，這沒有專業的手術室，不過衛生室里有消毒工具和手術刀，還有縫合用的針和線。

    「你只有七分鐘，不，七分鐘兩個人。」將男孩放到床上，我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

    男孩側躺着，斷掉的肋骨疼他得臉色慘白，老喬戴上一次性手套，檢查着他的後勁。

    沒有x光或是ct掃描儀，強行做手術根本就是一場豪賭，果然老喬初步檢查後就搖頭：

    「我不知道他脖子裏的玩意兒有多深，如果壓迫神經，高位截癱都算幸運的，如果晶片再深些，拔出來可能會造成呼吸肌以及膈肌麻痹，總之，沒有呼吸機維持生命，他會死。」

    「五分鐘。」我又瞟了一眼掛鍾，來不及了，難道要放棄這條線索嗎？我心裏有些猶豫。

    「不，還有個辦法，你是喪屍。」湯姆忽然看着我說。

    「沒錯，你是高等喪屍，就算他變異失敗，也不會比現在更糟。」老喬也目光炯炯地看向我。

    「你願意嗎？變成喪屍。」我本來有些猶豫，便將選擇權扔給男孩。

    男孩突然瞪大的眼睛泄露了他內心的驚訝，隨即他咬牙道：「先問她。」

    她，自然是指和他相依為命的阿姨，此時阿姨正躺在另一張病床上，我弄醒了她。

    「你還有三分鐘做個決定，要不要成為喪屍？」時間緊迫，我沒功夫跟她解釋太多，「變成喪屍能保你一命。」

    「不——」她猛地坐起身，「我寧可死，也不要變成怪物，不要變成那噁心的東西，我是進化的異能者，喪屍都該去死、去死！」

    「你呢？」我沒有攔着女人跳下床，她衝出衛生室的門，發瘋似的往樓上跑，我收回視線，盯着男孩的眼睛問。

    「我想活下去，自由的活。」男孩閉上眼睛，喉頭滾動，輕聲做出抉擇。

    老喬拿起托盤裏的手術刀，對我說：「我說go，你就咬他。」

    我咧了咧嘴，我不喜歡咬人，於是用匕首割破手指，讓血先滴在掌心，老喬沒說什麼，劃開男孩後勁的皮膚，用小型尖嘴鉗從裏面拔出一條錐型金屬。

    「go。」老喬沒等錐型金屬完全拔出就向我發出口令。

    我把虛握的拳頭豎着放到男孩嘴邊，鮮血滴進他嘴裏，在錐型金屬被拔出的時候，他就張大了嘴巴，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所以我掌心的血一點沒浪費，全滴進了他嘴裏，順着他的喉嚨滑進食道。

    「他不能呼吸了。」老喬下意識地望向左右，可惜這裏不是手術室或實驗室，沒有任何搶救用的儀器或工具。

    「快把它扔掉！」我一把搶過老喬手裏的尖嘴鉗，用精神黑雲將它拋出窗外。

    然而晶片並沒有爆炸，我和古昱同時抬頭看了眼天棚，晶片沒爆炸，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位阿姨及時恢復通訊，他們的上級取消了『懲罰』。

    隔着一層天花板，我們聽到樓上的女人大喊：「請求支援、請求支援，這裏出現了超物質異能者，重複，這裏出現了超物質異能者。」

    「你剛剛應該把她敲暈。」老喬順口咕噥道。

    「呵，她是這小子的親人，還兼職愛人，我把她敲暈，等於是殺了她，這小子如果挺過來，他還會跟我合作嗎？」

    老喬皺着眉思考，似乎沒想通我這話的意思，我又說：「萬一這小子死了，咱們的線索就斷了，讓她恢復通訊…是b計劃。」

    當然也是不得已的選項，只要對方派人來支援，我就可以通過腦波的位置確定出他們來時的方向。

    「你、我，好吧，我明白了。」看老喬的表情，我以為他會說『你真是個冷酷無情的傢伙』，但他忍住沒說，只是眼神和表情已經替他說出心中的想法。

    我覺得將聖母白蓮花的人設套在老喬身上有點不倫不類，尤其是看到他已經禿頂的腦袋和凸出的啤酒肚。

    腦補真是要不得，我趕緊打住思緒，這時病床上的男孩突然打起擺子，我連忙固定住他的四肢。

    「他怎麼了？感染成功了？」老喬非但沒有後退，見男孩這樣，反而傾身想去檢查他的眼睛。

    「小心。」湯姆拉住老喬，把他硬拖到自己身後。

    「對，他在轉變，病毒會感染他的大腦，然後機體自行修復，他需要點時間。」

    「可以自行修復創傷的喪屍……」老喬眼睛一亮，看我的眼神就像一隻餓狼發現了落單的綿羊。

    「你們的實驗室沒抓到過這樣的喪屍？」我問。

    「哦~拜託，要是有這樣的喪屍，實驗室那群傢伙一定會為此打破腦袋，他們其中的一些人並不介意給自己改換物種。」

    「在藏區有一種核變喪屍，就有這種能力，原來這能力很稀有。」

    「核變喪屍？那是什麼？」

    「就是核彈炸不死，能在核輻射下生存，還進化了的喪屍。」

    老喬張大嘴巴，顯然一時不知該怎麼表達內心的想法，只是連『哦』了三聲，音調一聲比一聲高。

    身為專門研究喪屍的科研人員，老喬所表現出的『孤陋寡聞』令我頗感無奈，或許不是他的見識少，而是我遇到的奇葩太多，無論是人類還是喪屍，湊在一起都可以寫本末世奇葩物語了。

    「所以…」老喬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喪屍具有地域性和極強的適應性，人類應該聯起手來，信息共享，技術互助！」

    「老喬，熱血是好事，但也得考慮現實問題。」我給老喬潑了盆冷水。

    「僅憑你三言兩語，想把各地的勢力凝結起來，是不現實的。」古昱接着潑了第二盆。

    「除非武力統一。」湯姆說。

    「我是個和平主義者。」老喬乾巴巴地申明。

    古昱從剛剛就有些心不在焉，眼光總是往樓上瞟，我撞了下他的肩膀，問：「怎麼了？」

    「我在想，他們用什麼方法，能同時抓捕兩名乙級異能者。」

    「麻醉？」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因為方法有很多，比如偽裝成普通倖存者，接近異能者後突然偷襲，或是在某一區域釋放催眠氣體。

    「那要是他們不派人來，直接投放催眠彈呢？又或者，乾脆炸了這座島。」

    「你是說，他們會放棄小島和兩名乙級異能者？」

    「如果他們沒把握控制住你，哪怕做出犧牲，也會想辦法除掉你。」

    這個道理我懂，而且導彈沒有腦波，即使進入我的搜索範圍，我也感應不到。

    「我……」床上的男孩虛弱地低語道：「我有辦法。」

    老喬最是激動，儘管有湯姆攔着，他興奮地肉臉還是越過湯姆的手臂，望向床上的男孩：

    「你感覺怎麼樣？想吃人嗎？」

    「沒有，但是你身上的味道非常好聞，散發着豪華大餐的香味。」男孩的腦子逐漸清明，說話也連貫起來。

    「你阿姨恢復了通訊信號，她已經和總部聯繫上，呼叫過支援了。」我指指天花板，既然他們是這裏的管理員，一定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

    「她太相信他們了，不，她是太高看我們了，以為那些人有多看重我們。」男孩自嘲地一笑，「你的等級超出了支援範圍，整座基地也沒有甲級精神系異能者，何況你是超甲級異、喪屍。」

    他隨後補道：「他們控制不了喪屍。」

    湯姆問：「木屋裏的喪屍不是你們控制的？」

    男孩摸向自己肋間，骨頭和皮肉正在癒合，只不過速度比我慢很多。

    「你說那種痴呆喪屍？它們只是半死不活的東西，基地的變態們在它們體內養了另一種生物，我、婉姨可以控制這種生物。」

    「是間接操縱嘍，怪不得它們對活人的氣息沒反應，說吧，你的辦法是什麼？」

    「我的異能是給死物注入生命力，讓它們變成活的東西，等導彈飛到小島上空，我可以叫它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