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萬永看到曾學禮的表情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難道張仲和給出的藥方有毛病嗎,這根本不可能。
他有些急迫的問道:「曾兄,張老哥給出的藥方怎樣?」
曾學禮看了一眼張仲和,老頭子耷拉個眼皮品着茶水連頭都沒抬,曾學禮第一眼看到藥方的時候的確是被驚到了,可隨即就明白張仲和的意思了。
他把藥方衝着眾人展開,孫萬永盯着那張宣紙,嘴裏念着:「砒霜一斤,水沖服!」讀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楞是卡在了嗓子眼沒能讀出來。
孫萬永本以為華文昊這一局輸定了,誰知道張仲和給出了這麼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方子,砒霜一斤,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僅是孫萬永,所有人都看到了張仲和給出的藥方,全都目瞪口呆,砒霜一斤,張老邪這是幹什麼,恆古爍金,從沒聽說過誰開藥方開出一斤砒霜來,別說一斤就是一兩下肚,那也是肚穿腸爛的結局。
這東西的確能治病,可那也是特病特治,用之也是斟酌斟酌再斟酌,張老邪這是幹什麼啊!
台上台下都亂鬨鬨的一團糟,華文昊看到張仲和開出的藥方也忍不住想笑,這老爺子可夠壞的,明明看出那人是裝病,可他偏偏說他有病,還開出這麼個藥方,別說他沒病,就算他有病也不敢吃啊!
水天一也不由抿嘴輕笑,瞬間綻放出的風姿讓近在咫尺的鄭爽呼吸都急促起來,自從他與水天一接觸以來就從沒見過她笑過。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如此形容水天一也不為過。
胡杏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搖着水天一的手臂道:「師姐,張老邪又出大招了,砒霜一斤能治什麼病啊,你快說說,能治什麼?」
水天一笑道:「傻丫頭,砒霜是劇毒,你說能治什麼病?」
「那張老邪還開這麼個方子,他想毒死人嗎?」
「你說呢?」水天一展顏輕笑。
胡杏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那人沒病裝病,所以張老邪才開了這麼個方子。」
鄭爽聽到兩人的對話後心砰砰跳着,悄悄的向後面退去。
孫萬永精明無比,在短嶄的失神後很快就明白了張仲和的用意,他這是在說這人根本沒病,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是他搞不明白,剛才把脈,那名男子分明是有病啊。
那名男子也看到了張仲和的方子,他大嚷大叫起來:「這是幹什麼,是想殺人嗎?你們這是草菅人命,我要告你們。」
他一邊說一邊怒氣沖沖的站起來就要往台下去。
華文昊上前一步攔住他道:「這位兄弟急什麼,即來之則安之嗎,張前輩的醫術精湛無比,他開的方子自然錯不了,就算你不吃也無妨,聽聽這些專家的意見,總好過白來一趟!」
那名男子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他怒道:「不必了,我看你們全都是庸醫,我還是看西醫吧,竟然想毒死我!」
說完轉身就要向台下走。
「站住!」
正在閉目喝茶的張仲和猛然大喝一聲,那名男子剛要邁步,聽到張仲和暴喝嚇得險些跌倒。
張仲和大步走過來盯着那名男子道:「說,是誰指使你的!」張仲和眼中精光四射,那名男子驚得不敢與之對視。
他結巴的說道:「你...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張仲和冷笑了一聲,他個子不高可是站在那裏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是不是找個地方讓你明白明白呀,為什麼沒病跑到這裏搗亂,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張仲和盯住男子,大聲怒斥,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那名男子露出惶恐的神色,故做鎮定的道:「你說什麼呢,別給我亂扣帽子,你看不明白病,就說我裝病,還下砒霜要毒死我,你們這是在犯罪,我要告你們!」
張仲和冷笑道:「小子,嘴還挺硬,沒病裝病,今天不把指使你的人說出來,你就休想從這裏走出去。」
那名男子氣得臉色煞白,用手指着張仲和道:「你要幹什麼,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了嗎?你看不明白病憑什麼說我裝病。」
孫萬永沒想到風雲突變,他也感覺到不對了,張仲和不可能無地放矢,可是他剛才明明把脈,這個人的確是有病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宗六派每年挑選病人參加這個比試,都是從挑選出的病人里徵求意見,然後參加這個比試,無論結果,最後由三宗六派免費為他們治療,所以不可能有沒病的人冒充啊,他心裏也不由的產生了疑問。
華文昊說道:「人體有沒有病不僅能從他外在的氣色,舌胎,脈像中能看出來,而且還可以從其它的方面入手。
比如聲音,眼神,走路等等方面,都能判斷一個人的健康狀況。你中氣十足,這代表肺、脾、胃都沒有病,走路時腳下有力,下盤穩健,代表腎、膀胱、腸道非常健康,眼晴直視時目光明亮,說明心、肝都沒有病。
但是你剛才說慌的時候目光閃爍,這代表你的心並不清明,張前輩吼你的時候你腳下虛浮,這是因為產生驚恐進而腎水不足,所以就算你有病,也是心虛引起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華文昊說的句句在理,而且都是根據五行理論分析一個人的健康狀態,這種入微的觀察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那名男子聽完華文昊的話後更是惶恐,這是什麼人啊,僅從他的外在表現就能分析出他的健康狀態還有心理,這讓他更加緊張,不過就算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他大聲說道:「胡說八道,你這是污衊我。」
還沒等華文昊說話,坐在那裏的『火罐王』邵勁風開口說話了:「有病沒病試一試就知道了,常言說真金不怕火煉,對不對。
年輕人,我們這裏是三宗六派舉辦的斗醫大賽,這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要讓大夥相信你是真的有病,你願意讓我試一試嗎?」
那名男子內心忐忑不安,他向台下望了一眼,見三宗六派的弟子們都在下面起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反正嘴在他身上,他說有病就是有病,難道這東西還能測出來,他定了定心,然後說道:「那也好,我本來就有病,是你們診的不對,我頭痛,你診診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說好說!」邵勁風沖張仲和笑道:「張老邪,我試一試怎麼樣?」邵勁風直接就叫起張仲和的外號來。
張仲和道:「破罐王,你試吧,我信得過你!」兩人彼此叫着外號,氣定神閒,聽得下面的年輕人一個個的都想笑,這都什麼破外號啊。
邵勁風招了招手,他的徒弟任永賀急忙將藥箱送了過來,邵勁風將藥箱打開,裏面瓶瓶罐罐裝得滿滿的。
華文昊知道邵勁風,這人號稱『火罐王』,一手的火罐神技神乎其神,雖說不能包治百病,但凡火罐能治得了的病基本都是手到病除,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那名男子詫異的看着邵勁風的藥箱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給你拔幾罐,沒事,就是幾個小火罐,有病祛病,沒病健身,以前拔過沒有?」
那名男子過去也拔過這東西,在浴池洗完澡後偶爾也拔火罐,心想這小小的火罐還能分辨我有沒有病嗎?
邵勁風從藥箱裏抽出一節拇指粗細的竹罐,竹罐就是用竹子的一節做成的罐子,據說這竹罐就是華佗發明的。
他結合了拔罐和刺血療法的優點,發明了中藥竹罐刺血療法,華佗就曾用此療法給曹操治療過頭痛病。
華文昊記得《青囊經》就有記載這竹罐的用法,有熱法、溫法、寒法、藥法、熏法、炙法、點法、走法、運法,九種方法。
竹罐在邵勁風手裏滴溜溜的打了個轉輕巧巧的落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他的徒弟將酒精燈點燃,邵勁風抽出一枚銀針在那名男子大椎穴上輕輕一刺,那名男子還沒反應過來,那枚竹罐就落在了大椎穴上。
這大椎穴就在脖子後面是連接奇經八脈的要道,更是身體上的重要穴位。
邵勁風笑呵呵的道:「沒事,這叫竹罐刺血療法,一罐下去渾身輕鬆。
我這罐是竹罐里的藥罐,用了27種中藥在沙鍋里熬製,藥性全熬進了這竹罐里,這罐子一拔下去,那藥性就滲進皮膚,具有舒筋活血,除風祛濕,驅邪避暑的功效,別看這罐子不起眼,我平時給人拔罐還不捨得用,因為這罐子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能再用,金貴的很。
我這罐子要是給有錢人用,那就是一仟塊錢一罐,給普通老百姓拔罐也就收個成本,外加個治療費用,用不了幾個錢,我也不知道你是有錢人還是普通人,一會拔完了想着把罐錢給我算了!」
邵勁風說話風趣,眾人都笑了起來,剛才緊張的空氣略微緩解了一下。
邵勁風接着說道:「這竹罐刺血療法可是華佗先師發明的,他用這法子給曹操治過頭痛病,可惜曹操不識好人心,把華佗先師給殺掉了,他的醫術就沒有完整的傳下來,我這火罐術只繼承了一點皮毛,說來慚愧,還弄個破罐王的稱號!」
眾人又笑起來,這個邵勁風說起話來真是有趣的很,就連水天一都忍不住抿嘴輕笑。
華文昊知道邵勁風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他可是正經八百的華佗傳人,《青囊經》裏不僅有鬼谷十三針這種驚天動地的神針之術,還有火罐九法。
邵勁風繼續說道:「我這火罐療法是辨血辨症,根據病血的顏色、性狀來辨別病因、病症,要是血黑如墨,則為久病,瘀血阻絡。要是血中夾水,屬風濕或肝病。要是血出如絲,就有高血脂、高血壓。要是血出如果凍樣粘稠物質,屬濕毒瘀積,凝滯日久。要是血出如泡沫狀物質,屬風邪侵襲經絡。要是拔出的血鮮紅本色,那就說明這個人是沒有病的。」
眾人這才明白邵勁風為什麼這麼詳細的解說他這火罐的功效,原來關健是最後一句,要是拔出來的血沒有異樣那就說明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病。
中醫博大精深,療法更是多種多樣,一個火罐就有這麼多的說道,邵勁風一輩子浸淫火罐之術,這火罐上的造詣當真了得,真可謂是一罐在手行天下。
那名男子初聽之時還沒覺得什麼,直到邵勁風說完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老頭是用這種辦法來判斷他是否有病,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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