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證九霄 第一章 林大

    麓山地界，連綿山巒中，有一條群山匯水而成的山澗，嚕嚕流淌的清澈澗水，蜿蜒地在群山縫隙流淌，因為常年被水沖刷，澗邊佈滿了扁圓的鵝卵石，或者是被流水打磨得光滑的大塊岩石，在落差的地方，傳出了嘩啦啦清脆流水聲。

    這山澗養活了麓山的山民，在山澗的上下游，散落着一個個村子，如同一條藤蔓上長出的野果。

    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田地，村子的周圍，被開拓出一塊塊的梯田，把村子包裹起來，此時是陽春時節，梯田上長出了綠油油的水稻苗，一片一片的，青青翠翠，如同細膩的青色綢緞，特別好看。

    山風吹拂之間，青翠的綢緞盪起一陣陣的浪濤，吹散了那清新茁壯成長的生命氣息，讓其蕩然在空氣中。

    村子東邊山腳位置，有一戶姓林的山民，此刻全家人聚集在一起，招待着一位重要的客人，一位半老徐娘，職業是媒婆。

    「媒婆娘！你看看，這澗水上下，十八個村子，有哪家的閨女配得上我兒子林大。」說話的是林大的老爹，皮膚黝黑的魁梧中年。

    居住在山裏的山民，雖然少有官府來剝削徭役，但是卻少不了要跟野獸打交道，因為經常有野獸出來吃人或者禍害莊家。

    林大老爹是一個出色的獵人，在附近可是有了名，他的兒子林大，也是一個傑出的獵人，就在一年前，還是十五歲的林大，就自己獵了一頭大蟲，有能力的林大，自然是山裏的高富帥。

    因為是在說自己的親事，坐在一旁的林大，顯得有些拘謹，臉色有些泛紅，不過他的皮膚也是黝黑黝黑的，讓人察覺不到。

    「上下十八個村子，可以出嫁的閨女，老娘都見過，有幾家好的，還主動的問起你家的林大，林大要娶媳婦容易得很。」媒婆呵呵一笑，在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着林大。

    十六歲的林大，臉上還有一絲稚嫩，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不過身子卻長開了，高大魁梧，想來也是，有着一個出色的獵人老爹，家裏也不缺肉食。

    「老爹！大哥要取媳婦，我也要娶媳婦。」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卻是林大的弟弟林二，只有八歲的他，也嚷嚷的要娶媳婦。

    「去去！不要在這裏瞎胡鬧。」看到有人在搗亂，一個婦人走了出來，把林二拉了出去，這婦人正是林大的老娘。

    「林大他爹！你家的林大是一個漢子，跟着他不會吃苦，多少家的閨女都盼着嫁給林大，不過婆娘覺得，林大還是不要討山裏的閨女當媳婦，去縣城買一個媳婦，落難的大閨秀是買不起的，但是買一個大家閨秀的婢女還是可以的。」媒婆開口說道。

    「大家閨秀的婢女，可不是山裏的閨女能夠比的，那皮膚細嫩白皙，能夠捏出水來，而且會認字，娶一個會認字的媳婦，你家也能夠沾沾文氣。」

    聽到這話，林大老爹眼睛頓時一亮，在這一個時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文盲，會認字的人，社會地位很高，就林大老爹知道，這山澗上下，沒有一個人會認字，就算是縣城裏，會認字的人也不多。

    林大老爹頓時拿定了主意，客氣地把媒婆送走之後，就回到房間，和自己的婆娘盤算自己的家產，為買一個媳婦做準備。

    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的林大，在媒婆走了之後，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撐開緊握的手掌，覺滿手掌都是汗。

    到底是到了年齡，心裏開始想女人，想起媒婆形容皮膚白皙細嫩，能夠捏出水來，林大心底就有幾分暗暗的期待。

    定了定心神，林大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一把長刀，開始準備做每日必行的功課，林家上下的漢子，都是出色的獵人，自然是有根據的。

    林家是一個偌大的院子，高高的圍牆是石頭砌成，把整個院子圍了起來，夜裏也不用擔心有野獸偷襲，房屋前中有一個菜園子，房屋後面卻是一塊空地，林大每日的功課，都是在這空地中進行。

    林家有一套家傳武學，是一套很簡單的武學，叫拔刀術，只有一套呼吸吐納的方法，配合拔刀這一個動作，林大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練，此時，後屋空地上，八歲的林二也在這裏修行。

    只見林二拿着一柄柴刀在這裏劈材，一隻土狗圍着他轉，旺旺地叫着，劈柴就是林家武學的修煉方法，自從林二五歲之後，家裏的乾柴都歸他劈。

    林大的練習對象，從最早的乾柴，然後是有成人腰粗的硬木樁，接着就是現在一塊人高的巨大磐石。

    「哼！老爹老娘偏心，他們只想着給老哥你討媳婦，卻沒有給我討媳婦。」看着林大走過來，林二冷哼了一聲，一邊劈柴，一遍生悶氣。

    「……」聽到林二的低語，林大臉上浮現出一抹黑線，顯得特別的無語。

    「林二！今天沒有獵物，你宰了土狗加餐，我就叫老爹老娘給你討一個媳婦。」林大露出了一抹帶着惡意的笑容，說道。

    「旺旺……」或許感受到林大不懷好意，土狗露出了兇狠尖銳的牙齒，對着林大旺旺地叫。

    然而，土狗卻不敢靠近林大，始終龜縮在林二的身邊。

    林大瞪了一眼土狗，然而土狗叫得更加的厲害，好像恨不得要吃了他一般，這讓林大好不鬱悶，要是沒有林二在身邊，這土狗見到林大就跑，要是他瞪一眼土狗，土狗就會被嚇得瑟瑟抖，但是有林二在，這土狗兇狠得厲害。

    「哼！小黃是我兄弟，我怎麼可能為了媳婦而出賣兄弟。」林二冷哼了一聲，露出了一臉的不屑。

    「我劈！劈！劈！你們不給我討媳婦，我自己去討一個媳婦回來。」林二拿着柴刀，對着幹柴一陣狠。

    奸計沒有得逞，林大一臉惋惜，沒有理會叫囂得凶的土狗，來到了人高的巨大磐石前。

    盯着磐石，林大慢慢地閉合雙眼，醞釀了片刻，林大猛然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在林二旁邊的土狗，兇狠地盯着林大，只見林大在這裏呆，一動不動的，一看就知道是腦子有毛病，土狗深深的鄙視着他。

    嘭……

    一陣響聲響起，林大身前的磐石，不知道為何，無緣無故的掉了一大塊，有面盆大小，砸在地面，磐石上面多了一個光滑如鏡的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