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宋宜錦剛剛包紮好傷口,疼得撕心裂肺,聽了這消息還了得。
「愣着幹什麼,還不把她們都叫到院子裏去。」宋宜錦怒罵,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叫了不少侍衛來護駕。
「宜錦,你到底在幹什麼啊!」杜氏慌慌張張攔着女兒,她是真糊塗了。
女兒神出鬼沒地失蹤兩天,好不容易出現竟然帶了刀傷,還說見了那做鬼的柳華章,這都是什麼荒唐事。
「娘你別管了。」宋宜錦不耐煩地甩開杜氏,想繞過去。
「不行,你得跟我說清楚!」杜氏擋住她:「你怎麼可能是木生,你你……」
宋宜錦蹙眉,揮手驅散婢僕。
這件事她是得和杜氏交個底,否則很容易露餡。
「哐當」一聲,杜氏後栽,絆到了圓凳,勉強靠着宋宜錦才站穩。
「還還還等什麼呀,快讓曹世子派兵來府里保護咱們吶!」杜氏慌裏慌張,被宋宜錦攔住:「娘!他們要是知道立下守城大功的人是柳華章,會怎麼想柳家的案子,怎麼想哥和咱們慶安候府啊。」
杜氏跌坐下去,呆了片刻,指着女兒:「可你……」
「娘你放心,我學柳華章八年了,她會的我都會,您的女兒不比她差。」宋宜錦揚起下巴。
「嗨喲,就你偷偷練的那三腳貓的功夫,拿什麼跟人家上將軍府的大小姐比啊。」杜氏拍着大腿,只覺得天塌地陷。
「我怎麼就三腳貓了?要不是爹死的早,我也是將軍的女兒!」宋宜錦騰地站起來,臉臊得通紅。
她當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柳華章的對手。
昨夜那一場交鋒,她腦子裏一個招數都使不出來,根本毫無實戰經驗。
和柳華章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可她不服。
她不服!
柳華章什麼條件都比她強,她當然比不過她。
提到亡夫,杜氏抹起眼淚。
她現在是六神無主。
「娘你聽我的,」宋宜錦開口,杜氏半張着嘴,看着仿佛一夜間長大了的女兒,點點頭。
「我現在有傷,還是個女兒身,他們總不會讓我上戰場的。」
宋宜錦揚起下巴:「而且那木生原本就是要跑的,柳華章一個女人怎麼敢從軍,我當然也不需要從軍。」
杜氏猛點頭:「對對對,不去戰場,大楚的男人都死光了嗎,讓我的女兒上戰場,他們的臉皮是有多厚。」
「對,娘,您就這麼說,我看他們誰敢逼我。」宋宜錦冷笑。
這可不是她不願意,是她娘不願意。
杜氏也明白女兒的意思,這是要和她演雙簧。
「你是侯府的大家閨秀,不會舞刀弄槍,娘省得。」
宋宜錦說通了杜氏出門,趕往偏院。
那十幾個姑娘已經被聚到一塊,哆哆嗦嗦地顫抖着,頭也不敢抬。
宋宜錦一眼掃過,只覺得腦袋暈。
柳華章。
柳華章。
一個個的,都有那麼五六分相似,在她眼前重重疊疊成了千萬個柳華章。
「大小姐!」丫鬟接住栽倒的宋宜錦,扶她坐在廊下。
天又熱,她又失血過多,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大小姐,您怎麼不好好養傷,跑這兒來了。」連氏聽了消息趕來,語帶關切,就聽宋宜錦沒好氣地瞪過來:「我家,我還來不得了?」
連珠嘴角抽了抽,賠着笑沒敢吭聲。
就是正經的侯夫人也要對小姑禮讓三分,何況她只是個妾侍。
宋宜錦撐着站起來,指着底下,問:「這都是些什麼人。」
「哎呦大小姐您可是問着了。」連珠貫會看事項,眼睛一轉就想到個借刀殺人的好算計。
「老爺不但偷偷養着她們,還教她們騎射兵法,識文斷字兒呢。」
連珠陰陽怪氣地說着,殊不知宋宜錦腦袋嗡得一聲,險些暈過去。
柳華章。
她哥竟然在偷偷培養這麼多個和柳華章相似的人。
「他真是瘋了,瘋了!」宋宜錦扭頭跑開,肩頭傷口不知何時開始崩裂流血也顧不得,沒頭蒼蠅一樣一頭撞進宋宜晟書房。
她將書房翻了個底朝天。
當然,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能翻出來。
宋宜錦跌坐在桌前喘着粗氣,心裏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宋宜晟,一定在背着她謀劃什麼。
一定有。
宋宜錦掙扎着起來,仔細翻找,回憶起童年曾意外見到過父親打開書房密室的事,在桌案下的一角摸到了一個開關。
「咔嚓」機關彈開,一個金匣子從牆體中露出。
宋宜錦上前翻看,裏面是一疊厚厚的資料,有陳年已久書頁泛黃的,也有宋宜晟的筆跡。
她蹙眉,一張一張讀過,忽然眼前一亮。
「這不是……」宋宜錦雖然不能全解,但這些資料里多是些圖例,她領悟力不弱,連猜帶蒙還是能看懂兩分的。
「怎麼,現那陣法,其實是你哥想出來的了?」有女子聲音清越,從門前響起。
宋宜錦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背手將資料藏在身後。
待看清門口站着的女子,宋宜錦踉蹌倒退,三魂丟了七魄。
「你怎麼進來的!」宋宜錦尖叫着倒退,想喊人,才反應過來剛才她為了闖進來,把門口的守衛都攆走了。
「我,我當然是光明正大進來的了。」長寧慢悠悠地進門,貼心地關上了門。
「你!」宋宜錦顫抖着倒退,撞到架子上,猛地喝道:「你站住,你再敢過來,我就放毒針了!」
宋宜錦要挾,長寧眯起眼睛。
自從昨日讓她跑了,鬧出這麼些亂子來,長寧也檢討過自己。
她眼高於頂,視眾生如螻蟻,除了宋宜晟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態度,的確有些問題。
至少宋宜錦就用她奇快的成熟度,衝擊着長寧的復仇計劃,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所以這一次,長寧再也沒有小瞧過宋宜錦。
也不再小瞧宋家的底蘊。
因為昨日宋宜錦放出的防身暗器就是一個警醒。
長寧有充足地理由懷疑宋家和莫家的淵源。
那種隨身攜帶的銀針暗器她聞所未聞,就連前世也不曾聽過,也顯然不是莫家機關術里的東西。
那就只能是宋將軍留給女兒的防身之器了。
長寧輕笑:「你爹很疼你,但你那件暗器又能放幾次呢?」
宋宜錦哆嗦靠後,顯然現自己又一次成了被長寧逗弄得獵物,她語帶哭腔:「你到底想怎麼樣!」
「先把資料給我。」長寧沖她揚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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