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姑娘不是潘金蓮,陸天放連忙把目光移到後面女子的臉上,心中不由得一驚。
因為後面的姑娘長得更漂亮,白淨淨的一張長圓臉,兩道細眉微微上挑、如青黛含山,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似水生煙,尖挺的鼻子格外的秀氣,兩爿紅唇輕啟皓齒微露。
天啊!這副模樣真可謂天生麗質、國色天香,足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
可惜呀!她的模樣雖然跟潘金蓮有一拼,卻不是潘金蓮,陸天放頗為失望。
兩位姑娘駐足打量了他幾眼,都露出幾分驚喜之色,先後施禮。
藕荷色衣裙的女子說道:「奴家柳如煙見過公子。」
「我是李師師,」另一個說道:「請問公子如何稱呼?」
「哦...」陸天放還禮說道:「在下西門慶,有幸見到兩位姑娘。」
「西門公子才高八斗、風流倜儻,是我們有幸才對。」李師師轉着眼珠打量他,「只是... 西門公子的名字有些熟悉呀!聽說山東陽穀縣有個叛... 剛好跟公子同名。」
哈哈!看來自己的名聲不小啊!連京城的名媛都知道了。陸天放點頭道:「我就是陽穀縣造反的西門慶。」
「啊?」李師師和柳如煙齊聲驚呼。
「真的是你?」柳如煙驚訝道:「那你還敢到京城來?」
「有什麼不敢了?」陸天放笑着說:「別說是京城,就算皇帝我也敢見!」
李師師的眼中放着光芒,「西門公子是藝高人膽大,英雄俠義、令人佩服。只是我們這裏常有官場人來走動,你就不怕我們告密嗎?」
「如果怕我就不報真名字了,我不願欺騙人。」
柳如煙急忙吩咐那小姑娘去關門,再叮囑她不可出去亂說。
陸天放施禮說道:「多謝兩位姑娘,門就不用關了、我這就告辭。」
「為什麼呀?」李師師驚奇道:「西門公子寬坐無妨,我們姐妹絕不是告密的小人。」
「實話說我是來找人的,兩位並不是我想找的人,便也沒有必要呆下去了。」
「哦... 西門公子要找什麼人?」柳如煙問道。
「潘金蓮,兩位可曾聽過這個名字?」
李師師搖頭,「我們這裏沒有這個人。」
陸天放很是氣餒,暗想自己沒有聽錯啊!難道是高衙內故意騙自己... 不對不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偷聽也沒有必要撒謊呀?
「就算我們不是你想找之人,公子也不必這樣急着走呀!」李師師攔在他身前,笑着說:「難得西門公子詩情並茂,得讓我們多見識一下啊!」
「嘿嘿,我哪有什麼才了!那首詩...」陸天放也不能說是偷竊後人的詩呀,改口道:「隨便寫的,不足掛齒。」
「西門公子太謙虛了,提筆成詩、把我和如煙妹妹比作梅花,那得多大的才情啊!」李師師雙目含情,「我這裏有一首詞,請西門公子點評一二。」
說着伸手拉了陸天放的手臂,陸天放不好強硬掙開、便隨她來到牆邊。
牆上掛了一幅長軸,上面有詞一首:
鉛華淡佇新妝束,好風韻,天然異俗。
彼此知名,雖然初見,情分先熟。
爐煙淡淡雲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
賴得相逢,若還虛度、生世不足。
陸天放好像見過這首詞,一時想不起來作者是誰了,但是他知道跟李師師往來的大文人有秦觀和周邦彥,便摸着下巴裝模作樣的說道:「這像是... 清真居士的意境呀!」
李師師和柳如煙一齊拍手,李師師兩眼蘊笑望着他,「西門公子果然博聞強記、熟知文理,這正是周居士寫給我的。」
陸天放沒想到自己真蒙對了,說道:「他的詞綺麗絕倫、意境清閒,不難認。」
李師師便說道:「我看西門公子的才情不讓周居士,能否讓我們一睹風采?」
寫首詩詞不算什麼,即便陸天放不是文科生還是記得一些的,只是宋朝流行填詞,還得找位南宋的詞人才行。
陸天放故作矜持狀,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吧!那我就獻醜了,只是我的字不行,請師師姑娘代筆如何?」
「好!」李師師爽快的答應了。
三個人立時來到桌前,拿開琴棋鋪上宣紙,柳如煙研磨、李師師提筆。
陸天放便讀了一首李清照的《武陵春》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詞閉,柳如煙連連鼓掌叫好,「好詞,好字,真是珠聯璧合、才子配佳人!」
李師師的字寫得的確不錯,字體清秀、間架勻稱、筆意綿長;聽了柳如煙的言語她臉色微紅,放下筆望向陸天放,「公子高才,令人佩服之至。」
陸天放臉皮夠厚這時也不免有些發熱,擺手說道:「沒什麼,我只是尋人心切、有感而發而已。」
「是嗎?」李師師轉向桌上的詞句,喃喃說道:「找不到人是挺愁人的... 但是詞句中有相思之意呀!所找之人... 是公子的戀人吧?」
陸天放只是隨口之言,經她一提才留意到詞意只得順勢點頭,「是我未過門的媳婦,被高衙內綁架至此... 對了,聽說那高衙內也時常到這裏來?」
李師師還在盯着那首詞看,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話。柳如煙答道:「以前是來過,但是最近這兩個月沒見來。」
陸天放本以為實在找不到潘金蓮就設法抓了高衙內逼問的,看來這條路也有些行不通啊!
「西門公子,」李師師忽然說道:「聽說南城還有一家紫雲軒,你不妨到那裏打聽打聽、也許是聽差了音。」
「好,多謝姑娘了。」陸天放便要告辭離開。
「西門公子...」李師師叫道。
「姑娘還有事情嗎?」
「你...」李師師的黑眼珠在他面上轉了幾轉,欲言又止。
柳如煙看看她又看看陸天放,忽然含笑走開了。
這一來搞得陸天放有些小忐忑,「師師姑娘,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李師師眨了眨眼,「我是想問... 你很快就要離開汴梁嗎?」
「不一定,我這次來必須得找到人,也不知找不找得到、更不知何時能找到。」
「那... 你還會來這裏嗎...?」話音剛落,外面忽然響起吵鬧聲,而且好像是向這裏來的。
陸天放心中一動,暗想難道是官兵,又或者是牛香香、司馬徒那些人?立刻提棍在手向門口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