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勁吹,牙旗招颺,旄尾蛇搖,氣勢雄張。
虎牢關上,「董」字大燾獵獵作響,「嗚嗚~」的破空聲,就好比鬼哭狼嚎一樣,讓人不禁有點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關上的西涼守卒睡眼惺忪,手握着長槍,呼出熱氣。站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雖然此時已是立春,但是冬季的寒流還沒有散去,依然在天空中鼓譟涌動,天角處湧出地一團團烏黑的雲塊,似乎在醞釀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
寒風料峭,遍地枯殘,天幕低垂,黑雲密佈,朔風嗚嗚的吼叫,肆虐地在虎牢關外的曠野上奔跑,他仿佛握着銳利的刀槍,在灰暗的天空中揮舞尖叫。
虎牢關上的一名士卒睜開睡眼,突然看到關外的地平線上湧現出一片黑幕,隨即驚恐的看到遠方那遮蔽天空的是無數面旌旗迎風獵獵,和那蓋地的大軍握着刀槍前進,戰鼓隆隆,號角長鳴,沉重的步伐呈排山倒海之勢朝着虎牢關緩緩前進。
樊稠緩緩抬頭,手扶垛堞,神情凝重的看向關外。
關外,聯軍圍在虎牢關的欄柵被一一拔除,鋪天蓋地的士卒放聲吶喊,聲音猶如滾滾驚雷,震得大地都為之而顫抖,悠然之間,隨着號角的響起,城外正東方突然傳出驚天的吶喊,樊稠緊握劍柄,凝神望去。
首先出現的,是一排排身披兩檔鎧盾陣,足足有數萬面鐵盾,均被聯軍戰士高高舉過頭頂,似欲要把整片土地都要遮蔽一般。巨盾之後,是一列列手持刀槍斧鉞的鐵騎悍卒,個個身披皮甲鐵胄,神情兇狠,還未至關下。一片如豺狼虎豹般的咆哮已經響徹了雲霄。
部卒之後,是一群群身披輕甲的弓箭手,他們個個腰跨長刀,手挽雕弓,背上還背着插滿箭鏃的箭壺,他們每百人隊中,必有一架高數十米的巨大的雲梯跟在其後,碩大的車輪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將擋在前面的春草羞花夷為平地。不禁讓人膽戰心驚,倒吸一口涼氣。
前軍緩緩逼近城頭,就仿佛一層烏雲,籠罩在整個虎牢關下,而後軍,似乎還沒有出現,黑壓壓的軍卒連綿不絕,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相國!」「相國!」「相國!」
一連串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只見董卓已經逐漸肥胖的身軀撥開人群走到了關上,其身後跟着的是一臉着急的李儒,已經泰然自若的呂布。
目光凜冽地掃了一眼關下,只見虎牢關的闊野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不知幾何的聯軍士卒,一個個千人方陣陳列在大地上,一眼望去,延綿至天際,令人觀之而為其膽怯,呂布面色古井無波的看着關下的聯軍,在心裏暗自嘀咕了一句:「看來伯平已經得手,按照曹操性格,恐怕是要破釜沉舟了。」
董卓目眥盡裂的看着關下一面面繡着眾諸侯的旌旗,不由得從兩肋之間竄出一股怒火,這關下的所有諸侯,那個不是他親自提拔的,他們非但沒要幫助自己,反而聯手攻殺自己,這群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的人,如何讓董卓不惱,如何讓董卓不怒。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闊野沙場,金戈鐵馬,號角嗚咽,鼓聲懾人,旌旗飄飄,大燾招颺,一員員猛將陳列在大軍的前排,一排排士卒如山嶽不可撼動,氣勢如虹,如日中天,軍威撼動九霄,形成一幅雄壯無敵的畫面。
董卓面色有些慘白,一手扶着垛堞,一手指着城外緩緩逼近的「袁」字大燾怒罵:「叫反賊袁紹出來答話!」
董卓的話迅速的傳到了袁紹的耳中,只見聯軍中軍處旌旗開出,袁紹立即策馬而出,顏良、文丑護其左右。三人三騎緩緩來到虎牢關一百米處停下。
「董卓老賊,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我勸你還是早早獻關投降,再親自梟下自己的首級送到關下,如果我一高興的話,說不定放了你一家老下,否則等到破關之日,某必定屠盡你一家老小,讓你斷子絕孫。」
袁紹拍馬來到關下,譏諷的看了一眼關上的董卓,立即揚鞭破口大罵。
董卓勃然大怒,朝着袁紹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回罵道:「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夫恨不得剜下你們心肝泡酒喝,再將你們的皮肉拿去餵狗,老夫當初真是讓豬油蒙了心,怎麼會相信你們這些狗東西會替老夫效力,你給老夫等着,等這件事過去之後,老夫必定親率大軍去汝南,將你們袁家屠戮一空,不信你就給我等着。」
在董卓看來,他手上已經沾滿了袁家的鮮血,也不差汝南袁家的那些老東西,與其讓他們惦記着,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已絕後患。想到這裏,董卓肥胖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袁紹看着董卓一臉的陰笑,心中悠然一驚,這董卓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果真讓他去了汝南,到時候,恐怕袁家是凶多吉少,袁家完蛋了,那自己引以為傲的身份也就沒有價值了,想到這裏,袁紹暗自打定主意,如果攻下洛陽還好,如果攻不下的話,自己就返回汝南,勸那些老東西離開。
想到這裏,袁紹狠狠的剜了一眼關上的董卓,隨後帶着顏良文丑回歸本陣。
看到袁紹憤怒離去,董卓知道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當下不由得詢問李儒:「文憂,現在怎麼辦!」
李儒聞言,捻了捻他那標誌性的鬍子,目光里迸出睿智的光芒:「主公,看這陣勢,虎牢關是守不住了,依在下之見,我們還是退吧!」
董卓焦急的看了一眼關下,色內厲荏的說道:「這如何退啊,我前腳剛走,袁紹後腳必定派兵追來!」
他很後悔,後悔來虎牢關,如今進退兩難,他真的不知如何事好,如今他只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李儒的身上。
看到董卓驚慌失措的樣子,李儒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雖然是轉瞬即逝,不過還是被呂布捉到了,心中也越發的有一股衝動,自己一定要救下李儒,為自己所用。
「主公,當然不是這個時候撤退,當下唯有下令死守,等到深夜時再行撤退,不過在此之前,主公可令人紮下稻草人,待撤退之後置與關上,以懾諸侯之用。」
失望歸失望,但董卓任然是自己的主公,而且還是自己的岳父,自己必會竭盡全力為其出謀劃策。
聞李儒所言,董卓猛地拍了一下他的雙膝:「文憂所言,正和吾意,今日我們就走,等回到洛陽在和他們計較。」
於此同時,袁紹也沒讓董卓失望,策馬回陣之後,冷冷的看着關上的董卓一眼,袁紹迅速的抽出腰間的佩劍,指着關上的董卓大喝:「全軍聽我號令,能砍下董卓首級者,賞金一萬,良馬千匹,進攻!」
「咚咚咚!「
隨着袁紹一聲令下,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忽然拔地而起,瞬間就撕破了陰暗的天空。這是進攻的號角,也是攻城的致旗幟,一場大戰即將開始,這是一場改變董卓命運的戰鬥,也是改變呂布一聲命運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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