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就在馬騰陷入沉思的時候,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馬騰正睛望去,只見龐德雄壯的身軀踏上了城樓。
「令明,你前來所謂何事?」
蒼松有四門,馬玩守東門,龐德守西門,陳橫守南門,他自守北門,看到龐德倉促而來,想必是有四門重要的事,不然龐德也不會撇下城門不守來北門找他。
大步走到馬騰的跟前,龐德立馬拱手稟報:「主公,我收到消息,大公子率領數百人突出了姑臧城,此時已經不知所蹤!」
「什麼?」馬騰轟然起身,雙手死死的抓住龐德的兩臂,激動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你說孟起還活着?」
龐德正色的點點頭:「不錯,不僅有大公子,還有二公子和小姐他們,只是夫人和其餘公子卻未能倖免於難!」
馬騰聞言,神情有點落寞,嘴唇蠕動了一下,久久不能言語,須臾,他咧嘴一笑:「我本以為馬家會絕後,不曾想峰迴路轉,真是天佑我馬騰。」
馬超還活着的消息,是他近半余月以來收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本來已經抱有死志的他,頓時又有了生的渴望,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突圍出去尋找馬超,想到此處,馬騰扭頭正色的看着龐德詢問:「令明,可有機會突圍出去?」
龐德目光凜冽的看着城下星羅棋佈的寨柵,艱難的搖搖頭:「微乎其微」
馬騰聞言,頓時就像被人用一盆冷水澆下,心情瞬間跌落到低谷。
龐德看着落寞的馬騰,握緊手中的大刀,此時不報馬騰的知遇之恩,更待何時?想到這裏,龐德雄壯的身軀猛地朝馬騰跪下:「主公,某願親率一千死士,助主公突出重圍!」
馬騰聽後,負手朗聲說道:「我馬壽成乃是大漢伏波將軍馬援之後,豈能拋棄將士們獨活,此等言語,令明日後休要再言!」
「主公……!」
龐德想要在言,被馬騰立即打斷:「今夜我們就突圍,是生是死,全憑天意,我誓與將士們共存亡,令明,你去召陳橫和馬玩前來,共同商議突圍之事!」
是夜,經過四人的精心討論,在充分分析了敵軍的兵力部署後,眾人一致認為從東門突圍的機會要多一點,原因無它,因為攻打東門的將領是西羌大將越兮。
越兮身為西羌大將,手裏緊緊地拽着西羌的大部分兵權,而馬騰的母親恰恰又是西羌女子,所以馬騰在當上西涼太守後,對西羌頗為照顧,因此也頗得西羌諸位豪帥的愛戴,此次若不是西羌王徹里吉反叛,越兮打死也不會跟着韓遂造反,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徹里吉還是西羌的王。
所以馬騰想藉助在西羌里的那些威望脫困,而越兮正是最好的選擇,打定主意後,馬騰下令大軍殺羊宰牛,讓軍士們飽餐一頓,然後磨刀霍霍,準備突圍。
夜色深沉,天黑如墨,往日的漫天繁星也不曾出現,偶爾有一顆流星帶着涼意從夜空中划過,熾白的光亮又是那般淒涼慘然,西風從初始的溫柔變得愈發的迅猛強勁起來,擰着蒼勁的風勢,幾乎有着野牛一樣的凶蠻,盡情地肆虐着浩瀚沙漠裏的狂沙。
越兮在巡視完防務之後回帳準備睡覺,剛躺在榻上不久,就被一片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吵醒,身高九尺的他猛地起身,朝着帳外大吼一聲:「發生了什麼事?」
越兮吼過不久,就有一名親衛掀帳走了進來,大步來到越兮跟前,那名親衛左手握拳放在胸口,用着羌語說道:「啟稟大將軍,是馬太守想從我們這裏突圍,恰好被我們的斥候發現,此時勇士們正在和馬太守交戰!」
越兮眼神微閉,心中暗乎不好,自己的大寨除了本族的羌兵外,還有韓遂的女婿閻行也暗藏在大寨中,為的就是防止馬騰從這裏突圍出去,不曾想馬騰還真來了,他在暗嘆韓遂老奸巨猾的同時也在暗嘆馬騰對自己的信任,可是有閻行在此,馬騰突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這裏,越兮立馬提起落兵台上的方天畫戟沖了出去。
馬騰本想從越兮的營寨悄悄繞出去,避免雙方交兵,可還是被藏在暗中的斥候發現,隨着幾聲驚呼,立即有成千上萬的人馬從大寨中涌了出來,與馬騰的兵馬撞個正着,就在雙方都在遲疑要不要打時,便從寨中傳來一聲羌語:「韓太守有令,能取下馬騰首級者,賞百金,良馬百匹!」
「吼!」那話剛落,立即激起了羌兵們的殺意,奈何你馬騰的威望在西羌人的心中有多高,但是比起金銀財寶,馬匹綾羅來,他顯得什麼都不是,要不然怎麼會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隨着第一個羌兵嚎叫着衝來,其餘的羌兵紛紛吆喝着殺向馬騰軍,他們此刻絲毫沒有遲疑,如果晚了,別說馬騰的首級,恐怕連一根毛都得不到。
「主公,殺吧!」
龐德手提朴刀,身軀凜凜地護在馬騰左右,見到猶如毒瀧惡霧般席捲而來的羌兵,立即扭頭建議。
「唰!」的一聲,馬騰迅速抽出腰間的佩刀,揚手指着衝殺而來的羌兵吼道:「將士們,隨我殺出去!」
隨着馬騰一聲令下,他身後的西涼紛紛怒吼一聲,揮舞着手中的刀槍迎了上去,也就在那一瞬間,雙方的人馬霎時間便撞在了一起,一方是想要砍下馬騰首級換取豐厚獎勵的賊兵,一方是想要保護主公突出重圍的奮勇之士,沒有過多的話語,揮刀便上,遇到便砍。
須臾,越來越多的羌兵從寨內涌了出來,馬騰的軍隊拼死抵擋,雙方展開混戰,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馬騰軍知道,若想活命,就必須將擋在面前的羌兵砍到刺死,所以打起仗來,紛紛不要命的往前沖,森林一樣的矛槍亂搠,雪花一樣刺眼的刀劍狂砍,整個營寨的上空,都充斥着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分不清誰是將軍誰是士兵,只比誰的刀狠劍快,狂風暴雨、血肉橫飛,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絕望的慘叫,可是羌兵越來越多,而馬騰軍卻越來越少,殺到最後馬騰發現就剩下一千多人活着,而且已經完完全全被黑壓壓的人群包圍了,他衣甲不整,威風不在,身上鮮血淋淋。
當越兮率領人馬趕到的時候,大戰已經接近尾聲,而馬騰也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圍在中央。
「住手!」
一聲羌語猶如驚雷般拔地而起,眾羌兵回首望去,只見一個身高九尺,面目兇惡,手提方天畫戟的大漢大步踏出了轅門。
「誰讓你們動手的?」
看着眼前手提彎刀的部眾,一股怒火不由得從越兮的兩肋間竄出。
「是我!」忽然一聲雄渾的大喝在越兮的後面響起,回首望去,不知道閻行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看着一臉憤怒的越兮,閻行戲謔一笑:「我家岳父早就知道你會心慈手軟,會放馬騰離開,哼,果不其然,若不是我今天在此,越大將軍,你是不是會放馬騰走?」
越兮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
閻行摸了摸逼尖,對于越兮的不屑一顧,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只見他大步走到越兮身旁,對着遠處的馬騰咧嘴一笑:「馬壽成,今日你插翅難逃!」
閻行說完,立即用羌語朗聲說道:「你們還不去取下馬騰首級,更待何時!」
可是還沒等羌兵們提刀衝殺上去,在越兮大營的後方,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戰鼓聲,那鼓聲震徹田地,撼動雲霄,從這雜亂的鼓聲中,龐德斷定人數少說也有上萬人,看來是援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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