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出征,接下來就是督糧征丁等一系列任務的安排,大戰的氣息通過呂布的一條條訓令撲面而來,每位官員的任務都很繁縟,但是沒有人抱怨,大家都默默地接過手令,然後奔赴自己該在的地方。
次日,呂布在辭別妻女後,迅速趕回大營,商議如何出兵的事。
中軍帳內,文臣武將們侍立於兩旁,呂布在看得帳中人馬齊全,隨即輕輕的點點頭,示意軍議可以開始。
作為并州軍的軍師,賈詡率先起身,指着中軍帳後的皮製地圖,一本正經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沉聲說道:「諸位,此次西征非同小可,事關并州軍的生死存亡,更是關乎我軍的根基所在,諸位有什麼看法,但講無妨!」
李儒通過陳宮等人的開導,當下也不再畏首畏尾,起身說道:「溫侯,此次西征,敵軍實力不可小覷,特別是臨洮,此縣距離漢陽郡較遠,又與羌族和武都毗鄰,乃是一座戰略要衝之地,以我觀之,此次梁雙定會死守臨洮。臨洮城高八丈有餘,高塹深壕,經營堅固,實乃一座堅城,攻打起來絕非易事,我軍糧草無多,若不速戰速決,遷延日久,糧草不敷,則軍心怯矣!」
眾人聞言,盡皆大點其頭,陳宮則是陰霾的沉聲半響,接着點頭道:「文憂所言甚是,此次征戰,我軍糧草的確是一個大關鍵,以梁雙為人凶戾淡薄,一旦事有不濟,則必會盡收糧草回武都,焚谷斷種,以斷我軍補給,此事不得不防!」
李儒見陳宮說完,隨即捋須一笑:「有弊也有利,梁雙入侵隴西,眾兵燒殺搶掠本就不得人心,若是以一時私利焚燒稻穀,行事乖張,隴西民心必然盡失,這到並非是一件壞事,如今之計,只有快速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攻臨洮,方為上策。」
「李文憂所言極是,至於糧草方面,我們可迅速派人到臨洮方面散播謠言,就說梁雙要焚谷燒糧,令百姓們有所提防,這樣則可保全一部分糧種,以被漢升將軍日後好調度,至於臨洮城的問題,可讓姜敘將軍屯兵氐道,明里訓練新軍,暗裏卻是審時度勢,若是發現風吹草動,可率大軍馳援漢升將軍!」說話者,面淡目威,話如洪鐘一般醒人耳目,一語切中要害,正是呂布的另外一位謀主程昱。
三位謀士數言之間,瞬間便讓呂布下定決心:「不錯,兵貴神速,若是相持太久,則久戰無邊,而且會助長敵軍的囂張氣焰,所以我決定按照昨日的計劃,眾將即刻出征,誓欲收復四縣!」
隨着呂布一語敲定,整座并州大營開始運作起來,首先是甘寧和周泰率領一萬兵馬出營,其次分別是張遼、徐晃、黃忠、姜敘等將,大軍開出大營後,他們又朝着不同的方向浩浩蕩蕩殺去。
呂布提綹勒馬,對着身旁的陳宮和程昱說道:「隴縣就勞煩二位軍師了」
兩人連忙施禮:「主公可放心出征,有我們在此,可讓來犯之敵有來無回!」
呂佈點點頭,有陳宮和程昱駐守隴縣,他大可放心,回頭看了一眼排成長龍士卒,手中長戟一揮:「出發!」隨着呂布傳下軍令,他身旁的傳令官迅速在隊伍里來回馳騁,揮舞着呂布的令旗來回傳令。
「出發!」「出發!」「進軍!」
各曲各部將校得到將令,手中刀槍齊舉,喝令大軍出發。
頃刻間,數萬大軍一起踏步前進,那沉重的腳步聲,就好像重型機械碾壓在大地上一樣,震得地上的石子都在顫抖,直讓林中的鳥雀撲騰着翅膀亂飛,虎豹豺狼紛紛遁走。
漳縣韓遂軍大帳內,周懿看着手中的戰報皺起了眉頭,自從呂布神兵天降,解除了漢陽的危機後,他便被韓遂派到這個要衝之地,阻擋呂布的大軍。
「將軍!」打斷周懿思路的是他的副將何靖,周懿聞言,抬頭皺眉道:「何事?」
「啟稟將軍,斥候來報,呂布帳下先鋒大將甘寧已經殺入隴西,人馬約萬餘!」
「什麼?」周懿聞言,猛地站立,在帳內來迴轉了三圈,他知道呂布會對隴西用兵,可是沒有想到這麼快,思考了半響,兇狠的雙目一登,咬牙道:「敵軍原來疲憊,傳令全軍,做好出戰的準備,某必讓呂布的先鋒大將折損在此!」
青原之上,一支約有萬餘的精兵正向西徐徐進軍,當頭二將,各執手提大刀,乃是主將甘寧,及其副將周泰,兩人俱都身高八尺開外,氣韻非凡,身軀凜凜,一看便知是征戰沙場的悍將。
天空淫雨菲菲,蒼穹之下的霧氣升騰起來,層層疊疊的瀰漫在空氣之中,能見度不足二十丈,這種天氣對於斥候探馬來說,簡直是致命的,不由得讓甘寧微微一笑:「幼平,大霧瀰漫,此乃天助我軍,此次攻打漳縣,必能成大事,我兩活該建立首功,獵取功名就在今朝」
「興霸為何如此篤定?」周泰調轉馬頭,向着甘寧開口詢問。
只見甘寧摩挲着頜下的青蔥,沉穩道:「周懿乃是韓遂帳下裨將,為人爭強好勝,好斷少謀,他肯定認為我們遠來疲憊,必定會主動出擊,到時候你只需如此如此……」
出了漳縣,周懿的副將見大霧瀰漫不散,立即建議道:「將軍,此間大霧久聚不散,能見度頗低,不宜大軍出戰,我們還是退回漳縣死守為好!」
周懿瞪了他一眼,喝道:「我們看不見,敵軍就能看得見?你要是再敢出言阻撓,怠慢軍心,休怪某軍法無情!」
何靖無奈之下,只能持刀告罪一聲,勒馬回到自己所在的部曲。
在周懿的帶領下,韓遂軍一路快速前行,穿過了無數個峽谷山丘,就在這時,韓遂軍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騷亂,將韓遂軍的背後沖得陣角大亂。
「眾將士聽令,直衝敵營,斬殺敵將,給我殺!」
周泰手提砍刀,一馬當先衝鋒在前,命令身後的騎兵同時鼓譟吶喊,一時之間,濃濃迷霧的天空,到處都充斥着「斬殺敵將」的吼聲。
并州軍的騎兵個個都騎術精湛,在奔馳中不斷的射向韓遂軍,許多的韓遂軍將士都明白怎麼回事,只聽見耳邊厲嘯連連,刺得他們耳膜生疼。
「咻,咻,咻……」的破空之聲,不斷的在韓遂軍的上空響起,瞬間便引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慘叫,一波箭雨過後,猝不及防的韓遂軍至少被射殺了六七百人。
在周泰的帶領下,這彪鐵騎在韓遂軍背後從西向東衝鋒,不與敵軍貼身糾纏,只是遠遠的在馬上放箭,極大的破壞了韓遂軍的進軍節奏。
「羅盛何在?命你率三千騎兵前去斬殺來犯之敵,順便摸清對方來了多少人馬,由何處而來?」這樣被動挨打的局面讓周懿怒不可遏,揮手吩咐身邊的一員將領率騎兵前去阻擊。
「末將得令!」
那名喚作羅盛的將領應了一聲,手中鐵槍一揮,率領着三千列陣待命的騎兵前去阻敵。
看到敵軍騎兵掩殺過來,周泰不與其糾纏,立即下令大軍向東撤退,羅盛哪裏肯舍,率部緊緊追隨,一直窮追了五六里,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卻發現敵軍突然調轉馬頭,列陣相迎。
只見一波箭雨襲來,瞬間便將本方人馬射殺了三百多人,正當雙方馬上就要短兵相接的時候,敵軍突然又調轉馬頭向東逃竄。
「媽的,這并州軍屬兔的,真是七煞我也,給我全力追趕!」
羅盛被氣得暴跳如雷,看着并州軍只有一千多騎,仗着本方人多勢眾,手提大刀,奮力追趕。
周泰率部狂奔了一段路程,兩次調轉馬頭射出一波箭雨,又將韓遂軍射殺了兩三百人,然後趁着韓遂軍想要射箭還擊的時候,在此紛紛調轉馬頭,再次奔逃。
「這幫兔崽子,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是可忍孰不可忍,諸位隨我拼死向前,全殲這幫孺子!」
羅盛被挑釁得幾乎喪失了理智,不顧一切的策馬向前追趕,仗着坐騎比士兵的優良,逐漸的把身後的士卒越甩越遠,大有一騎當千的氣勢。
周泰看到敵將單槍匹馬的追來,獨自在心中竊喜,當即調轉馬頭迎了回來,大呼一聲:「敵將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無知鼠輩,安知死的不是你?」
羅盛在西涼成名已久,豈會將周泰放在眼裏,當下拍馬舞槍,與周泰糾纏在了一起。
周泰力大刀快,每揮出一刀都勢大力沉,勢如雷霆。
戰有三五回合,羅盛逐漸體力不支,一招不慎,被周泰一刀砍於馬下,瞥了一眼馬下死不瞑目的敵將,周泰抽身下馬,一刀便將羅盛的頭顱看下,提着向後面追來的韓遂軍高聲示威:「爾等主將已被某砍了,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就在韓遂軍騎兵愣神的時候,周泰身後的將士又是一波箭雨射過去,瞬間又射翻了百十來人,韓遂軍陣角大亂,急忙勒馬彎弓向并州軍還射,但是這邊卻已經伯馬遠去。
主將身亡,又被射殺了三分之一的同伴,這股韓遂軍頓時士氣全無,當下不敢再追,紛紛撥馬向大軍方向靠攏。
「敵軍敗了,全軍追襲」
看到這支韓遂軍騎兵敗退,周泰大刀一招,率領身後的并州狼騎尾隨在後面追襲,一邊縱馬追趕,一邊不時的彎弓控弦,倒追了五六里路,一路上又射殺了不少韓遂軍。
周懿得到回報,不由得怒髮衝冠,一刀砍倒身邊的一杆旌旗,破口大罵:「這羅盛簡直是酒囊飯袋,以數千騎兵追殺一千騎兵,折損大半人馬不說,竟然把自己的腦袋也弄丟了,簡直丟了咱們西涼軍的臉面!」
何靖在旁建議道:「這支人馬從東面而來,十有八九是甘寧派遣的前部精銳,羅盛輕敵被誅,純屬其咎由自取,將軍當派遣一員大將率重兵追趕,一定要窮追不捨,全殲了這支小股騎兵,以挫敵軍銳氣!」
「把左昌招來!」周懿掛刀在鞍上,高聲下令。
得了軍令,正在保護糧草的左昌快馬來到周懿面前,在馬上拱手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周懿怒指在遠處放箭的并州軍道:「這支人馬從背後擾的我軍不得安寧,本將命你率七千騎兵前去追襲,就算追到海邊,也要給我全部殲滅!」
「諾!」
左昌應諾一聲,點齊了七千人馬,列陣向東掩殺而來。
整齊劃一的鐵蹄直踩踏的大地震顫,山谷轟鳴。
周泰在遠處聽到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知道韓遂軍這次是出動了主力騎兵,急忙下令全軍向東撤退,將手裏的旌旗紛紛丟棄在腳下,偽造出倉惶潰逃的跡象。
左昌率部一路窮追了一百多里地,但并州騎兵騎術精湛,略高西涼軍一個馬頭,任憑韓遂軍全力追趕,卻總是差了一段路程。
「收兵,不追了。」左昌自忖難以追上這股并州軍,決定下令全軍撤退。
不料并州軍突然折回,遠遠的射來一波箭雨,頓時又將左昌的隊伍射翻了兩三百人。
左昌急忙下令全軍還射,但并州軍並不戀戰,射完一波箭雨之後撥馬就走。韓遂軍的還射幾乎全部落空,只是射中了落在後面的寥寥十餘人而已。
左昌頓時像呂曠一樣被激的火冒三丈,長槍一招,怒喝道:「這幫雜碎純屬找死,給我全軍追襲!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之全殲,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朦朧的煙霧之中,千餘名并州軍在前奔逃,近七千韓遂軍尾隨追襲。
傍晚時分,霧靄漸散。
韓遂軍又窮追了一百多里路,腳下的路途越來越險峻,道路兩旁山巒起伏,松柏掩映,殺氣森森。
「嘶……不好,恐怕中埋伏了!」多年的沙場經驗讓左昌突然意識到了危險,策馬狂奔中猛地醒悟了過來,急忙勒馬下令全軍駐足,只是卻為時已晚,山谷兩旁一通鼓響,伏兵四起。飛蝗般的箭雨從天而降,斗大的石頭轟隆隆的從山坡上滾下來,直砸的韓遂軍人仰馬翻,全軍大亂。
「速撤!」左昌膽戰心驚,一面揮槍撥打鵰翎,一面調轉馬頭,奪路而逃,剛剛走了不到二里路,突然一聲鼓響,斜刺里殺出一支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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