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往事 第74章 鬼牙魂牙

    老太婆不置可否的沒有回答三克的問題，轉頭看了看我，說：「這個娃子的的眼睛，再不治治，恐怕就要不行了！」

    「不行了，怎麼就不行了？啊，你把話給本姑娘說明白！」老太婆這句話剛一出口，身邊的鳳凰一下子就像炸了鍋一樣。我趕緊伸手拉住鳳凰，讓他冷靜下來，聽聽老太婆到底怎麼說。干着急是沒有什麼作用的。

    「冷靜，讓我怎麼冷靜？你剛才沒聽到嗎，她說，她說你的眼睛就要不行了！你要變成瞎子了...」鳳凰的聲音里隱隱約約的就帶上了一絲哭腔。鳳凰平時傲氣十足的樣子，真是有點想不到，在聽到老太婆的話之後，她會着急成這個樣子。

    正不知道該怎麼勸勸鳳凰，三克在一邊說道：「急啥妹子？這不是還沒到哪一步嗎？」

    「還要怎麼到哪一步啊，要是真到了哪一步，他就真的瞎了！好好個人，年輕輕的就瞎了，你讓他今後怎麼過日子啊！」

    「你！哎！...」三克原本還想再說什麼，可看着鳳凰的樣子，也知道，鳳凰這丫頭的脾氣，勸是沒用的。轉頭對老太婆說：「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的人，你能說清楚我這兄弟眼睛的事，想必就是有辦法治，是不是？」

    「辦法是有！」老太婆幽幽的說了一句，然後看着三克脖子上掛着的牙齒，半天才又接着說：「就要看你願不願意救了！」

    「那還等什麼啊，他們兩個是兄弟，三克怎麼會不願意呢？是不是三克！」鳳凰一聽我的眼睛有的治，整個人一下子就好像又有了精神。

    「你說！只要能治好他的眼睛，怎麼都行！」三克對着鳳凰點了點頭，就問起了老太婆怎麼個治法。

    「想必告訴你們找你奶奶的人也說過，要治這火眼啊，最好是找到九幽魂火，這九幽魂火咱們沒有，不過你有****的信物『魂牙』這個事倒是能試！」

    『魂牙？』聽到這個名字的三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這明明像個狼牙的牙齒，怎麼就被老太婆叫做了魂牙。

    「我就聽過鬼牙，這魂牙是個什麼東西？」鳳凰天性憋不住話，一聽到自己沒聽過的事，一下子就問出了聲。

    老太婆嘿嘿一笑，說：「這世上聽過鬼牙的人不少，有點道行的人，都能從鬼嘴裏拔牙，鬼嘴裏拔出的牙就是鬼牙。但是，你們知道不知道，活人身上也有長鬼牙的！」

    老太婆說道這裏，聲音突然就尖利了幾分，面色一緊，渾濁的眼突然一睜，露出了一片白白的眼球，在我們三個人身上一掃。

    一瞬間，三個人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我只覺得背上的汗毛都隨着老太婆的講述炸了起來。「活，活人，怎麼會長出鬼牙？」鳳凰顫抖着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不知道她是在問我，還是在問老太婆。

    「人這一輩子，不過就是一場輪迴。」老太婆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再次響起，滄桑並且縹緲。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感覺她的聲音一下子就像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一樣。

    「幽冥地府誰能躲過？黃泉路，奈何橋，每個人都有機會走上一遭。這活人，不都是投胎過來的？活人身上長鬼牙，又有什麼可稀奇的！」

    說到這，我的心裏頓時就像是有一道炸雷響起，這些冥冥中萬分虛幻縹緲的東西，在老太婆的口中，卻是想吃飯喝水一般的平常，就好像她親身經歷過一樣。

    「你扯這些鬼牙的事做什麼，說說這魂牙是個怎麼回事，怎麼給他治眼睛！」雖然老太婆說的東西，讓人十分的不寒而慄，可是對我來說，還是十分的想聽下去。畢竟我接觸過得這些事很有限，越是不知道，就越想知道。三克卻是有點不太耐煩的頂了老太婆一句，估計這些事，他從家裏的兩個老東西嘴裏聽過。

    「莫急，莫急！你身上帶着魂牙，老婆子我說上一時半刻也不打緊的。」可能是上了年紀的人說話都是喜歡前因後果的說上半天，聽老太婆話里的意思，估計還有什麼話沒說完全的。

    果然，老太婆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喝了一口，又繼續說道：「你脖子上的這魂牙，就是用活人身上的張的鬼牙煉製的！」

    「什麼？這，這...」聽到這裏，三克是嘴巴蠕動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看着自己脖子上用紅繩掛着的牙齒，也不知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莫怕莫怕，這雖說是活人身上的鬼牙，但不是你們想的鬼上身。鬼上身，那不叫活人長的鬼牙。老婆子我說的，是從娘胎里剛出來的娃娃，若是嘴裏長了牙的，才能叫做活人嘴裏的鬼牙！」

    老太婆說的，其實不是沒有根據的事，用現在的科學觀念來看的話，這種剛出生嘴裏就長牙齒的，無非就是母親懷孕的時候體內的鈣含量比較高，再加上懷孕的時候吃的又好，很多地方都有熬雞湯、大骨頭湯進補的習俗。這一來二去的，鈣含量就更加的高了，嬰兒和母親本來聯繫的就緊密，鈣質傳導之下，就促使才出生的孩子嘴裏有了牙齒。

    現在科學發達，能從人體的微量元素和循環系統上把這個事解釋的清楚。可在我生活的那個年代裏，尤其是在九溝十八峪這麼個封閉的山村，人們的思想還是停留在幾千年傳承的輪迴理論之中。若是哪家的孩子一出生就長着牙齒，必定會像三克一樣，被無情的拋棄或者弄死，因為人們認為這是很不吉利的孩子，如果留下，就會無情的殘害鄉里，吃人害人！

    「這些被弄死的孩子，都被****收去了，拔下嘴裏的牙齒，再拘來這些不安分投胎的鬼魂，用****獨有的辦法煉化，上百個孩子的鬼牙，才能煉化出一顆魂牙！」

    老太婆說的很輕鬆，可是我聽着卻是頭皮一陣發麻。成百上千顆的鬼牙，這，這的要收集多少這種被無知的村民，父母弄死的孩子啊。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情有義的人，卻總是在做着無情無義的事，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