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往事 第193章 三克，大哥？

    如今的我已不是懵懂的少年，爺爺說不能說，我便知道，這其中定然有着不能說的道理。也許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要我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解開。

    「爺，那你告訴我，我爹我娘是不是被叔爺害死的？我是不是還有個孿生兄弟？星火村到底是怎麼回事？九門到底有着什麼職責？外面的黑袍人又是誰，是不是風雲海？...」

    拋開那個不能說的疑問，我一股腦的把壓在心裏的其他疑惑全部都問了出來。

    說出口的一刻，雖然我不知道爺爺會不會一一的告訴我答案，可不知怎麼得，心裏就是感覺到暢快了不少。好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一下子從我的心裏被拿走了一樣，只覺得這天地之間是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起來。

    我看着爺爺，等待着他的回答。也許是我一次提出的問題實在有點太多，爺爺蠕動着嘴角，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說道：「狗娃子啊狗娃子，你真的是長大了...」

    爺爺看着我，慈祥的臉上露出一抹感慨的神色，手臂微微一動，似乎是想在我頭上摸摸，可終於還是平靜了下來。

    「爺...你告訴我啊...」

    平靜下來的爺爺讓我的心不知為何就是一緊，在這莫名的空間之中，若是陷入沉默，會讓人的心都覺得萬分的冰冷。

    「你爹你娘...」

    爺爺終於是開了口，沉默打破的一刻，剛剛舒緩下來的神經立時就隨着爺爺的聲音再次的糾結在了一起。

    「是被下邊的害死的...你叔爺，哎！」

    聽到爺爺親口說出爹娘之事的一刻，我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要停止了跳動。

    「下邊的，果然是下邊的！孫成功沒有騙我！...爹娘的死，都是下邊的鬼東西搞得鬼！這些王八蛋...」

    咯吱咯吱的聲音從我的嘴裏發出，那是我咬牙切齒的聲音。

    「爺，是不是我還有個兄弟，被下邊的害死了？」

    哎！..．

    一聲嘆息從爺爺的嘴裏發出：「狗娃子，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者門的孫成功、孫掌門告訴我的！也是他領我開了光暈，入了九門！」

    「是他！...九門的老夥計里，可能也就是他還在這山里了吧...」

    聽到我說出孫成功三個字之後，爺爺目露追憶之色，喃喃低語了一句，他說得很輕，輕的讓我幾乎都沒有聽到他在說些什麼。

    「爺，你大聲點，我聽不到.」

    沒有聽到爺爺說了什麼的我着急的開口問道，生怕爺爺說的關鍵的話被我忽略過去。

    「狗娃子，你是有個孿生兄弟！出生的哪天，就被...」

    爺爺的聲音陡然間在我腦海中響起，這種傳音入密的手段我已然不是第一接觸，可偏偏的，就是這聲音在我腦中響起的一刻，我只覺得腦中好似真的閃過了一道炸雷一般。

    「天哪！沒有想到，當初我和孫成功交談之時的猜測真真地變成了現實！我竟然真的還有一個孿生兄弟...孫成功當年臨走之時聽到的那一聲嬰兒的啼哭，並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從我那可憐的兄弟口中發出..．

    我甚至都能想到當時我那兄弟遭受了怎樣的痛苦！也許，孫成功聽到的那一聲嬰兒的啼哭，正是下邊的狗東西收取他幼小生命的生魂之時，他發出的不甘的絕聲！

    下邊的！下邊的！....害死了我爹我娘，竟然還不肯放過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麼？簡直是喪心病狂！」

    抬眼看着爺爺，一瞬間，我終於能夠明白，爺爺當年的心是遭受了多麼大的打擊！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十五年來，他始終堅持讓我做一個平平淡淡的普通人，做一個能好好活下去的普通人！

    儘管我不知道九門的職責到底是什麼，但在我想來，必然是和這下邊的東西有着密切的聯繫。

    爺爺身為九門中人，身為斗門掌門，身為九門總鎮劉天魁的兒子，身為嗷嗷待哺的我的爺爺，他，該如何選擇？

    眼淚不受控制的在我的眼眶中打着轉轉。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已然能夠讓我站在當年爺爺所處的處境之中去看待當時發生的一切。

    若我是爺爺，在失去的幾乎所有的親人之後，難道就真的還能忍心這唯一的骨血在走上這條坎坷孤獨的九門之路麼？

    「好在...哎，三克，狗娃子，三克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爺爺的聲音沒有停頓，他一直緩緩地說着，直到說出三克就是當年那個孩子的一刻，我只覺得全身都好像被這句話施加了什麼魔法一般。整個身子都抖動起來。

    「狗娃子，三克這孩子身上的血圖，你可看到？那，那，那就是你爹娘的血肉啊...」

    說到這裏，即使是如大山一樣沉穩的爺爺，不禁也是哽咽起來，爹娘的血肉，身負血圖的三克，我的同胞..．

    我從來沒有想過，三克身上的那些被下邊的稱作血圖的血斑，竟然會是這樣得來。雖然爺爺沒有明說為了能讓三克活下來，爹娘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但就是想想，我也能感受到那是多大的一份關愛！

    只要能讓自己的孩子有活下去的一線生機，即使魂飛魄散，即使血肉模糊，他們都心甘情願的選擇付出！

    「爺！你，你說的，都是，都是真的麼？三克，三克就是我的大哥？」

    問出這句話後，我只覺得雙腿一軟，控制不住的就癱坐在地面之上。

    「孩子，這一切，爺爺都沒有騙你...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爺，還有什麼你沒告訴的，你快說，快說！」

    我聽到爺爺嘴裏吐出的只不過三個字，心裏就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總覺得關於三克，我這個大哥，似乎爺爺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完。

    「爹，事到如今，狗娃子問了，我不說不行了...」爺爺仰頭向天，似乎是在對太爺說話一般，因為這次我清清楚楚地聽到爺爺喊了一聲爹。

    「只不過，三克這娃子，已然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了...當年這娃子剛一出生便被遭下邊的迫害，爺爺當時是束手無策，是你太爺和一個****的前輩，用你爹娘的骨血和魂魄，這才，這才...哎！」

    「三克已然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了...」

    爺爺說完了，可我的腦海里到處都在盤旋着這麼一句話，三克，我的苦命的大哥，他已然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