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說的那個旱魃我記得,就是在之前受到英姑的委託給她幫忙,我們在滿囤鎮裏挖出里的一個和我酷似的女旱魃。
當時看着柳龍庭這麼維護一具女屍的模樣,讓我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暗自不爽的,只是沒想到,那具女屍,竟然是前世的銀花教主。
本來我並不是很糾結我到底是不是銀花教主,是也好不是也罷,只要柳龍庭願意愛我,是不是都不重要,但是現在知道那個旱魃就是我前世的屍體以後,我莫名的還真的有點想去試試了,試試附身在我前世的屍體上,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可當劉龍庭聽見奶奶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頓時一怔,語氣也略微的有些緊張快速:「我說靜靜就是銀花,她就是,我為什麼要帶靜靜去試試?,只為了跟你證明我們的感情是真心的?」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聽到柳龍庭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點虛,柳龍庭遇見事情的時候,很少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可是現在我看見他竟然有些慌張,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表情,哪怕是被山神包圍我們快死的時候,他也是十分冷靜的處理尋找突破口,而現在只是為了驗證一下我前世的身份,柳龍庭卻有些緊張了。
柳龍庭沒看我一眼,奶奶看着柳龍庭這副強詞奪理的模樣,頓時就冷言道:「什麼真心假意,要是真心的,為什麼連向我這個老太婆證明你就是真心喜歡靜靜都不敢?你要是對靜靜是真心,我怎麼會把靜靜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下嫁給一個大胖子?要是你早點跟我證明,你們兩個早就可以如願的結婚生子。如今靜靜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要想復活銀花教主,以後你那點精氣根本就不夠那個女人吸食,我怕靜靜最後被你害的連死了都不超生,所以才豁出我這條老命都要跟你斗到底,現在我就問你,你到底敢不敢帶着靜靜去驗明真身!」
奶奶語氣咄咄逼人,放佛在今天之內,就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明白。我知道奶奶這也是為我好,不然她一個老太婆了也沒必要這麼折騰,但是當我看到柳龍庭沉默着表情的模樣,我心裏又很害怕奶奶這麼逼問柳龍庭。
如果我真的是銀花教主,柳龍庭怎麼不敢帶我去驗明身份?
其實我自己,在平常的時候,柳龍庭說我是銀花教主,我心裏沒有任何的一點波盪,仿佛就像是在將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強行的牽扯到我的身上來一般。一個人的皮肉,是沒有前世的回憶的,但是靈魂有,哪怕是喝了孟婆湯,就像是你喜歡吃一樣東西,哪怕是多年你得了健忘症,但是只要吃到這種味覺,還是會熟悉,這就是為什麼會有很多人在大街上,忽然看見一個從未見過但是又覺的似曾相識的人,這個人其實就是與你前世有過關聯,所以你忍不住的想要去探尋,但是我對銀花教主,哪怕是我知道她和柳龍庭糾纏了幾百年,我心裏卻一點都不想去了解她。
我忽然很害怕,我怕會因為這次的驗明身份,把我驗出來我不是銀花教主,那樣的話,柳龍庭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我現在只要一想到他要離開我,心臟頓時就疼的厲害,還沒分開,我就開始想他,想他的名字,想他說話的樣子,想他每晚上把我熨燙貫穿的快感,甚至是他罵我朝我生氣的模樣我都想,我不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把柳龍庭愛的這麼深,要是他真的走了,那我該怎麼辦?
「算了吧奶奶,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下次再說這件事情吧。」
事情的真相,在我腦海中清晰明了,我想幫柳龍庭解圍,就算是柳龍庭騙我,只要他不離開我,就算我是他想復活銀花教主的犧牲品,我也無所謂。
奶奶一心想將我從這深水中拉出來,但卻沒想到我自己竟然主動的放過這個讓我知道真相的機會,奶奶也不傻,知道我是故意的,頓時就有些生氣:「你這是被柳龍庭洗腦了還是怎麼了?我一心想救你,沒想到你自己卻是心甘情願的被柳龍庭騙,你肚子裏的孩子越來越大,她出生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而且你生的也不是你的孩子,是銀花,蟒銀花(銀花教主名字),她和柳龍庭合夥算計你,想借你的肚子復活。」
奶奶說這些的時候,我頓時就沒忍住眼淚,瞬間淚如雨下,但我不想讓奶奶和柳龍庭看到我這狼狽的模樣,也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下去,趕緊的轉頭拿起沙發上的包擋住臉,一邊往門口退出去一邊跟他們語無倫次的說:「復活誰都無所謂,我就是不想去,你們也別逼我,我知道我不是什麼銀花教主,我也不配成為她,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對不起,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
我說到後面,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了,轉身開門就想往外面逃,而柳龍庭在我出門的一剎過來伸手拉住了我的手,然後沉着冰冷的眼睛,看着奶奶:「既然你想驗證,那我們就去,如果靜靜不是銀花,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如果是,以後還請您老別再來糾纏我們。」
奶奶現在就想揪開真相,見柳龍庭說這話,立馬就答應,不過如果驗證我不是蟒銀花的話,就叫柳龍庭就要柳龍庭徹底的與我斷絕關係。
柳龍庭沒有說話,我使勁的想掙脫柳龍庭的手,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明知道我不是銀花,還要故意帶我去獻醜嗎?
但是我力氣又沒柳龍庭大,掙脫不開他,而柳龍庭見我一直都不老實,乾脆彎下腰來將我橫身一抱,直接抱到了車上。
在開車去滿囤鎮的路上,我不斷的責怪柳龍庭,問他是帶我去獻醜嗎?奶奶就坐在我身邊,見我也不糊塗,明白過來我不是蟒銀花,於是就對柳龍庭說我已經不再執迷不悟,就不用再去驗身了。
而柳龍庭此時也沒和奶奶說一句話,依舊是把車開的飛速,前往滿囤鎮。
我摸不透柳龍庭現在是做的什麼打算,當我們到達滿囤鎮,再到之前我們挖出那具旱魃的地方,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天蒙黑,一層薄薄的黑紗籠罩在這天地之間,看着柳龍庭大汗淋漓的把整具棺材都挖了出來,我心裏也如同這天地般昏暗。
「柳龍庭,既然你堅持要來驗身,那就開棺,如果靜靜進不去這肉身,就說明她不是銀花教主,那時候就讓靜靜看看你和銀花這對狗男女,是怎麼欺騙她的。」
柳龍庭聽着奶奶的話,看了我一眼,十根修長的手指用力的就往棺材蓋上用力一掰!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頓時就從棺材裏透了出來,我又看見了這具旱魃女屍。
這具女屍,露在面具外面的臉,簡直跟我神似,並且當我看着她的時候,心中湧起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其妙感覺,如果我不是銀花的話,那為什麼我又和這個女人長得一樣?
疑團在我心中一閃而逝,而更多的,我怕我被驗出不是銀花後,我該怎麼面對柳龍庭?愛一個人是付出,儘管我現在很難過,可我在爬進棺材驗身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轉頭對柳龍庭說:「如果我不是銀花,我也願意把銀花教主生給你,只要你和她過的好,只要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
當我說完這話,轉過身往棺材裏跳的時候,眼淚磅礴,覺的我自己就是個英雄,又像是最絢爛的煙火,死在了最燦爛的時候。
而就在我以為我會很尷尬的趴在旱魃身上的時候,卻不曾想,我整個身體,都向着身體裏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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