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蛇胎 第一百二十八章：告別

    想到我昏迷前還在說鳳齊天沒用，現在沒想到卻是我認為沒用的鳳齊天救了我一命，心裏頓時就有些虛，問柳龍庭說鳳凰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了城隍神？

    畢竟神仙也是有編制等級的，新神上位，需要冊封，而且這正規的仙，就跟我們人的官場似得，會分出各種等級制度，在編制內的，舉幾個例子，比如三清六御、五方五老，中央天宮仙位表、地上天仙表和陰曹地府，在這些歸類統計的名單里的神，都是正規受封的神仙，都歸玉皇大帝掌管。

    而城隍神的職位是正劃分在地上天仙表裏的正規神位，雖然官小，但受人供奉的多啊，現在城隍很多都都與當地的風俗文化融合在一起，短時間內也不愁失去信仰，並且這也是個很自由的神位，人們對他的信仰越強，他的能力越厲害，而相反，信仰越弱，到最後就會消亡，這煞鬼就是得到了縣民對城隍的巨大信仰崇敬，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殺人吸食精氣。

    「鳳齊天原本就有冊封神位的權利，更何況是給他自己受封一個小小的城隍，不過他正式成為了城隍神，那就從前的身份地位都與他沒了關係。」柳龍庭回答我。

    我之前就一直都知道鳳齊天在下凡渡劫前的本事很大，但是每天都看着他一副吊兒郎當做事也沒個正形的樣子，我怎麼都不能把他和那種高高在上的天神聯想在一起，現在他為了救我，不惜降低了自己的神位，我心裏還挺過意不去的。

    「那他以後還能上天嗎？或者還能成為天神嗎？」我問柳龍庭，畢竟鳳齊天從小就是在天上長大的，鳳凰遨遊與長空，天上是他的故鄉，來我們地上，就算是在異鄉的他客，如果一直都不能回家，到最後，肯定會很痛苦吧。

    柳龍庭見我一直都追問鳳齊天怎麼怎麼樣，低頭看了我一會，一把就將我從他的懷裏放了下來，問我說：「你不是說你只把鳳齊天當普通朋友嗎？怎麼現在這麼關心他？」

    「是啊，是普通朋友啊，但是他剛才都救了我一命，我關心他也很正常啊！」我對柳龍庭說，他這種陰晴不定的脾氣怪的很，有時候看起來一點都不喜歡我，有時候卻總計較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柳龍庭聽我這麼一說，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然後告訴我說鳳齊天上天是可以的，但是除了每年固定的上天匯報民情的那一兩天可以在天上，其他時間就只能留在地面上，加上城隍地位相對眾神來說比較低，就更不能隨意出入天界，至於能不能成為天神，還是很難的，地仙和天仙，雖然是是一個管理體制里，但是等級相差太大，並且天上神位已經逐漸飽和，就算是受到玉皇大帝的親自提攜，也要等某個天神死亡，職位空缺，才能替補上去，但神的壽命都是與天齊長的，所以，幾乎是不太可能。

    鳳齊天說到此，我心裏就覺的更加的覺的對鳳齊天，心裏無比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話，他也不會犧牲這麼大，這麼大的人情，以後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還給他。

    回到酒店後，柳龍庭叫我收拾了東西開車回家。

    我看着外面稍微暗下來的天色，就跟柳龍庭說能不能明天回去，這鳳齊天剛成為城隍，怎麼說也要和他打聲招呼再走啊。

    不過柳龍庭拒絕的果斷，說鳳齊天現在剛上任城隍，要接手的事情會比較多，我們改天有時間再來看看他。

    這麼說也是，被鬼物佔領了這麼久的城隍廟，確實是需要時間修整，既然柳龍庭說下次再來看鳳齊天，那我下次正好也給鳳齊天帶些禮物來，算是表達他給我做這麼大犧牲的一點小小心意。

    在開車出城的路上，我問柳龍庭以後鳳齊天都不能當我仙家了嗎？

    柳龍庭轉着方向盤，點了下頭：「他已經是這下塘縣的地仙，歸到了神職里，正規神職是不能給人當仙家，收出馬弟子的，就像是有些仙家喊他請的是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其實也只是個唬人的稱呼，正規神只負責自己分內的事情，不管其他。」

    「可是洛神他也是我的仙家啊？他不是正規神嗎？」

    自從鳳齊天當了城隍後，我又多了解了一些關於神的知識，從前只是認為我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人，但是現在知道不光有人，還有神，有鬼，有仙有妖怪，他們有着跟我們一樣的管理體系，是一個新的世界，並且跟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甚至是同一個屋裏，只是我們看不見他們而已。

    「神分兩種，一種是自然形成，一種是由人創造而成，自然形成的神比如女媧伏羲，他們是脫離人的信仰存在，就算是沒了信仰，他們也能活着，而人創造的神，就比如各種宗教的神，他們是由人的精神所造，沒了信仰，就會消亡。洛神他是宗教神明體系之外的神，不是人為所創造，比如之前的鳳齊天，他也不是人創造的神，洛神是大蛟修煉而成，他們不歸玉皇大帝所管，所以比較自由，沒有這麼多的天條禁律。」

    「那你以後要是修煉成為了上方仙的話，也是人為所創造的神嗎？」我問柳龍庭。

    不過還沒等柳龍庭回答我的這個問題，我們車子快出下塘縣邊境的時候，只見一頂神轎擋在了我們馬路中間，神轎旁邊，站着兩排衣服艷麗的孩童，孩童都是大白臉，臉上畫着兩團大紅胭脂，看起來就像是些紙紮人似得，但是這些孩童又特別的活潑靈動，圍着轎子不斷的飛來飛去，就跟一群蜜蜂似得。

    柳龍庭將車停在了這轎子前面，這時一個小人飛到了我窗戶前，朝着我的玻璃窗戶里丟了一朵海棠花，笑嘻嘻的跟我說：「我們家城隍爺有請小白姐姐。」

    小人手裏的海棠十分的香，我手掌捧住的時候，這種自然的花香，把我的手都染迷醉了，我轉頭問樓龍庭，我能不能去見一面鳳齊天？

    柳龍庭臉上的神色是不願意的，但是鳳齊天都把路給攔了，於是點了下頭，說時間也不早了，叫我早點說完回來。

    當我一下車，幾個小人就簇擁着我往鳳齊天的神轎里走進去，還沒等我撩開神轎的門帘，一隻指節修長的手頓時就將我往神轎里一拉，幾縷絲柔的銀髮從我的臉前拂過，暖香四溢。

    「你還真是沒有一點的良心，我為了救你都不做天神了，你卻一句謝謝都不說，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

    鳳齊天責怪我，不過當我抬臉看到鳳齊天的時候，他的頭髮和眉毛，甚至是那兩排纖長的睫毛，都變成了白色，看着有些古怪，但是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絕色，讓人就想好好的捧着他的臉研究研究，是怎麼好看的。

    鳳齊天見我一直都看着他的臉，頓時就有些懊惱，伸手一巴掌就將我的臉擋住了，不滿的跟我說：「別看了，鬼知道那城隍神的職位都是打發一些糟老頭當的，我一接神位，頭髮眉毛都白了，這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還真的要好好的鬧一場了。」鳳齊天說着，想了想，又將手移開了些我的臉，側頭看着我：「以後我就不能經常陪在你身邊了，要是你以後受了什麼委屈，就來找我，知道嗎？只要你需要，我什麼時候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