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蛇胎 第二十章：豬臭味

    白天見過黃三娘，柳烈芸並沒有把黃三娘放在眼裏，所以我猜這黃三娘也沒什麼本事，但是現在正是我和柳龍庭偷偷的跑出去的時候，而且看這黃三娘這帶着很多黃鼠狼的架勢，估計這次就是沖我們來了，如果她回去打小報告的話，估計我們就走不了了。

    柳龍庭見到黃三娘倒沒有多大的緊張，都沒變回人身，笑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問黃三娘，是不是嫌命長了？

    聽柳龍庭這麼一說，黃三娘立即笑了起來，她臉上的皺紋多的就跟地球的山脈圖似得，多的數不清。

    「柳三少爺，別拿我這老骨頭開玩笑了，老身還想壽比南山呢，今日攔你，得知你是要出長白山，我這次來是想請柳三少爺，幫忙的，如果三少爺願意，以後我柳三娘及我這一家一百單八個後代，全為柳三少爺首馬是瞻，聽您的指揮。」

    雖然黃三娘沒什麼本事，但是柳龍庭倒是對黃三娘說的條件有些興趣，變回了人的模樣，向着黃三娘走近了兩步，問她說：「那你說說看，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幫我殺個人，那個人，他燒死了我最小的兒子黃淘淘。」

    「這要殺人，也講究個事情經過結果，你兒子黃淘淘，怎麼被殺死的？」柳龍庭問黃三娘。

    原本黃三娘還和柳龍庭客氣，可現在一說到讓她說黃淘淘的事情，黃三娘頓時淚如雨下，直接坐在地上，掩面失聲痛哭了起來，而她剛才帶過來的幾十隻小黃鼠狼，全都圍在了黃三娘的身邊，安慰黃三娘別哭，那些聲音，全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小孩子的聲音。

    黃三娘一邊摸着她身邊一些小黃鼠狼的頭，一邊聲淚俱下的跟我們講：「龍庭，你常年在外肯定不知道，其實我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死於天劫，就剩我小兒子，黃淘淘。」

    「這些我都知道，上次我見你小兒子的時候，他不是才剛出生嗎？怎麼就死了？」柳龍庭問道。

    「淘淘上次見着您的時候，剛出生，您好幾十年沒回來了，淘淘是在十年前的時候被害死了。都是我沒用，我修煉悟性不好，這修煉上千年了，卻還比不過一個修煉一兩百年的孩童，經常受欺負，十年前我在捕食的時候，被山下的獵人打傷了腳，窩在窩裏動彈不得，那時候淘淘才是個修煉了不到四十年的小孩子，見我每天都躺在窩裏疼的嗷嗷叫，心疼我，想去給我抓點肉味吃，可是那時候是冬天，大雪封山，山上根本就沒有吃的，淘淘就下山去周圍的村子裏，想給我抓只雞補補，卻沒想到……。」

    黃三娘說到這的時候，喉嚨一啞，話都說不上來了。

    「卻沒想到，被山下的農民打死了是嗎？」

    「不，不，不，不僅是打死，他們一大群人，圍着我的兒子淘淘，用農叉把我兒子淘淘叉進瓮裏面，蓋上口子放下火里烤，將我兒子，給活活的燒死在了一個瓮裏面！」黃三娘接過柳龍庭的話，說的聲音都極其的恐怖尖利：「後來我見淘淘三天都沒回來，就下山找，我的淘淘連屍體都不剩，就剩下一個被狗啃的只剩下半邊的腦袋。」

    之前，我一直都以為黃鼠狼是仙家裏面最喜歡挑事，品行最壞的，可是剛聽黃三娘這麼一說，我心裏就像是被刀扎了一般難受，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柳龍庭對這種事情倒是沒我這麼多愁善感，依舊還是剛才那語氣：「那你兒子死了，你就沒給他報仇嗎？」

    「我能力有限，並且牽扯的人太多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打聽誰是主謀，得知主謀是他們村子裏的一個叫朱大貴的，豬大貴家裏供着一隻豬仙，那隻豬修煉了好幾千年，我打不過他，所以才會認長白山裏有些勢力的人當主子，就是希望主子們給我的淘淘報仇，可是他們都是修仙的善主，不肯殺生，加上我沒勢力沒本事，他們都是把我當可有可無的奴隸，誰都不會幫我。」

    「那你怎麼就認為，我會幫你？」柳龍庭忽然反問黃三娘。

    黃三娘聽柳龍庭這麼說，臉上的悲傷神色壓了下去，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句我不是聽的很懂的話，跟柳龍庭說：「因為三少爺心裏，有比成仙成神，更重要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事情，如果三少爺不嫌棄的話，只要你幫我報了仇，今後我黃三娘的命，就是你的了。」

    「你這條命，目前對我來說沒什麼作用，不過我願意幫你這個忙，這次我忽然出走，我二姐一定會生氣，等她氣消了，你就去投靠我二姐，就說是我說的。你之所以修煉這麼多年功力提升不上去，那是因為你還沒開竅，柳家有很多關於修煉心法的書，你要是能參悟的話，今後你也能在這長白山上佔有一席之地，好好照顧你的這些後輩，別讓他們步入你兒子的後塵。」

    柳龍庭說完這些話，繼續變回了大蛇，我朝着他身上坐上去，在我們走的時候，黃三娘帶着她一幫子的小黃鼠狼給柳龍庭磕頭，感謝柳龍庭的大恩大德。

    在下山的路上，我擔心的問柳龍庭他是不是真的要去殺人啊？這正常的仙殺人都會有損修為，況且之前柳龍庭好像就有過不好的前科，如果他這次真的殺人的話，會不會以後就沒機會了？

    柳龍庭見我擔心他，叫我別管這件事情，等到了機場，我先回去，他處理完黃三娘的事情，他就回來。

    這柳龍庭這架勢，是想撇開我的節奏啊。

    「那不行。」我雙臂就更加用力的抱緊了的柳龍庭的那段變成大白蛇後的圓滾滾的脖子：「你去哪我也去哪，這要是我走了，你又忽然跑回去去見今天跟你提親的那女人，那我……。」

    我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忽然覺的有點彆扭，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會說出這種話來，感覺就像是個剛為人婦的小媳婦似得。

    「你這是在吃醋嗎？」柳龍庭揭穿的直接！他之前到底是有過多少女人，竟然能這麼準確的揣測女人的心思。

    「誰會吃你的醋，你以為你誰呢，我怎麼可能會吃你的醋。」我解釋的都有些慌亂了，慌亂到我自己都覺的我自己像是在解釋什麼就是掩飾什麼，這種時候特別討厭我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沉穩一點，這要是什麼都被柳龍庭猜到了，要是他不喜歡我，這就丟臉丟大發了。

    「想嫁給我了是嗎？那你得勾引我，像我勾引你一樣，勾引的我開心了，指不定就娶你了。」

    柳龍庭這話說的就跟小孩子開玩笑似得，我伸手不滿的打了他一下，狡辯說我怎麼可能會想嫁給一條蛇，我也就是聽嬌兒說嫁給仙家能越來越漂亮，剛才才問他的。

    後來我們倒是沒有多說話，到山下的時候，因為我執意跟着柳龍庭去，柳龍庭也沒拒絕我，不過交代我這件事情我不要插手，他也不用附身在我的身上，而是直接以仙家的名義，現身暴露在所有人的眼裏，處理這件事情。

    我們在上白山腳下當地的仙家指導下，找到了那個之前燒死黃淘淘的那個村子，叫朱家村，村子裏都是姓朱的人家。

    我跟着柳龍庭走剛走進村口，一股聞着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氣味向着我傳了過來，這種味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很臭，聞起來頭暈。

    我問柳龍庭有沒有聞到這味道？柳龍庭環顧了一眼村子，對我說：「這是豬臭味，村子裏根本沒有仙，是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