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島上一片安靜。
說話的時候,白夜伸出手,指向了白蛇——身後的許仙。
也就是說,這位無花和尚的「緣」。
並不是一開始大家所想的白蛇,而是許仙!
許仙又一次目瞪口呆,外加滿臉震驚地看着白夜。
他不知道,應該是高興沒有人跟他搶這位白姑娘,還是憤怒自己居然被一位和尚給看上了。
青蛇也如此。
搞毛啊!
說好的橫刀奪愛呢!
你扮成一個和尚,跟我姐姐搶男人?
你六道魔君是瘋了吧?
倒是白蛇非常有大將風範,依然保持着鎮定的表情。
「施主,你與我佛門有緣,還不隨我剃度出家,皈依我佛。」白夜無視了兩人的震驚,對着許仙說道。
這話一出,倒是讓原本的誤會沒有了。
所謂的緣,只是正常的緣。
只是,這緣,似乎也太霸道了一些。
什麼時候,和尚看上了一個人,就可以過來讓他剃度出家,皈依我佛了?
「大師,你不覺得你的行為過於霸道了嗎?」白蛇開口問道。
白夜點點頭:「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希望女菩薩你行個方便。」
「我要如何行方便?」白蛇問道。
「兩位紅鸞星動,塵緣糾纏。」白夜說道,「塵緣未了,六根不淨,又豈能踏入佛門?還請女菩薩放下執念,助這位施主了結塵緣,入我佛門。」
「喂!和尚,我入不入你佛門,跟白姑娘又有何干?」
許仙非常男人地擋在了白蛇面前,「你這和尚欺負一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痴兒。」
白夜露出了悲天憫人的神色,「貧僧阻止你們,是為了你們好,否則,劫難降臨,害人害己。」
「無稽之談!」
許仙大怒,指着白夜,「你這和尚,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阿彌陀佛。」
白夜閉上眼睛,喧了一句佛號。
就在別人以為他要放棄離開的時候,白夜突然出手,一拳砸在了許仙的臉上。
許仙悶哼了一聲,捂住了鼻子。
鮮血從指縫裏面流了出來。
「施主,你悟了沒有?」白夜重新單掌豎在胸前問道。
「……」
「……」
你這個傢伙真的是和尚?
青蛇和白蛇滿肚子的疑問,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和尚,給了別人一拳還問他悟了沒?
「你——」
許仙明顯是走文弱書生路線的人,用臉接下了白夜這一拳,代價巨大,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半張臉都麻木了。
「和尚。」白蛇無奈。
她在這個和尚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種「武林人士」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和尚是一個武林高手,卻並非是修士。
這樣的人,白蛇隨隨便便一揮手都能幹掉。
可是,白蛇並不願意在許仙面前暴露自己。
「小青,你練過武功,先請這位大師離開。」白蛇說道。
現在的辦法,也就是讓小青扮成一個武林高手,先擊退這個古怪的和尚了。
「施主,還沒有悟嗎?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悲哉六識,沉淪八苦,不有大聖,誰拯慧橋。」白夜說道,「你已沉淪多世,還未醒悟?」
「嗯?」
許仙還沒有理解白夜在說什麼,旁邊的白蛇突然輕輕哼了一聲。
一股大妖的氣息一閃而逝。
旁邊的許仙臉色頓時煞白一片,卻被妖氣衝擊,直接昏迷了過去。
青蛇一愣,不明白白蛇為什麼會突然暴露身份。
「看來,大師不是一般的和尚啊。」白蛇看着白夜說道。
白夜臉上表情不變,開口說道:「女菩薩也不是一般的菩薩,是貧僧眼拙了。」
這話,等若是承認自己沒有看出白蛇的大妖身份。
白蛇也沒有看出白夜的修士身份。
從側面證明兩人實力在伯仲之間。
但是旁邊,還有一個青蛇。
白蛇和青蛇聯合起來,這和尚可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阿彌陀佛。」
似乎是看出來了自己的處境,白夜又是喧了一聲佛號,「痴兒,痴兒,你不自救,佛又如何渡你?」
「女菩薩,貧僧所言並非危言聳聽,你們若在一起,劫難降臨,害人害己。」
說完,也不等青蛇、白蛇有什麼反應,直接轉身就走。
「姐姐,這個臭和尚是什麼意思?」青蛇湊過來問道。
話是這麼說的,心裏卻在為白夜叫好。
這六道魔君,假扮和尚一陣裝神弄鬼、胡攪蠻纏,硬生生打亂了她姐姐和許仙的私會。
成功在兩人之間設置了障礙。
青蛇也不指望,白夜可以工畢一役,真要做到這一點的話。
只能直接殺掉許仙。
「不知道,這個和尚神神秘秘的,小青,日後你去調查一下。」白蛇說道,「我們先送許公子回去。」
「哎呀,姐姐,這男人這麼弱,你到底喜歡他什麼?」青蛇不滿地看向許仙。
這個傢伙也着實倒霉。
被白夜揍了一拳其實一點都不嚴重,就是鼻子放點血罷了。
可是被白蛇這種大妖的妖氣一衝,沒有養個十天半個月,可是好不了咯。
幾天後,金山寺幽靜的後院。
無花禪師的房間內,一個妖-媚的青衣女子正端坐喝茶,看着眼前的仿若集天地靈氣為一身的和尚。
「想不到魔君你的演技這麼好。」青蛇誇讚道。
「女菩薩謬讚了。」白夜寵辱不驚。
「別演了,這裏又沒有外人。」青蛇說道。
「呵呵。」
白夜笑了一聲。
「你是想要把那許仙給引入到佛門中去,斷了我姐姐的念想?」青蛇把話題轉移到了正題上。
「然。」
白夜沉迷於得道高僧的遊戲,無法自拔。
「這到是個好主意。」青蛇點頭。
不能從白蛇身上下手,那就從許仙身上下手。
真的能讓許仙做了和尚,白蛇和他之間也就不可能了。
只是難度卻也不算小。
美嬌娘和四大皆空的和尚,是個正常男人都知道要怎麼選擇。
從那一天的表現來看,許仙絕對是個正常男人。
而且,還借着受傷的機會跟白蛇套了不少近乎,完全沒有了初見之時的木訥呆滯。
雖然被白夜攪局了一次,兩人感情卻依然開始升溫。
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不願意,以這位「無花禪師」的能力,也能「渡你入佛門」。
可是現在,許仙有白蛇在身邊,強制手段可不好使用。
「那不知道大師有何計劃?」青蛇問道。
計劃雖好,實行起來,難度卻不低。
「佛曰:不可說。」白夜一臉神棍。
「喂!」
青蛇有些不滿,都什麼時候了還賣什麼關子,「你告訴我,有我幫助,豈不是更好更快?」
「女菩薩呆在白蛇身邊,若是知曉太多,難免露出馬腳。」白夜理由充分。
「好吧,只要最後能夠成功,都由你說算了。」青蛇說道。
反正是交易,白夜也不可能反悔或者怎麼樣。
不願說就不說。
她落得一個清閒。
回到了白蛇那邊,青蛇則是白夜編造好的身份說了一遍。
無花和尚,金山寺的禪師,明面上的身份是主持的師弟。
實際上卻是一個修士,多年前便是金山寺的一員,後來離開金山寺,雲遊四方,如今剛剛回歸。
這一日,頂着一張還略微有些病容臉龐的許仙,正在院落之中曬着太陽。
許仙並非是那種窮苦人家的孩子。
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是小康之家,至少可以買得起帶着院落,可以幾進幾出的宅院。
有意思的是,這份家業,還是許仙自己賺下來。
這個書生,並沒有表面上的那樣無用。
「該死的瘋和尚!」
摸了摸自己不痛的鼻子,許仙低罵了一句。
「施主,脾氣真是一如往昔啊。」不過就在這時,一個頗為空靈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許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瘋子和尚無花!
許仙猛地站起轉身,果不其然,那一身白色僧袍和尚就站在他的面前。
「施主,今日你可悟了?」白夜問道。
「你悟你大爺!」許仙破空大罵。
「嗯?」
白夜微微挑眉,這種罵人方式,似乎有些不符合許仙的身份啊。
「看來施主還沒有悟,不過無妨,就讓貧僧來幫你一把。」話音剛落,白夜就出現在了許仙面前,一拳砸了上去。
跟當日如出一轍,許仙鼻血長流。
「施主,有沒有回憶起往昔歲月?」白夜問道。
「我回憶你大爺!」
許仙罵道。
「無妨、無妨。」白夜擺擺手,「貧僧會盡力助你。」
接下來,自然是一頓毫無煙火氣息,對許仙來說卻慘無人道的暴打。
幾分鐘後,許仙躺在地上抽搐着。
身上除了鼻血之外,看不出什麼傷勢,卻是疼痛不已。
這個詭異的和尚,出手之狠毒,令人咋舌。
「有沒有覺得這一幕非常熟悉呢,師弟——不,施主。」白夜站在許仙面前問道。
「師弟?你到底在說什麼?」許仙愣了一下,差點連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唉。」
白夜嘆息了一聲,悲天憫人,「當年貧僧救不了你,如今,貧僧還想再試一次。」
「你這和尚,到底在說什麼?」許仙問道。
「施主,我還會再來渡你皈依。」白夜卻對許仙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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