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點頭微笑道:「是的。」
白素素不由生疑,問道:「季公子,你到底是誰,前次你帶我們上了魔教的船,還能安然無恙,適才又能跟藥王宗的參仙對弈,讓他心甘情願輸兩根靈須,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季寥道:「可以保密麼?」
小青道:「不行呢,我們很好奇,你說實話嘛。」
季寥悠然道:「要不這樣吧,我送你們一樣東西,你們就別追問我是誰了。」
小青眼珠一轉,說道:「那得看你給的什麼。」
季寥拿出一張燙金的請帖,微笑道:「六月十九,飛來峰天音寺了悸主持的法會,不知青姑娘和白姑娘可有興趣。」
小青一把搶過請帖,看了看帖子,發現裏面充滿正宗的佛力,向白素素道:「姐姐,好像是真的。」
白素素亦仔細察看了請帖,發現上面早有恭請她們上山的內容,還有了悸大師的落款。
她道:「你這是早有準備,可是了悸大師為什麼會聽你的,下帖請我們兩個妖精?」
季寥道:「佛曰,不可說。」
小青道:「你這人真是神神秘秘的,不過,我喜歡。」
季寥微微一笑道:「屆時,就恭請青姑娘和白姑娘芳駕光臨。」
小青道:「我們肯定是要去的,你又要走了麼?」
季寥指着桌子上的兩根參仙靈須所化的人參道:「這兩顆山參,你們帶回去服用,可以省卻你們十年打坐之功。」
白素素道:「這太珍貴了,我們不能要。」
季寥悠悠道:「我教你的三光真水,可比千百個山參珍貴,你都受了,又何必推辭。」
白素素沒法反駁,只好取出絲絹,將山參包裹起來。
她會煉丹,心裏想着到時候將山參練成人參丸,再送一些給季公子。
見她收好,季寥微笑道:「我們法會上見。」
「嗯。」兩女點了點頭。
…
…
回到飛來峰,季寥對天書道:「我確實對她們兩都有特殊的親切感,只是這種感覺,有些莫名,按理說,她們雖是人間絕色,但也不能讓我輕易動心才對。」
天書道:「其中必有你想不到的緣法在內。」
季寥道:「到底是什麼緣法?」
天書道:「我的推演能力不比你強,你都想不到,我還不是一樣想不到。」
季寥道:「那你還有什麼用。」
「季寥,做人不能太無恥,你以前怎麼使喚我的,難道你心中沒數?」天書道。
季寥難得老臉一紅,說道:「你現在怎麼變化這麼大。」
天書哼哼道:「我現在亦是世間生靈了,當然有自我,有情感。」
季寥好奇道:「你如何變成生靈的?」
天書道:「我也說不太清楚,反正突然間,我就開悟了,不過一定跟你有關。」
「和我?」季寥更加奇怪,他繼續道:「我可什麼都沒做。」
天書道:「這件事等你度過天人劫再研究吧,我瞧那兩個女妖精都開始對你動心了,不過我也確實低估了你的無恥,你居然準備兩個都要。」
「畢竟我對她們兩個都有親切感,為了不出錯,兩個都追,才是萬全之策。」季寥理直氣壯道。
天書實在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它懶得跟季寥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說道:「那個魔教教主邀請你去自在峰的事,你還是得上心,如果小青和白素素是你的情劫,那麼魔教教主便是你的魔劫。」
季寥道:「怎麼又多出一個魔劫?」
天書道:「我看他氣息根源,同自在天魔主有些關聯,你自己練成了天魔法身,也應該清楚,自在天魔主在無窮時空,都可以往來自如,而且最喜歡阻人成道,你從未證元神,要道佛魔合一,一步登天,這是亘古未有之事,若是阻你成道,對於自在天魔主的修行定是大有裨益。」
季寥道:「那麼魔教教主便是自在天魔主佈下的棋子?」
天書道:「未必是如此,但一定是有關係的。」
季寥已經見過魔教教主一面,其實這人比起當初的慕青可要好上不知多少,而且和了悸既是對手,又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否則以過去了悸的能耐,若是苦心專研,還是能找出魔教教主天魔重生大法的破綻,滅掉對方。
季寥道:「上了自在峰,應該就能明了。我在元洲時,尚且沒有被自在天魔主同化掉,更何況現在。」
他是有這份自信的,現今他心靈愈發無瑕無垢,哪怕是小青和白素素對他有所牽扯,亦不能使他迷惑。
這是窺破道佛魔三家根由之後,帶來的真正自信。
若是他有機會進入魔界,見過那衍生出帝經、無字經、天魔經的無字碑,說不準還能正本清源,進軍無上至人之境。
可惜回歸山海界的路被斷了,否則他回到山海界,已然有不下於當初錢塘君的道境修為,再憑此進入魔界,找到那無字碑,即使再對上白骨如來,都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何況他煉成元神後,興許還能徹底掌控本尊元神的奧妙。他本尊元神的厲害,至今他也沒法估量呢。
想着前路一片坦途,季寥心情十分暢快。
不過現在他日子過得也是瀟灑,若有空閒,便可以同三山五嶽的仙家佛友交流,比如藥王宗的參仙、南海神尼之流,都是他的朋友。
他走到飛來峰頂,俯瞰整座山峰,現在天音寺的僧人正為六月十九的法會忙碌,這次法會雖是季寥無意之舉,但既然要做,就得做好,不能墜了天音寺的威名。
季寥不禁想到,佛家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這是修佛的人,都聽過的道理,可是任憑是高僧大德,在明知是夢幻泡影的情況,仍是沒法捨棄這滾滾紅塵。
其實那些傳說的佛和菩薩,常常顯化世間。
可見世間即便虛幻,也不一定真要將其捨去。
你覺得它重要,它便重要。
你覺得人世間不重要,人世間仍是人世間。
想明白這一點後,季寥忽然覺得,虛也好,實也罷,都無足輕重,只消樂在其中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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