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中,但凡有些見識的人都能認出四道人影的身份。他們正是白骨如來為中央魔帝時便追隨在其身邊的「風雨雷電」四天王。
現今,四人更是奉白骨如來的法旨掌控苦境中風雨雷電四大法則,個個神威如獄,法力無邊。
白骨如來目光掃向四人,對四天王中一位白髮老者說道:「風君,你的屬下抓了一名化形的仙草,你去將他帶來。」
「遵旨。」風君領命離開。
接着白骨如來手上的火焰掙脫,在虛空遊走不定,倏地一聲又往遠空飛去。
白骨如來向四天王唯一的女子道:「電女,你去看着它,這是清水天下來的貴客。」
末了白骨如來強調一句,女子登時露出凝重之色化作閃電追上火焰。
白骨如來再看向剩下兩人中一位烏髯壯漢,說道:「萍翳,你領十萬魔兵去把八景宮給我圍住,沒了玄皇,金角銀角兩童子也膽敢冒犯我,這次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壯漢露出遲疑之色,道:「可那八景宮到底曾是太上、玄皇的道場,這樣做會不會有事?」
白骨如來瞪了壯漢一眼。
壯漢便老老實實道:「我這就去召集魔兵魔將。」
最後四天王只留下一位人頭龍身的怪人。
白骨如來對他道:「文玉,我讓你去藏在光陰裂縫裏的一塊洪荒碎片,結果如何?」
「稟告佛主,剛剛查出一些眉目。」文玉回道。
白骨如來道:「你繼續去做這件事,找到它後,便用紫電錘將那洪荒碎片毀去。」
文玉道:「謹遵佛旨。」
隨着怪人離開,白骨如來周圍再無一人。
他眼帘垂下,嘆息一聲。
「苦海無邊,再無彼岸。」
悠悠佛音,蕩漾在苦海之上。
…
…
金角童子和銀角童子將裝着季寥的淨瓶放在八景宮靜室中的畫像下後沒多久就離開。
季寥困在淨瓶里,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情形,甚至都沒法同外界取得聯繫。
那冰火交攻,每個一段時間就會停止,這時也是季寥休息的時候。
饒是如此,每次停下來,他也被弄得精疲力盡。
這火焰和寒冰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折磨人。
季寥卻沒時間感慨,他趁着這段喘氣的時間思考對策。
要用武力打破這淨瓶顯然不太現實,看來得從其中的法禁入手。
其實整個淨瓶內部渾然一體,實在無隙可乘,甚至看不出一點道法痕跡,季寥要想從法禁着手,也非常不容易。
不過季寥並未急着尋找淨瓶的法禁,他生出這條思路後,就道心歸寧,迅速恢復精力。
原來淨瓶平靜時,確實找不出一絲法的痕跡,可到了冰火兩重天時,便是季寥的機會。
因為那寒冰和烈火出現,也必然是淨瓶法禁催動時。
季寥可以趁這機會,琢磨淨瓶的法禁。
他深悉太虛神策的玄妙,而太虛神策以「生克制化」四字訣,可以破解、化生世間萬法,季寥如今的道行,已然能一法通而萬法明,對於「生克制化」頗有些理解,所以他有信心當冰火兩重天再出現時,摸清淨瓶法禁的結構,從而脫困。
時光如沙,不知不覺溜走。
終於,在某一刻,冰火兩重天再度出現。
季寥純粹以肉身扛着寒冰和火焰的折磨,身子一陣青一陣紅。
他將所有精神力都放在探尋冰火的源頭上。
忍受着比地獄酷刑還要可怕的痛苦,季寥漸漸摸到一絲淨瓶法禁的蹤跡。如同是將要溺亡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再不肯鬆手。
季寥絲絲抓住這機會,想要抽絲剝繭,見到法禁的真容。
只是突然間,寒冰和火焰消失。
季寥悵然若失,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看到法禁的真面目了。
很快,季寥收斂心緒。
他靜心打坐,再度恢復對身外感知時,恰好寒冰烈火之劫再度來襲。
這次季寥熟門熟路,沒花多少時間就尋到此前找到的那一絲線索,逐步推演,得到的細節更多。
在他不斷深入探索時,所有一切嘎然截止。
寒冰和烈火又消失了。
這次季寥絲毫嘆息都沒有,抓緊時間恢復精力。
似乎經過寒冰和烈火的鍛煉,肉身再度得到進化,季寥的肌膚紋理竟有絲絲金玉般的光澤泛起,如果細細觀察,便會發現那些光澤都像是一個個神秘的道符。
過了一段時間,寒冰烈火之劫降臨。
季寥平靜至極,精神力化作淡淡輕煙,充斥淨瓶。
然後更多的線索出現。
抽絲剝繭,淨瓶法禁的真容漸漸顯現。
那也是一個淨瓶,通體晶瑩,一絲符文都沒有。或者說,這個淨瓶就是一道符文,就是淨瓶的法禁。
季寥的精神力試圖鑽入淨瓶中。
「好熟悉的感覺。」季寥心裏有些訝異,很快反應過來。
精神力瞬息一變,化為道道劍氣,正是太上劍經。
劍氣如魚得水般,鑽入淨瓶中,沒有受到絲毫阻礙。季寥由此在淨瓶上打下烙印。
…
…
「師兄,這瓶子怎麼一直在晃。」銀角童子和金角童子回到靜室,看見淨瓶一直在晃動,銀角童子立時有些驚慌。
金角童子沉聲道:「白骨如來到底跟隨過青霞山那位,確實有了得之處,他這個徒子徒孫應該是得了他的真傳,所以才能有本事破開淨瓶的法禁。但咱們八景宮,也不比他青霞山差,我用太清仙光罩住淨瓶,你去把它拿起來丟進八卦爐里。」
說話間,金角童子打出一道清濛的仙光,落在淨瓶上。
淨瓶的晃動一下子停住。
銀角童子連忙抱起淨瓶。
金角童子不敢收回仙光,一步步退出房門口,銀角童子跟上去。
最後兩人到了一個丹房。
裏面擺着一口八卦爐。
金角童子口中念念有詞,八卦爐隨即在咒語下掀開。
…
…
季寥不知怎麼回事,即使煉化法禁後,他也很難催動淨瓶。不過到底他能將淨瓶掌控了,只是淨瓶有些不太聽指揮。
他努力催動法禁,終於將瓶塞通開。
季寥見狀立即要出去。
轟轟轟,隨着一聲劇烈的響動。
季寥不由發蒙。
他逃出淨瓶後,周圍竟全是是恐怖至極的火焰。而且跟宮燈火焰的本質有些相似。
「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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