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深淵召喚師 第四百七十八章 懺悔錄

    埃爾溫將獲得戰利品，在陳鋒面前一一擺好。

    六顆靈魂之石，極為吸引人的注意力，在那上面，好似漂浮着極光一般，顯得異常炫彩。

    它的外形，明明是一顆石頭，卻散發着一股清香，並不是依靠嗅覺，而是一種，從靈魂上感覺到的致命誘惑。

    陳鋒的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吃了它！

    這是難以抵禦誘惑，陳鋒上前一把握住靈魂之石，緊接着，他就感覺手掌出有一股強烈的吸力，就像是要從這靈魂之石中吸收什麼能量一般，原本表面上的那層極光，頓時便被陳鋒吸噬到了身體之中。

    陳鋒閉起眼睛，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舒爽體驗，就像是靈魂在做清洗似的，那些粘附在靈魂上的灰塵，一點一點開始脫落。

    「啊……這是什麼鬼東西，我的力量，竟然在消失……」

    隨着靈魂之石，逐漸吸收的時候，陳鋒的意識中，那個沾染着血漿的人格再次出現，只是這一次，它的身上坑坑窪窪，就像被什麼東西腐蝕一般，有一種說不出悽慘感。

    它望着陳鋒，相比第一次的遊刃有餘，現在卻滿含怨恨與憤怒，它清楚，這一切都是陳鋒在搞鬼，這是這具身體的本尊，對它發出的挑戰。

    陳鋒就像是一個看客，靜靜望着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第二人格突然現身，那麼他還不知道，靈魂之石竟然還有這種奇效。

    沒錯。

    靈魂之石有洗滌靈魂的功效，而作為自己心中的陰暗面，同樣是對方洗滌的目標，看看對方那悽慘的表情，顯然純淨的靈魂之力，對他造成了一些傷害。

    陳鋒再次拿起一顆石頭，然後將其吸入到了體內，緊接着，他的眼前，出現了震驚的一幕。

    只見第二人格的身體上，仿似沾染了一層黑色的火焰，這些火焰無論如何拍打，就是不滅，並且，其中還有着不少怨靈，在攀附在第二人格身上的時候，依靠指甲與嘴巴，狠狠在它身上撕扯着血肉。

    陳鋒聊有興致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原本他還擔憂，在關鍵時刻，第二人格會出來搗亂，畢竟在分秒必爭的廝殺之中，一瞬間的愣神，就可能落得一敗塗地。

    可是現在……

    靈魂之石竟然能夠重創第二人格，陳鋒甚至懷疑，當靈魂之石數量增加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對方會不會完全被淨化。

    第三顆……

    第二人格凶神惡煞。

    第四顆……

    第二人格暴戾獰笑。

    可當陳鋒剛要拿起第五顆的時候，第二人格突然跪在了地上，前一秒還暴戾的面容，一下子變成了極度卑微。

    它跪在地上，從陳鋒的視角看去，就像是一隻被撞斷腿的野狗，正苟延殘喘的爬向路邊。

    這時候，它是這麼的脆弱，就像是自己輕輕一腳，就能讓它從眼前消失。

    腦海中的夢魘，現在卻是一副這種模樣，按理說，陳鋒應該感到一些暢快，可是，第二人格擁有着和本尊一模一樣的面孔，這讓陳鋒多少感到一些陰鬱。

    「哥……別殺我！」

    當第二人格叫出一聲哥的時候，陳鋒原本是拒絕的，可看到對方那真摯懺悔的眼神，他右手一抖，頓時將第五顆靈魂之石握在了手中。

    「啊……」

    這一次，第二人格身上的火焰更加兇猛了，那些怨靈的膽子，似乎又大了不少，幾十隻縮小版怨靈，攀附在第二人格的身上，開始瘋狂的撕咬。

    它們恨，恨自己為什麼會被囚禁在這石頭之中令人吞噬，可它們沒有辦法，殺死它們的，是比它們強大無數倍的巫妖，它們的命運早已定型，從使用者吞噬的那一刻起，它們最後的價值便會消失殆盡。

    可就在它們即將消失，卻發現，竟然可以去傷害別人的時候，它們沸騰了。

    它們才不會去管對方是否無辜，也不會理會，雙方是否有仇，它們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讓對方承受更多的痛苦，只有這樣，或許才能滿足它們心中濃稠的怨恨。

    第二人格彎着腰，經過了五顆靈魂之石洗禮之後，它已經變得虛弱無比，不但右腿被生生啃掉了一隻，就連眼睛、耳朵、甚至是滿口的牙齒，都被那些怨靈所撕碎、吞噬！

    但儘管如此，它卻沒有再露出一絲憤恨，而是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望着陳鋒，顫抖說道：「哥……我錯了，你就當我是一隻狗，一隻豬，留着我有用，不要這麼着急殺了我，我能為你做許多事情，殺人、放火、你敢想不敢做的事情，我都可以為你去做，血祭全城的人怎麼樣？或者讓徐紅妝那婊子躺在床上，還有……還有……伊索已經掌握了變形術，你還沒有和龍做過……」

    陳鋒有些悲哀的望着對方。

    這就是自己心中的陰暗面。

    暴戾只是一方面，它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擴大無數倍，廉恥、人倫，甚至是做人的最基本，也全部遺忘，這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一片漆黑。

    但儘管如此，陳鋒卻對它來了興趣，每個人都有好奇心，陳鋒也不例外，他想要知道，對方能墮落到一種什麼地步？

    「你說，你能為我做任何事？」陳鋒開口詢問道。

    聽到陳鋒回答，第二人格就像是打了雞血，它一下子站了起來，哪怕身上還有一些怨靈在撕咬，但它依舊興致勃勃，開口說道：「哥……任何事！我就是你的一部分，這世界是什麼？是末日！我們……不……是你原本可以活着更好，為什麼要被理智所束縛？」

    「人？在這世道，那些臭蟲還算是人嗎？他們就是攀附在你身上的吸血鬼，每分每秒，都在吸食着你身上的鮮血，為什麼要給他們希望，他們原本就該死在這場災難中！」

    「你只需要給我一些時間，一天，不！半天就夠，我們先解決這裏，我出去就會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然後統統殺死，想像一下，幾十萬人一起血祭，到時候，你完全可以衝擊更強的境界！傳奇？史詩都有可能！」

    「當然，那些女人殺死太浪費了，你完全可以先享受一下，護士？老師？空姐？想像一下這誘人的職業！哥，她們都是你的，你完全可以佔有她們，你只需要讓所有人懼怕就行，敬仰？這有什麼用，那些可憐的信仰之力，根本沒有一點用處！」

    第二人格顯得有些癲狂，說道興奮時，它開口大笑，說道憤怒時，瞬間又變成了殺氣騰騰，它就像是所有情緒捏造出來的玩偶，讓人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它！

    聽一聽，它都對自己說了什麼。

    殺人放火，奸淫擄掠。

    在對方構思的藍圖中，陳鋒用了一年時間以及無數精力打造的版圖，它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毀滅。

    它叫自己哥，這沒錯，它原本就是自己的一份子。

    它想毀滅秩序，這沒錯，它原本就是一個陰暗面。

    它想血祭整個勢力，這也沒錯，畢竟，它也是為了自己好。

    所以陳鋒想要給它一些獎勵，那麼……一顆靈魂之石怎麼樣？

    第六顆，握！

    第二人格還在侃侃而談，它剛才就像是一個輸了全部家產的賭徒，在彩票老闆的提醒下，終於打中了一張五百萬的雙色球。

    可就在他拿着彩票，在對老闆暢想着藍圖，想着如何瓜分，然後報答老闆那大公無私的提醒時，老闆則面帶微笑，將彩票拿過來，撕成一半，對摺，再撕一次，然後扔在地上，用腳狠狠亂踩，最後，還不忘吐上一口黏痰。

    怨靈再一次降臨在第二人格身上，但這一次，它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轉過身，抬起頭，望向陳鋒，有些失落有些氣憤，有些恨鐵不成鋼，也有一些說不出的恨意。

    它恨陳鋒的優柔寡斷。

    它恨陳鋒的大局為重。

    它恨陳鋒白白浪費如今的權利！

    當然，它更恨自己，為什麼只是一個黑暗意識，就像是見不得光的鬼魅，根本無法光明正大的出現人世間。

    第二人格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嘴邊，卻只變成了三個字。

    「你等着。」

    它消失了。

    沒錯，就在第二人格說出了一句，中小學打架時，在被對方K，然後不服輸，說出頻率最多的一句話後，然後就消失在了陳鋒面前。

    陳鋒自嘲笑了笑。

    自己的弟弟並沒有死，這個喜歡惡作劇的熊孩子，只是從房頂摔下，然後斷了一條腿，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在養病。

    它在等一個機會，等陳鋒下一次鬆懈的時候，然後突然撲過來，卸掉自己的四肢，咬斷自己的脖子，挖出自己的心臟，然後鑽進自己身體裏，成為自己。

    而陳鋒也在等一個機會，等下次對方撲出來的時候，抱住對方，然後將對方帶到更高的樓房，狠狠丟下去，他爭取，下一次讓對方不止摔斷一條腿，而是整個身體，都支零破碎，再也沒有癒合的可能！

    瞧瞧這哥倆。

    感情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