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沈灝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他擔心是來當面拒絕自己實習轉正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就只是個無名之輩,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肯定不會大老遠的登門拜訪。
「小沈啊,你最近在我的事務所里工作,感覺怎麼樣啊。」孫曉並沒有直接回答沈灝所提出的問題,轉而關切地詢問起他來。
「呃……還行吧,挺有趣的,而且對我本專業也是非常切合的,不過遇到的有很多事情都是課本之外的,所以還只是在一個學習的過程中,感覺雖然累,但是很有收穫。」,沈灝嘴上是這麼說,但心中卻是抱怨如果能有補貼就更好了。
「那放假了,你最近還有別的事做麼,還是打算給自己放鬆放鬆?」。
聽到孫曉問出這樣的問題,沈灝心裏一激動,這顯然就是在給自己暗示很有可能給他分配工作啊!
「有有有,我有空,最近沒什麼事做,正愁閒着呢。」沈灝笑着附和道。
「那好,那我就直接進入正題了。我先介紹一下這位。」說着,孫曉指着身邊的那位年輕人說道,「這位就是寰宇集團下屬亞太地區房產公司區域經理,寰宇集團的二少爺,皇甫靈夜。」
「嗯。」皇甫靈夜緊皺眉頭,從鼻子裏擠出了一個字。
衛瓊和沈灝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明明前一分鐘沈灝還在述說着寰宇集團的故事,後一分鐘,故事的主人公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你好。」沈灝見狀,趕忙伸出雙手,朝着眼前的皇甫靈夜微微低頭,但是皇甫靈夜似乎並沒有打算和他握手的意思。
沒出息的傢伙,衛瓊看着沈灝的這個舉動,心裏嘀咕道,同時也對這皇甫家的二少爺萌生了一股厭惡之情。
見皇甫靈夜沒有反應,沈灝繼續問道:「那這次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哦,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們事務所里最近接了個比較大的官司,就是寰宇集團內部的兩件民事糾紛案,但是你呢,因為不算是正式員工,所以知道的比較少。」說着,孫曉從貼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照片來,遞給了沈灝。
「但是由於是內部信息,所以我也不方便多說什麼,今天來這裏只是想讓你幫我私下裏查一查這個人。」孫曉笑眯眯地指了指照片。
「為什麼……是我?」沈灝接過照片,戰戰兢兢地問道。
「這個麼……剛才不是說了麼,你在事務所里基本上是不拋頭露面的,所以比較適合做這方面的工作,就像你平常和我一起做走訪調查一樣的那些事情,無非就是收集一下資料,整合一下罷了,不難。」
照片上是個男人,目測大約三十五歲左右,面目清秀,鼻樑上一副細邊框的眼鏡顯得他非常的斯文。油頭、西裝革履、自信的笑容,不難想像,照片中的這位,一定是位成功的商務人士,不過沈灝怎麼看怎麼覺得照片中的這張臉非常的熟悉,就好像之前見到過一般。
沈灝突然抬頭,下意識「啊」的一聲脫口而出,指着面前的黃頭二少爺說道:「這不就是你麼?」
皇甫靈夜的眉間更加得緊了,沒好氣地說了一聲:「這不是我,這是我哥。」
「怪不得……」沈灝嘀咕道,「我想這張臉怎麼那麼眼熟,那你想讓我做什麼呢?」
「皇甫靈傑,寰宇集團旗下進出口商業貿易的董事,主要負責汽車流通這一塊。而前段日子發生的民事糾紛案件就和他有關,所以讓你私底下先去摸個虛實,將收集到的信息整理成冊之後反饋給我,這樣應該不算難吧。」孫曉仍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而且這次不會讓你白干,二少爺會給你一部分的報酬,你看如何?」
聽到這個消息的沈灝,既激動又焦慮,激動的是居然會被安排到這種神一般有名的官司之中,更何況還會有報酬。但焦慮的是,平常和孫曉私底下做走訪和收集筆錄、證據等等,都是孫曉親自帶着他,一把一把培養出來的,如今沒了人在一旁指導,沈灝很怕自己會做的不好,給老師丟臉。
「我真的——能做的好麼?平時都是你帶着我奔東走西的,現在我一個人,恐怕……」沈灝支支吾吾答道。
「沒關係的小沈。」孫曉喝了一口茶,「人總要學着長大的,而且你以後也會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律師,總要習慣自己一個人去處理一些事情的,這次就算是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你說對吧。」
「可是我……」
見沈灝仍在猶豫,在一旁的皇甫靈夜倒是坐不住了,從西裝口袋內掏出了一本厚厚的支票夾,打開後在上面快速地寫着些什麼,半分鐘後,撕下來遞給了沈灝。
「這是一張二十萬的現金支票,能在 S 市的任何銀行進行兌付,你看這樣夠了麼?」
沈灝被這突發情況給嚇得驚呆了,不敢去接皇甫靈夜遞過來的支票。
「怎麼?是不夠麼?」皇甫靈夜見沈灝沒動靜,不耐煩地問了一句,「那你開個價吧,或者說還是我給你一張不寫金額的支票?你自己決定,快點告訴我。」
這句話一出,待在沈灝身邊的衛瓊見他還是沒動靜,衛瓊自己也坐不住了,推了推沈灝。
「哦,夠夠,夠了。」回過神來的沈灝使勁點了點頭,一下子還沒從剛才的狀態下恢復回來。
「那就先這樣吧,二十萬你先拿着,等到事成之後,你再開個價吧,我一會兒手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想先走了。」說罷,皇甫靈夜起身朝門外走去,孫曉也沖沈灝笑了笑,匆忙起身,跟着走到了門口。
「好好發揮啊小沈,放心大膽的去做,別怕。而且給你一個忠告,對於這個人來說,不要正面交鋒,知道了麼。」孫曉笑着走出了諮詢室。
樓下,皇甫靈夜和孫曉依次鑽進了一部加長版的大 Limo 中。
「你真的放心把這件事交給這個小屁孩麼?我看他一點處世經驗都沒有啊,你可別壞了我的好事,我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們事務所身上了。到時候如果這件事黃了,那麼你們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再怎麼也要把你們告到你們破產為止。」皇甫靈夜一改剛才霸氣沉默的形象,緊張地對身邊的孫曉說道。
孫曉則依舊保持着笑眯眯的樣子:「放心吧,像沈灝這種越沒有處世經驗的人,做收集信息的事情對他來說就越有利,你就把你的心,安安穩穩地放回去吧。」孫曉拍了拍皇甫靈夜的胸膛,「而且他身邊的那個衛瓊,我事先了解過,也是個角兒,有他在,事情就一定會按照二少爺你想的方向進展的,而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靜觀。」
「哼,但願如此。」
「衛警官……這……」在送走了孫曉二人之後,沈灝卻犯了難,向衛瓊求助。
「這這這,這什麼這?你老師給你分配的任務,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平時是怎麼做的,現在就照常這麼做唄。」衛瓊又再次地回到了電腦面前,不過眼睛老是往桌上的那張支票瞟。
「可是這錢呢?」沈灝走到衛瓊身邊,推了推他。
「不就是勞務費麼?而且你既然已經拿下了,那就幫他們收集資料唄,反正你也只能幹些這個,別的你也幹不了。你想想,最簡單的勞動,能換來二十萬的現金,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我連對方什麼信息都不知道啊……誒,你怎麼在搜索寰宇集團啊?」沈灝看了看電腦屏幕,吃驚地問道。
「反正我也沒事情做,就當幫你忙了。」衛瓊依舊沒有抬頭,「但是先說好,我也快沒錢了,你要是還想在我這裏住下去,就必須補貼點花銷給我。」
「好!你要幫我我就給你十萬!」沈灝激動地說道。
「我去,你出手可真大方。」衛瓊聽到有十萬,還是震驚了一下,沒想到眼前的沈灝出手這麼闊綽。
「你別這樣盯着我看,要是我自己的錢,才不會給你。這是別人的錢,而且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所以就對半開。」
「好吧,隨你怎麼說。」
「那你查到些什麼了嗎?」沈灝從身邊又拿了個椅子,並排坐在衛瓊身邊,頂着屏幕上的檢索詞條看。
「查到的這些介紹,比你剛才給我說的故事還要少,你自己看。」衛瓊把電腦屏幕向沈灝的方向稍稍的轉過去一些,好讓沈灝也能看得清楚些。
「皇甫靈傑,男,34 歲,國外某知名大學雙學士學位畢業,之後直接進入家族的系統中,如今已經是全國最年輕的亞太地區董事。」沈灝照着搜索到的內容,一字不落的讀了出來,「就這麼些?」。
「就這麼些。」衛瓊聳了聳肩,無奈地回答道,「商人的這種信息,除了花邊新聞之外,網上基本上不會公佈太多,更何況……」衛瓊頓了頓,「一個弟弟要求查他哥哥的私底下的一些活動,肯定是要抓住他的某些把柄。」
「而這些把柄絕不會被外人知道,對吧。」沈灝眼前一亮,接過衛瓊的話茬。
「對是對,可是你要知道,一般這種成功的商人,背地裏一定會有一些與他樹敵的人,私下裏想要從他身上拿到一些負面影響的東西來藉機要挾他。可是你看,我們很少聽到過關於皇甫靈傑的壞消息:很少出現在風花雪月的場所、沒有因為頂着富二代的頭銜而為非作歹、也沒有出現財務上的糾紛。所以依我看來,想要找到他身上對他自己不利影響的因素,很難。」
衛瓊緩緩向後靠去,搖着頭繼續說道,「查他倒也沒這麼困難,可我在想,他聯合你那個孫老師給你安排這種工作,這就有點蹊蹺,我感覺挺值得深入分析一下的……。」
(本章完)
第 44 章 奇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