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間房間與樓梯間相隔的牆壁可以打開,但只能從內部開,外面無法進行任何操作。機關在單人床與牆壁之間,打開方法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進入的時候是怖怖從裏面開啟的,而我自己沒有時間去研究那裏的機關。」
「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試一試,小遙肯定沒法從這裏出去。」謝雲蒙說,他心疼的看着惲夜遙,單手托住演員先生的身體,另一隻手伸進了他背後的衣服里,正在確定傷口的狀況。
惲夜遙紅着臉抱住刑警的脖子,臉埋在他胸前,感受到溫暖的氣息,又有些昏昏欲睡了,畢竟這幾天來,他又是感冒,又是受傷,還連續兩個晚上沒有睡覺了,像謝雲蒙那樣強壯的人也吃不消,何況是平時不干多少體力活的演員先生。
我們之前很多次提到了『紙牌』別墅的結構體系,餐館的結構也大致說明了一些,從中我們可以分析出相似的地方,同時推斷文玉雅在距離餐館時的初衷。
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提出來,那就是舒雪身上存在的一些問題,一直以來,舒雪在案件過程中同eternal一樣作為隱藏人物出現,生死不明確,與文曼曼和文玉雅的關係也處在模糊的邊緣。
舒雪對於文玉雅來說肯定是重要的存在,從文曼曼假扮女僕將文玉雅帶出大鐘機械室那一段就可以看出,當時文玉雅一看到文曼曼就安靜下來了,並且脫口喊她舒雪,這個反應可以說明,第一,文玉雅認識舒雪並且印象深刻,在失去理智的狀況下依然可以因為舒雪的出現安靜下來。第二,文曼曼和舒雪兩個人的外表確實有相似之處,她們有血緣關係的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佐證了文曼曼的說法。
在文玉雅安,文曼曼的話語也很奇怪,她不僅不願意讓刑警先生聽到她們的對話,而且還欺騙文玉雅若管家先生在外面,讓她不要大聲張揚,自己帶她一起去散步等等。
沙子漏出牆壁肯定跟夜晚灑水的過程有關係,但是沙子是乾燥的,說明牆壁外圍可能塗上了防水層,只有文玉雅曾經蝸居過的那間小房間例外,因為水是從那裏引導出去的,裏面潮濕也不足為奇。
二樓牆壁是防水的還有一個證據,就是空調,之前文曼曼分析,二樓和一樓的空調應該是分開設置電源的,只要二樓牆壁外圍防水,就不會受到影響。空調的外機可以設置在牆壁夾層裏面,而空調的排水管通過一樓牆壁外圍就沒事了,水不可能從一樓往上走。
這也同時佐證了沙子為什麼是乾燥的原因。但為什麼說沙子漏出液和水有關係呢?是因為冰和水的作用,大量流水遇到寒冷的空氣,一晚上結成厚冰,這些厚冰在一段時間之後,會導致木板結構的牆壁變形。
這樣說吧,一樓是水泥磚瓦結構,牆壁各方面的承受能力都比較強。二樓不同,木頭雖然做了防水處理,但很可能會因為質地不夠堅硬,或者質量不佳等原因,在加厚冰層的壓製作用下,向內部彎曲變形,擠壓牆壁里的沙子,時間一長,導致一些沙子,不得不從內側牆壁的縫隙中被推擠出來。
接下來我們來看第三點,一樓水泥磚瓦牆壁到底有多少承重能力,這裏我們僅僅是指它能夠承受多少從上而下的重力,話題回到詭譎屋的結構上,枚小小發現詭譎屋主屋一樓娛樂室和餐廳之間的承重牆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牢固,而且牆壁有幾個特點,非常值得我們注意。
第一。承重牆去掉軟包層之後,裏面的水泥表面非常粗糙,有很多尖銳的小刺突出在那裏,好像是水泥乾燥之前刻意用模子印上去的。
第二,一樓幾個房間裏的靠背椅可以拿來作為牆壁的支撐物,怎麼說呢,牆壁上的突出正好可以卡進靠背椅背部的小孔中,形成固定點,如果把整個一面牆壁都頂上椅子,是不是可以增加很多承重能力呢?這個暫時不確定,但絕對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第三,回到牆壁的牢固問題上面,枚小小雖然受到過專業的訓練,但也不至於一腳就讓水泥牆搖晃,如果不是牆體內部本來就鬆散,或者地基不穩,她是無論如何也撼動不了半分的。而且,一面牆壁如此還不要緊,要是其他承重牆都是這個樣子,那就代表一樓非常容易被壓垮,危險系數大大增加了。
那麼我們來分析看看,一樓是否每一面承重牆都如此呢?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客廳的四面牆和餐廳其餘的三面牆不可能這樣。做過軟裝修的只有娛樂室這一間房間,其他地方都是直接在牆壁上刷上油漆,非常光滑平整。
女人低頭看着日記封面,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在她冷靜的表情中,實際上內心已經波瀾起伏了。耳邊聽不到催促聲,女人知道男人的耐心很好,是想要等她自己說出真相。
可是她不能,這個真相關係着詭譎屋未來的命運,無論如何她都要自己掌握在手心裏。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相對,女人的視線仿佛定格一樣盯着日記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終於,男人的耐心到了極限,他不得不再次開口詢問:「當初擁有夢想的人到底是你還是安澤先生?安澤先生為什麼要把你囚禁在這棟詭譎屋中?為什麼不讓你見陌生人?他是不是在害怕你說出某些真相?」
男人一口氣問出心中所想,但是依然沒有得來答案,而是得來了女人的一句反問:「你是不是想要得到財富?」
「你什麼意思?」男人用一種受到侮辱的眼神看着女人,他和這個女人已經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了,雖然他們還缺少一紙結婚證,但是男人依舊不能忍受女人用居高臨下的姿態質疑他的真心。
在一起就要坦誠相待,何況在打算好詢問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把問題聯繫到財產上面。
接受到男人的震驚和質疑,女人緩緩開口說:「如果擁有夢境的人是安澤,那麼我們以後的日子,就只能靠他留下的微博財產維持。你知道安澤為了這棟房子,花費了很多錢,他已經沒有什麼豐厚的遺產了。」
「如果擁有夢境的人是我,那麼你就可以繼續走安澤的老路,用那真實的夢境欺騙財富和名聲,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不過,我決不會再配合卑鄙的欺騙,所以我搞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它們很重要嗎?就算你的猜測正確了,那又能怎麼樣?我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句話如同靈丹妙藥一樣,讓老爺子瞬間精神百倍,老爺子直起腰杆對着身後所有的人說:「大家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危險,跟着我們進入三樓就可以了,我們之所以一定要這麼做,是為了讓大家看清楚一個秘密,而不是要把你們推入危險的境地之中。這個秘密可以告訴我們,15年前真正擁有夢境的人是誰?」
「可我們要知道做夢人幹什麼?」陸浩宇問道,他終於沒有辦法再忍耐了,將要把心中的疑惑一吐為快。「安澤的夢境給他帶來了財富和名聲,這些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我們現在只想知道殺人的兇手到底是誰?只想知道該怎樣離開這棟該死的詭譎屋。」
「要知道殺人的兇手究竟是誰?就一定要知道這棟房子裏15年前所發生的一切,不然的話,我們永遠不可能得到真相!」
柳橋蒲等了陸浩宇一眼,不再同他分辨,第一個在顏慕恆和惲夜遙的幫助下爬上了進入三樓的通道,接着,沉默的年輕人一個又一個跟着老爺子爬進去,惲夜遙在幫助他們的同時,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突然之間,他拉住最後一個想要爬進通道口的連帆問:「文曼曼呢?」
「文曼曼?不是在……哦!對了,剛才秦森從樓梯間牆壁上面的缺口裏,摸到了有血,大家都嚇得驚慌失措,文曼曼自告奮勇爬上牆頭去看房間裏的情況,後來所有人都想要跑出去回到一樓,我們還以為文曼曼就跟在後面呢!」
「不好!!」惲夜遙驚呼一聲,拋下一臉懵的連帆,就沖向了裏面的樓梯間……
——
女人的兩條胳膊如同扭曲斷裂一樣,從牆壁上面的缺口處伸進房間裏面,雖然女人是練習舞蹈的,但這種柔軟程度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美感,甚至讓人感到了一絲恐怖。
房間裏的男人仰着頭,用雙手捂緊整個臉部,藏身在陰暗的角落裏等待着,默默目睹着這一切。
漸漸地,不只是胳膊,女人的頭顱也進來了,然後就是絕對不可能進入的肩膀,隨着骨骼發出的『咔咔』聲,那對縮起的肩膀如同貓咪一樣居然穿過了狹窄的入口。
男人簡直目瞪口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他真的很害怕女人會突然變成一個怪物,將他吃掉!
三樓房間裏的一切很快安靜下來,男人和女人之間只有一個站在原地,另外一個則像死人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站在那裏的人佝僂着腰背喘息着,劇烈起伏的情緒許久都沒有平復下來,在黑暗的遮掩下,我們根本看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男是女,仿佛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的影子一樣。
幾分鐘之後,影子開始動彈起來,他繞過地上的障礙物向房間門外衝出去,速度很快,似乎有什麼急事要等待着他去辦。不一會兒,影子的腳步聲就聽不到了,空曠的走廊並不像其他走廊一樣,可以持續聽到很遠地方傳來的回音。在這裏只要走出短短的距離,聲音就會被周圍的牆壁和地板『吃』掉,與人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許,這也是走廊之所以會被建成彎彎曲曲結構的一部分原因。
就在影子剛剛離開房間,地下的人就動彈了一下,原來他並沒有死,只是暈了過去。或許,他連暈過去都沒有,所做的一切都是用來欺騙的戲劇!
安全的時間總是比意料之中要短暫,地上的人也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門外的腳步聲還沒有消失,他就開始行動起來了。
一點一點向前爬去,他必須把眼前角落裏蜷縮着的一團東西給拉出來,那個是什麼?沒有任何人比他更加清楚了。就連剛剛出去的,在你死我活中獲得勝利的影子,也沒有注意到遺落在房間裏的後患!
——
進入詭譎屋主屋三樓的通道裏面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惲夜遙保持着冷靜,他一直躲在顏慕恆身後默默盤算,根本就沒有對耳邊聽到的聲音作出任何反應。惲夜遙剛才看到的房間裏面發生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那沉悶的倒地聲來自於誰?所以他暫時並不擔心會發生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從三樓房間出來之前,惲夜遙將他從抽屜里發現的黑色筆記本放回了原位,那本黑色筆記本上沒有任何內容,但是內部的紙張顏色和花紋與謝雲蒙交給他的殘破筆記本扉頁一模一樣。所以惲夜遙猜測,它可以用來代替安澤的筆記本,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
這個家裏確實有很多人擁有夢境的能力,他們心中永遠都住着幽暗森林中的另一重人性,這一點惲夜遙早就注意到了,但這並不代表其他人注意不到,尤其是心懷不軌的人。
所以當與詭譎屋過去相關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惲夜遙就開始懷疑這些人中隱藏着某些欺騙者。欺騙者根本就只有一種人性,那就是殘忍。完整的安澤日記對他們來說是財富的嚮導,也是過去事件的引線。
到目前為止,死亡正在不斷發生着,詭異的事件也在不斷地挑戰着我們的頭腦。
管家先生和廚師先生的死,可以認為是真兇想要封鎖住詭譎屋過去秘密的行為。詭譎屋女主人和餐館老闆娘文玉雅的失蹤事件,既可以認為是某些人想要引導刑警走向正確方向而做出的行動,也可以認為是兇手想要掩蓋真相,誤導刑警的行為。
但是接下來死亡的那些人卻都讓人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比如孟琪兒,這個任性、豁達,與詭譎屋還有山下兇殺案都沒有瓜葛的女孩,為什麼會在進入詭譎屋的第一個白天就遭到殺害呢?殺她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如果說殺死孟琪兒單純只是想要陷害謝雲蒙的話,這個理由應該沒有多少人會信服。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又想不出更多的理由來解釋孟琪兒的死亡真相。
還有西西的姨母,她是在雪地中被救起的三個倖存者之一,也是至今為止唯一還不知道名字的中年婦女。她雖然與山下的兇殺案掛鈎,但明顯不是主謀,在她死後,單明澤、西西以及那個西西所愛的神秘男人,好像都沒有因為她的死亡,而感到有多少悲傷,反而很快就將她拋之腦後了。
而且關於她是西西姨母這件事,我們也只是從西西對她的稱呼中猜測出來的。因此這個中年婦女的真實身份,還有待考究。
除去以上兩個人,在戶外死亡的那具冰凍屍體,謝雲蒙已經將他掩埋在雪地之下,只要接下來真兇的面目露出端倪,我們距離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也就不遠了。
最後就是一開始的三重血屋謎題,究竟是兇手的故弄玄虛之作,還是由其實際存在的意義,這些,都要等待惲夜遙的推理來破解答案。
現在看來,如果沒有人及時救援的話,死亡人數又要增加一個了,單純、任性的西西,究竟死神能不能放過她呢?只希望純白色的幽暗森林能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線索和結局。
謝雲蒙獨自去追惲夜遙和顏慕恆了,他還不知道這兩個人已經與柳橋蒲會和,心中自然是焦急萬分的。謝雲蒙雖然不清楚昨天襲擊惲夜遙的人究竟是誰?但是這個顏慕恆,他絕對不可能放心。
謝雲蒙知道顏慕恆也是他們試探的嫌疑人之一,本來以為,試探顏慕恆的工作會是老師和小遙一起進行,因為在昨天的計劃安排中,柳橋蒲和惲夜遙是一路的。但是刑警萬萬沒有想到,惲夜遙居然瞞着他另行安排了單獨行動。
有一些事謝雲蒙確實是沒有想明白,但還有一些事謝雲蒙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心中不安的悸動讓刑警先生想起了小雅雅在岩石地洞裏說的那番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此時此刻心中所有的擔憂都在為刑警先生證實當時的想法。
『無論如何,先找到他們再說,如果那傢伙敢對小遙動手,我絕不會輕饒了他!』心中焦慮顧及腳步,謝雲蒙如一陣風一般消失在塔樓密道的頂部,而在他身邊依舊打開的,隱藏在房門後面的書櫃,並沒有引起刑警先生的半點關注。
心有所想,念有所及,便必然會有所疏漏,這一點就算是再心思縝密細緻之人,也在所難免。
就像此刻的於恰和唐美雅也是如此,當枚小小要求他們說一說自己的故事時,於恰選擇了退縮,而唐美雅選擇了坦誠。於恰的退縮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念及年輕時的愛情,不忍在刑警面前提及而已。
唐美雅的坦誠也不是因為她對於恰當年所做的一切已經淡然,而是因為她自認為所有的罪責都是他一個人的,與於恰無干,所以願意坦承事實。
一對年華老去的男女,從年輕時的親情,變成了後來感念於恩情之後的愛情,再回到現在如同家人一般的親情。唐美雅自認為這一生中做錯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剛才決定放棄於恰對謝雲蒙說謊的那件事,對於唐美雅來說此時此刻的心情只有四個字——羞愧難當。
於恰講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我們往後壓一壓,先來看看謝雲蒙去追惲夜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雲蒙找遍了塔樓內所有的密道,都沒有發現惲夜遙的任何蹤跡,就算是當時惲夜遙遺落在地上的小東西,也不知道被誰撿走了。但是,刑警先生卻發現了另外兩樣值得關注的事情。
第一他發現了很多處貓咪潮濕的腳印,應該就是之前連帆和枚小小都見過的那隻黑貓。謝雲蒙還記得黑貓出現的最後一次,正是枚小小將昏迷的西西送到喬克力房間的時候。
第二他在某一間房間門口發現了某個人留下的血跡,這個人好像是摔了一跤,地上兩塊圓圓的血跡,應該是膝蓋着地造成的。旁邊還有滴落狀的血點,說明這個人身上也有受傷的部分。
謝雲蒙仔細觀察着血跡延伸的方向,他通向某個人的房間,經過回憶,謝雲蒙確認這就是連帆的房間。
連帆房間位於褐色塔樓樓道中央,距離惲夜遙和喬克力兩個人的房間都不算遠。而且這裏是第一次發生血屋之謎的地方,現在,謝雲蒙開始懷疑為什麼這個房間一開始就要被隔離開來!
是的,它確實是像被人刻意隔離開來一樣,當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連帆房間裏就被人撒滿了血跡,致使眾人再也不敢走進去,但是,房間裏除了血之外,卻沒有任何屍體的碎片,謝雲蒙和柳橋蒲經過反覆勘察之後,也沒有找到任何與其他房間不同的地方。
帶有暗門的衣櫃,隱藏起來的床頭櫃,所有的這一切都極盡相同。所以昨天早上,他們將這個房間鎖閉起來之後,就沒有人再進去過。
現在想來,兇手的動機確實非常可疑,三重血屋之中,只有連帆房間的密室最讓人捉摸不透,也最讓人看不清內在的含義。在謝雲蒙看來,第一重血屋只是為了迎合後面的兇殺案和失蹤案做的假現場而已。
當時在房間裏的神秘人身份到現在還不得而知,從之後查出來的貫穿整個密道的暗門,以及所有人的行動時間來看,有充足時間和能力動手的人就只有單明澤,他不是一直在假裝昏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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