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谷和安澤,代表了不同的悲劇,他們都因為貪婪讓自身陷入危機,又因為執念死死束縛着真兇,直到事件的最後一刻為止。
在詭譎屋事件中,產生的悲劇已經夠多了。惲海右總有一種直覺,惲海左似乎與詭譎屋中的安澤,和火照之屋中的安谷夫人都有擺脫不了的關係。
雖然他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猜測,但他相信自己的猜測,血脈讓他在特殊的情況下,可以比其他人更接近惲海左的內心。
所以他在擔心惲海左的同時,也不希望惲海左因為安谷夫人的事情傷心,有些事確實沒有必要公開,這對於死者和生者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至於羅意凡,他是最游離於整個事件之外的人了,對詭譎屋完全不了解,對火照之屋的熟悉程度也僅限於安谷小姐給他展示的部分。但不得不說,羅意凡有足夠聰明的頭腦,隨着調查的深入,不必刑警和演員告知,他也很快就會明白過去和現在所經歷的真相。
離開劉宏毅所在的房間,惲海右順手關上房門,旅店破舊的木門讓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
「小蒙,你還記得顏慕恆嗎?」惲海右問道。
「記得,怎麼了?」
「他當初對於永恆之心的執着,我覺得現在小左的執念很接近,我感覺有些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改變,小左失去的記憶似乎也在漸漸復甦。」
對於惲海右突然之間的話語,謝雲蒙並不能馬上明白過來,當年的永恆之心和現在有什麼關係?而且在詭譎屋連環殺人事件結束的時候,早已確認永恆之心已經死亡,何況顏慕恆也已經……
謝雲蒙問:「你覺得安谷和過去的安澤有關係?」這是刑警能想到詭譎屋事件與火照之屋事件唯一的聯繫了,他沒有想錯,話也正好說到了點子上。
惲海右說:「你還記得在詭譎屋中的屍體嗎?似乎每一具屍體都在我們沒看到的時間裏被神秘人檢查過了,當時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個人,現在……」
「現在怎麼樣?」
「……算了,我也不確定,等我有了證據再告訴你吧,小蒙,我想說的重點是另外一件事。」
「那你就快說,趁現在我們還能獨處。」謝雲蒙語氣居然顯得並不那麼着急,今天一天,他都是這副溫吞水的樣子,惲海右不和他計較,繼續說下去。
——
時間:早晨7:50
旅店空無一人的廚房裏,一個帶着黑色手提袋的男人出現在後門口,他貓着身體,看不清楚樣子,目光警惕地觀察着廚房朝向總台的方向。
沐言與吳禾才出去沒多久,男生知道她們在外面,默默放下黑色手提包,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
「嗯,已經過去了,她們都安全了。」
「……」
「我需要和他談一下,你照計劃說了嗎?」
「……」
「還沒有嗎?劉宏毅怎麼樣了?」
「……」
「好吧,看來得再回來一次了,你快告訴他那件事,抱歉讓你為難了。」
說完,男人掙錢要掛斷電話,電話里傳出對方急促的聲音:「你當時是真心的?還是想到現在需要利用,才說出那個名字?」
「我是真心的。」
「……我相信你。」
掛斷電話,男人長出一口氣,內疚在他臉上一閃即逝,如同他瞬間消失在廚房後門外的身影一樣。
——
「小左他……這次會如此怪異,應該是和感情有關係,從昨天在他家裏的時候,我就覺得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謝雲蒙問。
刑警開始警覺起來,惲海右這樣欲言又止的說話方式,證明他和惲海左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聯想起當時看到惲海右躺在惲海左床上,謝雲蒙皺起了眉頭,盯着面前的人看。
惲海右被他看得有些發慌,心裏明明知道說出來謝雲蒙一定會生氣,但為了弄清楚惲海左的目的,他不得不說:「小蒙,我,我們兩個親了一下……」
「啊!不過不是我主動的,我們在討論案件的時候,小左是迴避,而且我們靠的太近……不知道為什麼,就……」
惲海右說話的時候低着頭,兩側的頭髮凌亂的散落到臉頰上,謝雲蒙可以看到他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朵根,這簡直就像是在認錯一樣。
謝雲蒙知道惲海左愛他,偶爾做出這種舉動也是人之常情,可臨到頭,刑警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還有他除了身體之外,更多的是不明白惲海右這麼說是出於什麼想法?為什麼突然之間告訴自己這個?照惲海右以前的作風,這種事鐵定會瞞着自己,打死也說不出口的。
所以他繼續盯着惲海右看,沒有開口,靠在牆上的身體也沒有動彈。
——
時間:早晨8:13
從廚房後門退出來的男人,快速鑽進旅店邊上的縫隙裏面,那可真的只能算是一條縫隙,狹窄到只夠一個人側身擠進去,灰白交錯的灰塵沾滿了男人後背和前胸。
他的表情顯露出厭惡,不過還好,牆壁上不潮濕,干灰等一下清理起來不難,男人蹭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勉強朝上看了看,牆壁的限制讓他沒有辦法把頭全部抬起來。
確定方位之後,他先是拿出藏在手心裏的一小枚鏡片,將捏着鏡片的手伸到頭頂上,調整着位置。
鏡片正對着某一扇窗戶,男人不斷移動,直到鏡片照射出自己需要的景物為止。
鏡片中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像是某個人的背影,在微微動彈,男人等了大概三四分鐘,當他發現一抹亮光從背影邊上閃過的時候,滿意地收起了鏡片,又照着老樣子蹭出了牆壁之間的縫隙。
回到廚房後門外,男人拿回黑色手提包,脫下他那件深色的外套,不知道從包里拿出了一樣什么小東西,將外套表面刷了一遍,奇蹟般的,剛才的灰塵污垢都沒有了。
——
惲海右稍稍偏過頭,把額頭抵在房門上面,繼續說:「小蒙,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明白小左為什麼會這樣做,也許是安谷夫人給他帶來的傷痛,但過去他和安谷夫人之間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我只是害怕小左是因為我的拒絕才選擇獨自離開,而且小左手裏的安谷來信真的只有半張嗎?其它的真的是被衛生阿姨拿走的嗎?我心裏一點都沒有底。」
兩個人就在劉宏毅所在的房間門口,簡陋的旅店房間可不隔音,劉宏毅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先是露出震驚的表情,而後居然默默拿出了手機,不知道撥了一個什麼鍵,然後又放回口袋裏。
「算了,不要在這種地方說感情的事,劉宏毅還在裏面呢,還有……被樓下的人聽到也不好……」謝雲蒙指了指房門,拉上惲海右朝着另一間房間走去,那是斜對面,剛剛羅意凡引導進來的神秘人呆過的房間。
對此刻的謝雲蒙來說,一切都很混亂,惲海左莫名其妙的主動讓她生氣,惲海右像個小姑娘一樣道歉,讓他尷尬不及,還有這兩個人到底都在想什麼?刑警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保持着冷淡的樣子,打開房門。
「小蒙,對不起。」前腳剛踏進房間,惲海右再次道歉,謝雲蒙簡直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鬼才知道他為什麼會答應配合小左和小右的行動,還要外加一個瘋子一樣的赤眸鬼神先生。
「我說你呀!不要再道歉了,小右……」
回過頭,刑警先生剛想發泄幾句,就看到惲海右關上了房門,看着那扇泛黃的木頭門,他張大嘴巴愣在了原地。
——
時間:早晨8:20
男人還在廚房後門外,他剛剛清理完外套,整個人彎着,像是在檢查黑色手提包里的東西,又像是在清理褲腿上的污垢。
不管他在幹什麼,旅店裏面傳出的說話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警察先生,需要我們做什麼嗎?」這是沐言的聲音。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廚房裏去倒點水,樓上調查的差不多了,你們老闆回來了嗎?」聽到這個聲音,廚房外的男人更專注了,他推開後門走進廚房裏,想要聽的更清楚。
沐言回答說:「還沒有,要不打個電話給老闆吧。」
「不用了,你們兩個累了可以在空客房裏休息一下,只要不靠近兇殺現場就行,現在暫時還不能離開旅店,可以離開我們會通知的。」
「警察們都走了嗎?」
「沒有,我們會留守在這裏,直到案件偵破為止,你們想到什麼線索可以打電話上來,千萬不要隱瞞。」
「我們不會的。」沐言保證着,吳禾一直都沒有說話。
對話大概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男人聽到了朝廚房進來的腳步聲,他沒有轉身逃跑,而是站在廚房裏面等待着……
——
謝雲蒙站在房間中央,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惲海右背靠着房門,站在他對面,剛才剛剛害羞的表情已經完全消失了,演員先生一臉詭異,嘴角似笑非笑,瞳孔也變得暗淡,眯了起來,額前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全都被他擼到了腦後。
「好吧,」謝雲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終於暴露本性了,我就知道小右不會主動對我說這些,你把他留那裏了?」
「有個重傷的女孩,你必須派人去接應,小左在陪着她,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我現在需要立刻去找赤眸鬼神,小右的事情到此為止,等一下再和你接頭。」惲海右說完,轉身準備打開剛剛關上的房門。
謝雲蒙叫住他,問:「剛才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調出詭譎屋案件的檔案,重新調查當初有沒有遺漏的問題,畢竟當年小左沒有參與,他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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