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話的時候,他們的汽車逐漸行駛過了一片工廠林立的區域,這裏與謝雲蒙在電話里的描述非常相似,兩邊環繞着大山,而且此刻正是接近下班的時間,大小廠區里不斷有人進出走動着。
莫海右說:「這樣吧,不管電話是怎麼中斷的,暫時謝警官應該不會有危險,我們先從這裏開始詢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薰衣草別墅的方位。根據我的了解,就l山這邊最近新建的廠區比較多,待會兒我們再繞到後山那邊去看看,也許真的能發現一些線索。」
「小蒙說有大片的薰衣草田,那就應該很好找,我們先找到位置,其他的事情等會合了再說。」
惲夜遙和莫海右都認為他們很快就能進入薰衣草別墅,而兇手之所以先將謝雲蒙帶過去,就是為了給他們尋找薰衣草別墅提供線索。這樣一來的話,就更加證明了莫海右所說的推測是合理的。
兇手故意讓劉運兆在電話里調戲他們,讓他們認為薰衣草別墅非常難找,然後又利用陷阱將刑警先生帶進別墅內部,不知不覺中給他們提供線索。
畢竟所有的一切行為都不是兇手自己親自出馬,而是利用進入薰衣草別墅的其他人來吸引目光。調查者很難判斷究竟誰才是兇手的真實身份。就算拆穿了他的把戲,暫時也無從下手。
不過,這一次莫海右和惲夜遙都想錯了,兇手根本不願意他們進入薰衣草別墅,就連謝雲蒙進入也有可能是一個意外,所以誰也說不清楚,接下來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
——
男人等到他進入房間的女人走遠之後,立刻反鎖房門,開始行動起來,他並沒有碰觸房間裏的任何東西,而是直接走向了窗口,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男人用手帕包着手指打開了白色的移窗。
他朝外看了看,下面沒有水泥地,全都長滿了薰衣草,如果跳下去的話應該不會有事。所以男人小心翼翼跨出了窗台,他一邊不停擦拭着窗台上有可能被手指碰觸到的地方,一邊注意着自己的腳底不要碰觸到牆壁,等到整個身體都翻出窗台外面。
他立刻用包着手帕的手指緊扣住牆壁突出的部分,關好窗扇之後使勁往下一跳,人穩穩落在鬆軟的泥土上,在地上翻了一個身,男人試着活動一下手腳,確定沒有受傷之後,整個人隱沒入紫色的薰衣草田,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必須離開,留下一個懸念在這裏,到時候那個女人不管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陷害這樣一個像傻瓜一樣的女人,男人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感覺。
是的,他從來不會為別人難過,就算是自己的妹妹,不管遇到什麼,他也不會心疼。這個男人非常自私,他只顧自己的感受,卻還深深厭惡着其他自私的人,就像是一個醜陋的垃圾,在垃圾堆中嫌棄其他垃圾的髒污一樣,讓人為他的性格感到作嘔。
除了幾個特定的人物之外,這個男人對別人所說的名字都是假的,而這幾個特定的人,在接下來的計劃中已經安排好會被殺死,所以說,男人認為警方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頭上來,之後他只要扮演好自己,留在家裏等待警方過來調查就可以了。
漸漸的,由於身體和薰衣草花的接觸,男人身上落滿了白色的花絮,這些花絮的顏色如同驗證他身份的第一個線索,緊緊依附在他身上,卻沒有被任何人在意。
安凌香信步朝着樓下走去,她心裏還在抱怨男朋友今天的態度,已經把剛剛帶進房間裏的男人拋諸腦後了,也許安凌香真的是愛着自己男朋友的吧,要不然怎麼會把一個高大英俊的人就這樣輕易在腦海中淡去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該見面的還是會見面,安凌香向來不太習慣西屋的環境,這裏好像處處在顯示她的無能一般,女僕在廚房裏忙碌着,男朋友手腳嫻熟地打掃客廳,還一邊燒煮待會兒晚上要用的咖啡和茶水。
安凌香腳步剛跨到樓下,她就馬上開始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就像一個小學生一樣看着眼前兩個人忙忙碌碌,她甚至有的時候會很恍惚,這兩個人似乎承擔了她父母的角色,而不是男朋友和女僕。甚至有的時候她會覺得他們才更加登對,而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
莫名其妙的想法每一次都讓她非常生氣,所以女主人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視線所及之處,她隱約看到男朋友髮絲間有一些白色的東西。
這個發現終於讓薰衣草別墅的女主人有了打開話題的理由,她問:「小責,你剛才出去過了?」
她的男朋友名叫傅責,人如其名,還真的是一個非常負責的好男人,安凌香自己也承認這一點。
傅責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溫和,似乎把剛才吵架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回答說:「我去外面採摘薰衣草剛剛回來,今天晚上要做好十束花,已經有人下訂單了。」
「是嗎?十束花能賺多少錢啊!」
「不多吧,大概一束也就三十幾塊錢,因為是新開張,所以價格上相應也要優惠一點。」
「我早就叫你開個薰衣草花店了,是你自己一拖再拖,拖到現在,都說你沒有商業頭腦,還不相信,白白浪費我辛苦種了這麼多年的薰衣草。」安凌香說話一貫帶着抱怨的口氣,而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種植薰衣草的事情,這也是她生活中唯一的勞動項目,當然大部分體力活都是她指揮男朋友乾的。
所以與其說是她在種植薰衣草,還不如說是她在指揮男朋友種植薰衣草來得更加恰當。
傅責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口氣,何況此刻自己正在忙,也沒有時間再去爭辯什麼,所以低下頭說:「香香,我馬上要去做晚飯了,其他人在薰衣草田那邊打牌,你要無聊的話可以和他們呆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叫你們。
「好吧,小責,今天這邊二樓最後一間房間不要打掃,我放了一點東西在裏面,不想有人進去看到。」安凌香想起了她剛剛帶進房間裏的男人,開口說。
傅責從來就不過問香香的私事,既然她說不要進去最後一個房間,那就不進去得了,所以男人只是輕微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也正是因為他平時的這種態度,安凌香習慣了很多事情都不予解釋,說完就自顧自朝着大門外走去。
當她路過女僕身邊的時候,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僕抬起臉來,看着女主人纖細的背影。女僕並不像我們想像中那樣土氣,其實也相當漂亮呢。只是她好像不善於打扮,再加上穿着家居服,圍着圍裙,整個人看上去就遜色很多了。
安凌香走後,女僕對傅責說:「傅先生,快到下班時間了,還有什麼事要我做的嗎?」
「今天應該沒有了,你去收拾一下回家吧,還有這三天你都不用來,客人們會在這裏聚會,還會有幾個特殊人物到來,三天之後你正常時間來上班就可以了。」
「呃……好的。」女僕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着傅責,薰衣草別墅里既然來了這麼多客人,應該很忙的呀,為什麼不用她來上班呢?不過有的休息又不扣工資是件好事,所以女僕雖然奇怪,卻沒有開口反駁,自顧自開始洗手,準備回家。
打發走女僕之後,傅責才站直身體,他朝樓上看了一眼,目光變得相當深沉,似乎是在懷疑樓上面有什麼?但又不敢確定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傅責還是沒有辦法放下自己的心事,提步朝薰衣草別墅西屋二樓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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