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並不想和秦野聊天。
秦野察言觀色,便也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怕自己也是那些貪官污吏的人吧。
他轉身走了。
小廝模樣的諸葛亮走過來,抱扇一禮,「實不相瞞,我家秦公子聽到兄台說這個監察機制,十分讚賞。我家公子最討厭的就是這些貪官污吏,看起來與公子的想法不謀而合,還請一敘。」
法正頗為驚訝之色,望着遠去的秦野,急忙對諸葛亮道:「在下法正,恭敬不如從命。」
「見過這位公子。」
法正來到秦野背後,行禮道。
秦野轉身,直言道:「你所說監察機制,你是怎麼想的?」
法正急忙組織一下言辭,「漢以來,朝廷中御史大夫監察百官。地方上,置刺史,用以監察地方政情、受理官員有關的案件、考核各地官吏。由於擁有考核官吏的權利,後來刺史逐漸變為凌駕於郡之上的行政長官,失去了監督地方的作用,故改稱州牧。州也由監察區變為行政區,地方的監察制度便基本瓦解。」
「在下以為,應該在地方上重建新的監察機構。並且,去掉考核官吏的職責,只是督辦違法違紀的官員,以免權利過大。地方的機構和朝中御史,互相監督制約。更好的為國家和皇室服務。」
秦野便感到眼前的這位年輕人,一定來歷不凡,問道:「公子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法正、字孝直,扶風郿人。」
秦野頗為動容。
尼瑪。
怪不得這麼厲害。
原來是法正。
法正居然出現在了他的地盤上,還是從遙遠的長安一帶過來的。
其實秦野當然清楚,現在全國各地,許多有志之士慕名來到自己這裏。他很高興自己的治世理念,能夠得到這些人士的認可。
這些慕名而來的有志之士,多是法正這樣有理想的青年。
看起來,地方上的老舊官員,已經徹底腐化墮落,未來,還是要重用法正這樣的年輕人。
秦野十分想要把法正收到碗裏來,卻是道:「以公子的大才,若出仕,無不重用,為何遠涉江湖受苦?」
法正情緒出現波動,「如今天下大亂,擇明主而仕。大丈夫濟天下為己任,豈能為昏庸無能之人折腰?」
秦野聽到這番話,頗為動容,「看你也只是弱冠之年,但卻有如此豪情,難能可貴。」
法正情緒更加波動,「但今天,不得不折腰。」
這話什麼意思?秦野看過去。
法正整理一下衣袍,退後兩步,拜道:「秦使君在上,法正叩見明公。」
「孝直真是好眼力,你是怎麼認出我的?」秦野也不再隱瞞身份,驚訝道。
法正鄭重道:「使君氣度非一般人能夠相比,再看使君的年齡,還有身邊這位虎背熊腰的侍衛,想來是典將軍了。這位拿着羽扇的年輕人,肯定是諸葛孔明了。法正冒然推測,請明公恕罪。」
法正這時候年輕,還沒有入蜀。反被秦野的治世理念吸引,就來看看。
他過了黃河,聽到秦野治理黃河,更加敬重。但沒想到用的徭役如此殘暴,就很後悔。
本說拂袖而去,但轉念一想,以秦野一貫的作風,又怎會如此徭役,也許這事情秦野不知道。
便打算看秦野如此處置這事情,才決定去留。
因此就有了小紙團。
沒想到秦野真的重視一個小紙團,還親自微服來查此事。
法正十分敬佩,因此投順。
「明公恕罪,是否看到一個小紙條,是在下投放的。」
大賢自己個就蹦進了碗裏,秦野很舒服,哈哈一笑,親自攙扶起法正,道:「若非孝直,我更加愧對於民。你剛才所說,頗和我心意。我欲意建立廉政公署,你可願主持籌備?」
廉政公署。法正一聽這個名字,便感到好得很。能夠立刻想到這麼好的名字,可見秦野心中早有設想,還在他之上。驚喜中拜道:「願以此身,為主公效力。」
「好好好,咱們繼續聊聊。」
能夠收到法正這樣一位大賢,秦野滿是高興。
忽然,不遠處傳來雜亂的聲音。
「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秦野對典韋道。
其實法正已經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不過沒說,感到還是典韋親自帶回來消息比較好。
少頃,典韋怒火衝天的就回來,憤怒道:「主公,河官帶着一幫子衙兵,正在鞭打百姓出工。」
秦野火冒三丈,此番鞭打的不是百姓,而是他秦野。
「走,隨我去看看。」
…………
「小兔崽子,裝什麼裝,趕緊起來給我上工!」
「大人,小川子溺水了,差一點送了性命,實在是無法上工了。」
噼里啪啦。
河官衝上前去,一頓鞭子,鞭開了求情的人,罵道:「你們這群賤民,溺水是小,耽誤了主公治理黃河是大!」
說完,又是猛鞭倒地不起的少年。
法正看不下去了,「主公,此人是高唐華家的子孫華生,是這一段的河官。」他就奔了過去。
高唐華氏,是當今望族,其傳承可以追溯到周武時期。到了三國兩晉時期,華姓發展達到高峰,其中以平原高唐的家族為傑出代表,其人丁興旺,世代名家輩出。
冀州另外一個望族,就是清河崔氏。
清河崔氏在春秋時就是齊國公卿之一,至西漢時居住在清河郡,東漢以後成為望族。其中崔琰曾投曹操門下。南北朝時講究士族門第,在北方後魏把崔氏被列為一等大姓,至唐代開國有五姓七望之說崔氏仍立其中。
如今冀州地區,地方上,都是士族出身的官員。無論是袁紹、韓馥、公孫瓚、劉備,誰來控制地方,這些官員都不動。
可稱鐵打的士族,流水的諸侯。
華氏從周武王時候,崔氏自春秋開始,一直到唐宋,可見鐵的很。
法正跑過去,攔住河官華生,抱住奄奄一息的少年,「小川子,你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河官華生一愣,嘲笑道:「無用書生,大放厥詞。什麼苦日子到頭了,死了很高興嗎?你們想死也不行,秦使君讓你們做工,你們就要活着好好做。誰敢搞事,定斬不饒。」
「好威風,好煞氣!不知誰給你的膽子,如此對待百姓?」
秦野走過來怒道。
「我乃漢壽侯,冀州牧,征東將軍,秦使君任命的官員。」河官華生傲然道。
罵了隔壁的,秦野聞言差點抽過去。
四周的百姓,都是恐慌的面對這一切。看秦野為他們出頭,漸漸升起感激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擔憂,看秦野的模樣,也和法正一樣,是一個好青年。但胳膊怎能擰得過大腿。
更別說,相對於秦使君來說,這裏的人,恐怕連胳膊都不算,充其量也就是胳膊上的一根汗毛而已。
別說秦使君了,便是這個河官,說殺誰,就殺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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