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
蘇庭捧着五行甲,順着五行甲指示的方向,不斷前行。
他本以為這次有點兒坑,但現在看來,興許是那紅衣女子十分不凡,早已看出了五行甲這枚丹丸,跟龍虎玄丹之間的親戚血緣關係。
抱着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蘇庭在山裏頭又轉了半天。
「寶貝,你好像有點兒坑。」
蘇庭看着依然跳動不已的五行甲,無奈說道:「是不是人家不認你這親戚?」
說來也是,他跟坎凌蘇家,雖然是個三五百代的遠親,但好歹三五百代之前,也是同個祖宗。
但五行甲跟龍虎玄丹,就都是個丹藥而已嘛。
這就好比有人在山中,遇上個妖仙老猿,非要說大家都是四肢百骸,認個親戚,人家多半也是不認的。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
五行甲這回連顫動都沒有了,就此恢復到了最原本的時候。
蘇庭嘆道:「看來你們沒有血脈間的關係,不大靠譜啊,你也不打算認親了罷?」
又走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蘇庭一眼望去,前後不見人煙。
有樹木,有藤蔓,雜草遍地,飛禽走獸眾多。
期間也有一些泥濘之地,長滿了水草,走過之事,沒過腰身,不乏毒蛇害蟲之流。
「到山裏的中部了罷?」
蘇庭這般念着,這座山其實談不上多麼廣,只是他還未凝成陰神,暫時還沒有那種一念之間,遍及整座山的感知,也就只好跟尋常人一樣,在這山中搜尋。
在他印象中,有無數故事裏,就是某些有志之士,入山尋仙訪道,或是某些僧人道士,山中採藥。
在這個時候,他不免想起那首詩。
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蘇某人與這位高人隱師,何等相似?」
他感慨萬千,嘆道:「真累啊……」
若不是他作為修行人,體力綿長,真氣舒緩,換作一般人在山中這麼久,早已疲累欲死。
但饒是如此,蘇庭也想休息一下。
儘管如今還並非多麼疲累,但真正遇上了龍虎玄丹,勢必要有一場爭奪。
總而言之,在這險惡之地裏頭,他的狀態,萬萬不能差了。
這次想要歇息,是為了保持狀態,而絕不是他蘇某人吃不了苦。
……
此刻,五行甲已是徹底平靜下來,不打算繼續認親了。
蘇庭左右看了看,前方陰暗,乃是一座叢林,蔥鬱翠綠,十分美麗。
他走到了林間,忽覺怪異。
上方儘是樹冠,樹枝樹葉,數不勝數,但林間樹幹,卻並不顯多,反而像是根須。
「等會兒……」
蘇庭運起真氣,四下掃了一眼,忽然倒吸口氣,暗道:「這所謂樹林,莫非只有一棵樹?」
這一棵樹,樹冠方圓百餘步,巨大無比。
而樹根粗細,比一般樹木的樹幹,還要驚人。
樹冠過於茂密,遮擋了陽光,並且這大樹汲取土地養分,導致這大樹周邊,再沒有其他樹木生長。
「大得驚人。」
蘇庭暗道:「不會成精了罷?看這態勢,真要得以修行,只怕都成妖了。」
他心中念頭轉動,思緒頗多。
龍虎玄丹的方向,也正在這個方向。
而五行甲的震動,恰好到此為止。
那麼這株樹妖,不會是得了龍虎玄丹罷?
隨着這樣的念頭,蘇庭運起真氣,落在眼中,仔細看去。
這大樹儘管年月不淺,但依然沒有枯老的痕跡,顯得生機勃勃,正當壯盛之時。
但讓蘇庭鬆了一口氣的是,這一株讓人感到吃驚的大樹,並沒有異樣的氣息,顯然它沒有開靈,未有神智,儘管歲數不淺,體型巨大,但依然還不是精怪妖物。
「這廝若是成精了,汲取日月精華,憑這體型,簡直得天獨厚。」
蘇庭不免有些感嘆,只是,以他現下的本事,僅能點化動物,還點化不了草木,更何況這株巨樹,如此體形驚人,更不必說。
但儘管蘇庭認為這巨樹並非成妖,可因為上次在紅衣女子那兒被蒙蔽過一次,所以也不能過於相信眼前所見。
抱着謹慎的態度,抱着謙虛的本性,抱着禮貌的涵養,他稍微躬身,執後輩之禮。
「晚輩蘇庭,修行中人,路經此地,稍顯疲累,想要歇腳,您可願意?」
蘇庭念了一段四字經,不見大樹有所應答,又道:「您若不願,稍微抖些樹葉,晚輩這就離開。您若願意,晚輩在此歇息,請您庇護,還望勿怪。」
大樹沒有半點動靜。
蘇庭鬆了口氣,道了聲謝,踏足林間。
這白堪山中,不乏毒蟲猛獸,也有許多位修道人走在他的前頭,隨便尋個地方歇息,也還未必比這兒安全。
畢竟這大樹之下,更易察覺事情。
而這大樹又沒有成精,自是最好。
蘇庭來到樹下,靠在樹根上,稍作歇息。
他將神刀放在懷中,五行甲握在手中,運功修行。
但他其實並未過於專注,只將八分心神沉入體內,兩分心神留在周身,若有什麼危及自身的危險,也能即刻反應過來,不像紅衣女子來時,那般被動。
隨着他漸漸修行,愈發沉入。
他卻並未發覺,一陣風來,大樹抖動片刻,就在他先前朝大樹施禮的位置,紛紛灑灑,千百樹葉,落地下來。
只是蘇庭僅將兩分心神留在身周,倒沒有發覺那數十步之外的動靜。
時候漸漸過去。
約有小半個時辰。
蘇庭只覺一陣陰風吹來,十分清涼。
然後就有一個火熱的聲音,柔軟如絲,不斷入耳。
這風分明陰涼,但風中的聲音,總讓人覺得火熱。
蘇庭微微一凜,睜開眼睛。
朦朧迷幻之中,只見前方一個青衣女子,相貌美麗,身段婀娜,充滿了魅惑的笑容,伸手招了招,媚聲道:「小公子,過來玩兒呀。」
「……」
蘇庭沉默了一下,旋即神色複雜,嘆了口氣。
接着一道烏光,剎那而過!
咻地一聲!
青衣女子未有反應,當即被神刀裂作兩半,卻無鮮血,只是化作流光散去。
風依然清涼。
辣手摧花的蘇庭,心中充滿了沉痛。
「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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