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三混混一少年
江海選擇的第二個方向,便是那中秋之夜出來劫道的三兄弟,耳環男、鼻環男和紋身男。要查於東方,這三個小混混算是最好的突破口,他們是江海現在知道的,唯一和於東方有特別聯繫的人。
當然神洋那貨以前也是於東方的跟班,不過自從於東方轉學之後,神洋就老實了很多,現在已經有從良的趨勢,江海自然不會去找他麻煩。
找出這三人身在何處確實花費了不少功夫,江海趁着下午的活動時間,穿上運動裝,在於東方家附近轉悠很久。他從一個經常坐在路口的老大爺口中,打聽到了那三個非主流青年的消息,聽說他們中的一個,經常在一個叫老劉的老頭家裏賭博。
老劉家在一棟舊樓里,那棟樓有四層,老劉家在二樓。這棟樓的樓梯都是破的,扶手上的油漆也剝落了,水管都是新換的。這樣的樓里,大都住這些老人家,老劉便是老人。
江海在這棟樓附近找一個小販,遞了根煙,問道:「叔,請問這裏是不是經常有個紋身的小混混過來?」
那小販是個中年人,經常風吹日曬,所以臉色黝黑。聽到這個問題,他好像很不喜歡似的,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江海,小心地說道:「是有一個,怎麼,你是他朋友?」
江海笑着說道:「朋友?算不上。仇人,倒是算得上。」他說的是實話,可是很多時候,說實話反而沒人信。
那小販一聽,變得更加疑惑,小混混有什麼仇人是家常便飯,可是直接承認的沒幾個。那些混日子的小混混當面都是朋友,都是轉身之後才捅人刀子的。
那小販害怕江海是什麼厲害的人,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指着旁邊的舊樓,說道:「二樓,那個傢伙天天來!」小販沒有說那個紋身男的名字,而是用「那個傢伙」代替,可見他並不喜歡紋身男。
江海又問道:「叔,那是老劉家吧?」
那小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江海笑了笑,又多問了一句:「我再問一句,那個紋身的小青年叫什麼名字啊?」
這個問題讓那小販特別奇怪,江海不是說那個傢伙是他仇人嗎,既然是仇人,怎麼連名字都不知道。不過那小販也不敢多問,他直接說道:「我聽人叫他阿虎!」
江海瞭然的點點頭,說道:「哦,阿虎,是比阿貓阿狗的好聽些。謝謝叔!」
江海道了謝,然後像散步一樣上了樓。
那小販看着江海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疑惑不已,這小伙子挺有禮貌,不像是跟紋身男那種人混在一起的,不過也說不準,這事還是裝作沒看見的好。而且,這煙也是高檔貨,我先收起來,回去再抽。
江海來到二樓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聲吼叫:「誰啊?」
江海大聲回答道:「是我,老劉在嗎,阿虎呢,在嗎,給我開門!」江海沒說自己是誰,卻說出了裏面其中兩個人的名字,裏面的人雖然聽不出江海的聲音,卻想當然的認為這是熟人,所以便開了門。
剛一打開門,江海便看到屋裏煙霧繚繞,好像在燒火似的,全是香煙燃燒後產生的有害物質。江海一不留神嗆了一下,他趕緊捂住口鼻,悶聲咳嗽兩聲。
開門的是一老頭,他伸頭一看,面前站着的是個陌生人,便問道:「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江海一邊伸手揮散煙霧,一邊旁若無人的往裏走,像個自來熟一般教訓道:「你們玩個遊戲還關那麼嚴實,也不知道通通風,這裏的煙霧熏得,你們不暈嗎?阿虎呢,我找他。」
那老頭見江海也不自我介紹,他也不認識,頓時警覺,在走廊叫道:「阿虎,這人是誰我不認識,你過來看看認不認識。」
這幾人賭博也是在客廳,不過從過道的地方看不到。紋身男不情願的走過來,嘴裏罵罵咧咧:「特麼的我拿了一手好牌,趕緊的,不認識的話趕走就是,理他做什麼?」
江海也順着聲音往裏走,在轉角處正好碰見,那紋身男突然驚愕,他不明白江海為什麼在這裏。隨即,他的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往後退去,嘴上大叫了一聲:「你,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江海摸了摸鼻頭,笑着說道:「我來找你聊聊天,咱們換個地方吧,這裏太難聞了。」江海的確不喜歡這裏,在他眼裏,這裏斑駁的牆壁,嶄新的麻將桌,坑坑窪窪的水泥地面,就連這裏的空氣都是髒的。
紋身男向着窗戶的方向,轉身就要逃走,江海既然來了,又怎麼會讓他逃走,他一把拉住紋身男的衣領,說道:「你是不想好好聊嗎?」
現在還坐在堵桌前的是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他們臉上帶着疑惑,一言不發。而開門的那老頭說道:「你小子是誰,膽子不小,竟然敢在我這裏鬧事,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江海手腳並用,使了巧力,只聽「哎呦」一聲,那紋身男便被扔在了麻將桌上。然後,江海像揮蒼蠅似的揮揮手,說道:「那你是誰啊,呵呵,沒你們的事,去一邊好好呆着。」
江海之所以這樣,一是因為他看得很多電影,電影裏的男主角都是這麼裝的。再者是因為裝的厲害一點,那些人才會心驚膽戰,不敢對他動手。現在的效果就很好,那老頭連連後退,倉惶欲走,正在看牌的兩人也退到了牆角。
江海走到紋身男身邊,說道:「阿虎,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吧!話說你另外兩個兄弟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這裏烏煙瘴氣,江海本來想換個地方,但是紋身男不配合,他只好在這裏儘快把事情解決。
紋身男被摔的哀嚎不已,問道:「特麼的,是他們又得罪你了嗎?那你要找他們來找我幹什麼,我只是個小嘍囉。」
江海一拳打在紋身男眼睛上,說道:「做了多久的小混混了,規矩都不懂,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說這麼多廢話!」這一招也是跟電影裏學的,審問這些小混混,就得直來直去,不用說什麼廢話。
紋身男立即唯唯諾諾,捂着臉答道:「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不過阿標喜歡打拳,經常去老街道的拳館,阿飛喜歡泡妞,他常去按摩店和酒吧。」
江海問出了想要問的消息,繼續說道:「你們上次來找我麻煩,是誰叫你們去的?」
紋身男嘴巴張得老大,十分驚訝地反問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江海對着紋身男的另一隻眼睛又打了一拳,然後說道:「真不長記性,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是於東方親自去找你們的嗎?」
這回紋身男不敢再左右言其他,他乖乖地回答道:「是他的手下,給阿標發了條短訊,還付了訂金,他找了阿飛和我一起去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實際上,與於東方那邊聯繫的人就是他自己,他這回也不說實話。
江海繼續問道:「哦,那聯繫你們的人是誰?」
紋身男立即委屈地回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海作勢要打,紋身男嚇得身體一縮,回答道:「我不知道誰發給我的消息,不過那人聽命于于東方的保鏢徐大海,他是於東方的保鏢。其實,我們也是事後才知道是於東方那個臭小子找的我們,知道的還沒有你多。」
江海問完了消息,笑着說道:「早這麼配合不就得了,非得挨打了才說,這兩隻眼睛腫的,我都替你感到不值。」然後他從口袋裏掏出兩百塊錢,仍在紋身男身上,說道:「給你看病用的,夠不夠?」
那紋身男哪裏敢說不夠,他立即小雞啄米一般點着頭,說道:「夠,夠!」
江海轉身看了那老頭一眼,那老頭頓時恐懼的後退,江海笑了笑,直接離開了。到了樓下之後,江海才發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很多,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踏入這樣的地方,雖然表面鎮靜,但是心裏卻一團亂麻。
倒是樓下的那個小販看到江海離開,還親切地跟江海打了個招呼。江海摸了摸口袋裏剛拆封的那盒煙,頓時感覺有些難聞,他把煙掏出來扔給那小販,說道:「叔,我不抽煙,就送你了,抽煙有害健康,你也少抽點吧!」
那小販很少抽這麼好的煙草,他見這盒煙還是滿的,頓時笑得合不攏嘴,趕緊藏起來,說道:「我知道了,會少抽的!」這話只是隨口答應,他顯然沒放在心上,江海與他素昧平生,也不過勸一句罷了。
江海去的第二個地方,便是紋身男阿虎口中的阿標常去的地方,老街道的拳館。這裏挺好找,江海進了門,便看到裏面有人在打拳,旁邊有個正在收拾東西的少年,江海向他問道:「阿標在哪兒?」
那少年指了指擂台,說道:「擂台上面正打着呢。你誰啊,我從沒見過你。」
江海見擂台上打着的兩個人算是有來有往,而且防護的挺不錯,旁邊還有兩個人一直在加油。在擂台上正打着的其中一個,正是當初的鼻環男,他叫阿標。不過,阿標鼻子上的鼻環已經取了下來,看起來順眼很多。
江海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說道:「一會你就見過我了!」江海說這話的時候那少年還不明白,不過,一會他就明白了。
說完,江海走到擂台旁邊,一彎腰上了擂台,擂台上的兩人看到江海,立即停了下來。
擂台下那兩人立即對江海指責道:「你是誰家小孩啊,懂不懂規矩,沒看到人家正打着呢,在這裏想挨揍的話也得排隊。」江海只是一個高中生,骨架都沒長開,看起來確實小了些。
阿標的眸中便閃過一抹冷酷的殺意,牙齒咬的咯嘣響,然後像是用硬擠出牙縫的聲音說道:「是你!」這些日子,他天天過來打拳,為的就是一雪前恥,報了他被江海暴打的仇。如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阿標的眼睛裏像是沖了血一般,真就眼紅了。
江海練了許久的武術,所以有底氣,他笑了笑,很平常地說道:「你們等下再打,我找阿標問幾個問題。」
擂台上那人搖搖頭,陰狠地說道:「你說問就問,要問問題可以,既然你上了擂台,那也得先問問我的拳頭。」
擂台下的那兩人看了看江海的身子骨,搖了搖頭,嗤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屁孩,莽莽撞撞的就上擂台,這地方是好上的嗎!」
旁邊收拾東西的少年也跑過來,一直比劃着讓江海下去。他知道要與江海打架的那人的實力,在他看來,江海不可能是那人的對手,白白挨打可就不好了。
江海沒有理會別人的勸說,而是笑眯眯地對那個躍躍欲試求戰的人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舔了一圈嘴唇,像是舔血一般,他說道:「在擂台上輸了的人,是沒有說話的權力的,同樣,也沒有報出名號的必要。」
江海聽到這句話,倒是覺得很有意思,他點了點頭,左手一擺,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阿標怕自己的同伴輕敵,趕緊提醒道:「紹明,你小心,不要大意,這傢伙很厲害!」
那個正要和江海打的人正是紹明,全名馬紹明,這家拳館便是他家開的,不過來的人不多,也沒什麼厲害角色,偶爾有幾個業餘武者過來鍛煉一下身體。
馬紹明說道:「切,就他。」說着,便一拳打向江海。阿標一聽馬紹明的聲音便知道不妙,果然,江海一個側身,一巴掌反抽馬紹明的後腦勺,然後右腿外旋踢,直接一腳把馬紹明踢得趴在擂台上,有點想狗吃*屎的動作。
然後,江海在馬紹明想起來的時候,進步一腳,將他踢得翻到擂台邊,說道:「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自己下去吧!」
前前後後不過十秒鐘,看起來挺厲害的馬紹明便被江海打下了擂台,而且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不僅讓馬紹明心驚,也讓那些旁觀者心驚。尤其是在旁邊收拾雜物的少年,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這叫什麼,舉重若輕還是遊刃有餘,僅僅一招,就讓那看起來很厲害的馬紹明束手,簡直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他們看向江海,眼睛裏全是難以置信的火光。
馬紹明趕緊連滾帶爬的下了擂台。阿標也像是受到了驚嚇,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他知道江海厲害,但是他沒想到江海竟然這麼厲害,比上次見到的時候還厲害很多。這樣下去差距只會越來越大,再要報仇,那就是不自量力了。
阿標知道現在的自己絕不是江海的對手,但是他又不想不戰而退,畢竟他在這裏練了好多天,就是為了等這一刻。雖然明知要輸,可是一拳不打的話,那也太慫了,以後還怎麼混啊,於是他口中大叫:「我特麼的跟你拼了!」一邊大叫,一邊沖向江海。
拼是拼不成的,江海一拳一腳,將阿標打得仰倒在擂台上,說道:「我只是要問幾個問題罷了,何必要動武呢?」
阿標放棄了繼續打的念頭,說道:「我技不如人,認栽了!」已經打了一拳,鼻環男阿標也有了下台的梯子。雖然敗的也乾脆,連一招都沒撐下去,他本以為自己能撐上三五招的。
江海也不管鼻環男阿標怎麼想,他問了和問紋身男阿虎同樣的問題,當然,也因為阿標的不配合,同樣賞了他一記熊貓眼。他們說得基本一樣,只有在他們誰是聯繫人的問題上有差異,可見他們並沒有說謊。
最後,江海說道:「徐大海是誰?你有他的照片嗎?」
鼻環男阿標變得很老實,旁邊的圍觀者也勸他實話實說。他點了點頭,讓人把他的手機拿來,將徐大海的照片給江海看,果然是湖南遇到的那個黑衣大漢。
江海問道:「這人現在在哪?」江海並沒有打算立即找過去,他認為自己現在還不是那黑衣大漢的對手,不過問清楚對方的位置,對他自己很有益處,起碼不會再被人暗下殺手。
鼻環男阿標立即搖頭,說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有半個多月沒見過他了,聽說是出去辦事了。」
他們都不知道,徐大海因為在江海面前露了相,所以已經暫時避開了,想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了再回來,一時半會的都回不來了。
江海點了點頭,拍了拍阿標的臉,說道:「以後少做壞事,不然下次可不會這麼便宜你了。」
然後,江海像沒事一樣離開了拳館,也沒有說付醫藥費的事,因為這是在擂台上,即使挨了打,那也只能算鼻環男阿標自己倒霉。
江海沒打算再去酒吧和按摩店找好色的耳環男,那裏太亂了,不適合他這樣的學生,如果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還會污了眼睛。而且江海已經問了兩個人,答案都基本一致,這已經夠了。
離開拳館沒多久,在拳館打雜的少年突然追了出來,他追上了江海,認真地說道:「師父,你收我做徒弟吧!」
江海有些驚訝,收徒弟,他自己學武才半年,而且整天忙得不得了,收什麼徒弟,收了他又教什麼,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出來混的,你找我沒用的,而且我也不收徒弟。」
那少年以為江海覺得他是小混混,所以才不收他,於是趕緊解釋道:「師父,我不是小混混,我是因為喜歡武術,所以到這裏打工的。你要是覺得我在這裏不好,我可以立馬辭職。」
江海從這少年的眼中,看到像小胖子宋琦一樣的火熱目光,他心裏一顫,摸了摸鼻頭,說道:「我的確不收徒弟,不過你若真想學武,你可以去軍隊。軍隊是個鍛煉人的地方,裏面有的是人教你。」
江海說完之後,又搖了搖頭,準備離開。那少年抿着嘴,過了一會又追了上來,問道:「師父,那我從軍隊出來了,你收下我行不行?」
江海沒有停下來,一邊走一邊說道:「等你從軍隊裏出來再說吧!」江海並不認為那少年會聽從自己的建議去參軍,即使他去參軍,等他從軍隊出來了,江海也不覺得他還會想拜自己為師,所以這句話只是託詞。
那少年目光堅定起來,他目送江海走遠,忽然大聲叫道:「師父,我叫劉沙晨!」他用盡全力叫喊,卻不知道江海有沒有聽到,因為江海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不過路邊的人都聽到了,但是在他們眼中這個少年像是瘋子一樣。
江海轉了個彎,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唉,這小小少年看起來聽執着的,若是能走上正道,也會有不錯的前途吧!」
話又說回那三個小混混,愛賭博的紋身男阿虎,和愛打拳的鼻環男阿標都挨了打,但是好色的耳環男阿飛卻沒有挨打。
阿虎和阿標看到耳環那阿飛完好無損,而他們卻挨了打,就想當然地認為阿飛告了狀,或者沒等江海打他,他就說了全部的實話。好色的阿飛百般解釋,但是阿虎和阿標堅決不相信江海會放過他,反而認為阿飛不老實,跟好兄弟都不說實話。
於是,這哥倆一生氣,也不管耳環男阿飛怎麼解釋,合夥把阿飛痛打了一頓,還罵他不講義氣。
這樣算下來,這三混混倒是一個都沒跑掉,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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