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直接暈了過去,嚇得一家人手忙腳亂,外婆着急的說:「老頭子,你怎麼了?快叫救護車啊。」
大舅媽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商會成立的現場,大舅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至今他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事實就發生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大舅喃喃自語的說:「小楓真的就是陳先生,我真是糊塗啊,為什麼我就沒有相信他的話呢?上次他還送我老山參。」
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以及陳家的所作所為,大舅感覺自己沒有臉面繼續待在這裏,大會結束後安排了晚餐,大舅都沒有參加,灰溜溜的從現場離開了。
等他回家之後才知道外公住進了醫院裏,他嘆了一口氣,又開車去了醫院。
外公只是急火攻心,到醫院之後就醒過來了,一家人都圍在醫院的病房裏,不少親戚也都跟過來了。
大舅走進病房之後,大舅媽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舅自嘲的說:「你覺得我還有臉留在現場嗎?」
大舅媽此時心中也是無比的悔恨,曾經她對我不屑一顧,找出很多自欺欺人的理由,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我已經到了一個讓陳家這輩子都只能仰視,無法高攀的地位,大舅媽對於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腸子都悔青了。
大舅媽說:「他會不會報復我們啊?如果要報復我們,那該怎麼辦?」
大舅冷笑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你以為陳家算什麼?小楓如今什麼地位?真要報復我們,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們逼得家破人亡。我只是後悔當初對不起他們一家。想想真是可笑得很啊,我們打心裏就覺得小楓想蹭陳家點什麼,陳家在他眼裏,恐怕連一隻螞蟻都不如,難怪不管你們如何諷刺他,他沒有生氣。大象怎麼會跟螞蟻計較?敗家娘們兒,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這是第一次,大舅媽被大舅指着鼻子罵,卻沒有還嘴,默默的低着頭,陳夢琪在一旁勸說道:「爸,你也別怪我媽了,她也不知道陳楓竟然會是陳先生。」
大舅說:「你給我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事,你在學校,沒少欺負過小楓吧,也怪我,明知道你欺負他,也從來沒有阻止過。」
陳夢琪心裏委屈,悔恨,無奈,被大舅一碼,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哽咽着說:「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外公這時候才開口說:「好了,都給我閉嘴。不怪你們,都怪我,怪我這個老不死的。是我有眼無珠啊。陳家的麒麟兒,陳家出的一條真龍,我有眼無珠沒有看出來,我真是後悔啊。」
這位頑固不化的老人,此時此刻終於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心中充滿了悔恨,可這世間哪有什麼後悔藥,外公除了後悔,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做的了。
外婆在一旁勸說道:「好了,老頭子,你也別自責了,你總算是醒悟了,也不晚,小楓不會怪你的。」
大舅媽在一旁說:「小楓也許不會怪罪,可難保其他人為了討好他,不會對我們動手啊。難道你們忘了之前的商勁松嗎?以前沒有多少人知道小楓就是陳先生,現在他名聲大噪,走過到了公眾面前,難保不會有人對付我們,這可怎麼辦?」
大舅嘆了口氣說:「能怎麼辦?這都是我們自作自受,活該的。」
外公老臉上滿是悔恨的說:「如果不是我把他們趕出家門,如果我可以對素素和小楓好一點,以小楓的地位和潛力,我們陳家就要成為江東第一大世家了,想到這兒,我這心裏就跟刀扎似的。」
大舅媽小心翼翼的說:「小楓的性格,只怕不會原諒我們,但是素素對陳家還是有感情的,不如我們去求素素吧,她畢竟是爸的女兒。」
大舅呵斥道:「不能去!我丟不起這個人,也沒有這個臉去求素素。」
外公突然坐了起來說道:「明浩,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你要看着陳家家破人亡嗎?小芬說得對,素素是我女兒,血濃於水,她性子好,我們去找他。我馬上出院,準備一下就去龍首苑。」
大舅不肯,但架不住外公的死命令,一家人只好出院,回到別墅後,不僅是外公一家,還有陳家的親戚都直接往龍首苑去。
當時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跟小姨已經從酒店回到了龍首苑,在路上的時候小姨就說在酒店看到了大舅,也把當時的情況跟我說了一下,我壓根沒有放在心上,陳家對我來說無足輕重,形同陌路。
剛回家,白以默就跑了過來說:「楓哥哥,我在電視看到你了耶,真帥。」
我摸了摸白以默的腦袋說:「那是必須的,你去叫王姨煮點東西,我在酒店都沒吃什麼東西。」
外公跟外婆走在前面,直接往龍首山的山上走來,過了半山腰的獨棟別墅區,就已經到了龍首苑的地盤上。
這裏設置了保安亭,這麼大一群人,直接被保安給攔了下來說:「不好意思,山上是私人住宅,非請勿入。」
外公對保安說:「住在龍首苑的陳先生是我的外孫,我們都是他的親戚。」
保安聞言,倒是不敢怠慢,只是說:「那您稍等,我要匯報一下。」
保安立即通過對講機跟別墅外面的保安聯繫之後,他們才在門口匯報,我當時在客廳陪着我媽她們看電視。
我知道自己也許時日無多,所以想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們。
聽到保安的匯報,我媽說:「爸怎麼來了?他們知道我們住在這裏了?」
小姨笑道:「他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相信而已,今晚小楓上了電視,他們估計都後悔死了,這是來找小楓道歉的吧。」
我媽也知道我不待見陳家的人,倒也沒有擅自做主同意放他們上山來,而是問我:「小楓,你看你外公也難得親自上來,要不要讓他們來啊?」
我淡淡的說:「我跟陳家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龍首苑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
我轉頭對門口的保安說:「告訴他們,不見。」
保安立馬離開了,然後把消息傳到保安亭,保安亭的保安一聽這消息,對陳家人的態度都變了,冷冷的說:「陳先生說了,不見,你們走吧。」
外公頓時一臉尷尬的對保安說:「我真的是他的外公。」
大舅媽則是惱怒的說:「我說你們這幾個保安是不是不相干了?我們都是陳先生的親戚,你竟然敢攔着我們。」
保安冷笑道:「想冒充陳先生親戚的人多了去,你們這招太老套了,快走!」
大舅媽非常生氣,心中頗有些埋怨,大舅這才開口說:「夠了!小楓不願意見,我們識趣點吧。爸,這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苦果,我們得自己咽下去。當初小楓來借錢的時候就說過,與陳家再無瓜葛,斷絕關係。我們還有資格算他的親戚嗎?」
外公的身體搖搖欲墜,不禁想起了那晚的畫面,老臉抽搐着,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竟然一下子噴出一口血來,身體頓時萎靡了下去,虛弱的說道:「我真是個老不死的,我以前怎麼就那麼狠心啊。」
大舅連忙把外公扶了起來說:「爸,你別自己氣自己了,萎靡走吧。」
外婆嘆氣說:「老頭子,這恐怕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意見錯事,萎靡要是早一點接納小楓,何至於現在被攔在外面?」
外公氣得一病不起,回到家裏就一直臥床,看樣子怕是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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