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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垠虛空中,生魂與魂魄幾乎已經融為了一體。
他們本質上已經不分彼此,但或許是這樣的融合還未完全,她總是免不了會自言自語。
「第二個我已經出發了,像這樣的再來十七次,我便可以完全抵達那處。」
「那裏的人應該已經做好了迎接我的準備,他曾透過虛空與我聯繫,他的氣息很微弱,他似乎與那個最先抵達的我在一起。他很快便會死去」
「我不想他死,但我只能看着他死。」
「我爹說他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擔着數十萬年過去了,他一點都沒變,這一次,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給他,也給這個世界一個完美的結局。」
「覺得我能做到。」
沒了刀的刀客來到了崑崙山的山腳,他周身沐浴着星光,那並非天上射下的光芒,而是由他體內綻放出來的東西。
那星光之中包裹着眸中詭誕的力量,崑崙山巔漫下的威壓被那星光盡數卸去,而在天上時刻注視眾生的仙人們也絲毫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刀客的步伐輕盈,在白雪覆蓋的山路上跳躍,速度極快,不過一個時辰的光景,他便登上了那座巍峨的仙山。
那時仙宮雖然早就被掩埋在白雪之下,但天柱卻尚且未有傾塌。男人走到天柱旁,抬頭看了看天際的翻湧的雲海,然後他周身的星光一陣閃爍,將他的身子便在那時與那漫天的白雪融為了一體,最後竟然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他身子化作了虛無,在白雪堆積的地下遊走,不出百息的光景便來到那座被封印的仙宮門前,仙宮大門處的封印閃爍着血光,但待到男人伸出手,他周身滌盪的星光轉瞬便將那股封印之力所湮滅。被掩埋在地底深處的仙宮的大門在那時對男人緩緩打開,男人微微一笑,邁步其中,他輕車熟路的穿過了層層宮門,最後來到了那宮門的深處——那裏有一座最為宏偉也保存最為完整的宮殿。對於宮殿兩側那些死去的緣故巨人們,男人視而不見,徑直的便走到了宮殿最里處。
那裏有一道洞口。
洞口中血海翻湧,宛如岩漿炙熱無比。
男人周身的星光在那一刻變得愈發的狂暴,那如有所感在那時洶湧了起來,血海的深處某樣事物慢慢被血海所託出,那赫然便是一位如瓷娃娃般,雙眸緊閉的女孩。
男人看見了那女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伸出手,那女孩便輕輕的落在了他雙手之中。
女孩似乎有所察覺,那緊閉的雙眸在那時緩緩睜開,帶着困惑與不解看着男人,男人嘴角的笑意更甚,他喃喃言道「歡迎回來。」
……
「師父
,我們要去哪裏?」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數年,那個瓷娃娃一般大小的女孩也已經長到了十歲左右的模樣。她轉頭看向身旁的老人,俏生生的問道。
「去大夏,橫皇城。」
「去哪裏做什麼?」
「去遇見該遇見的人。」
……
大周,那牛頭村外,夜裏。
「師父,我覺得晚上的你,和白日中似乎有些不一樣。」握着刀的女孩側眸看了看身旁的老人,又言道。
「哦?哪裏不一樣?」
「說不上來,但十九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老人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言道「傻孩子,那是你練武練得太累了。」
「是嗎?我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厲害,幫不到徐大叔他們。」
「沒關係,你有的是時間,只要你足夠努力,有一天你會幫他們一個大忙。」
「是嗎?」女孩對於老人話的深信不疑,她重重的點了點頭,便再次認真的一板一眼的開始修煉起老人傳授給她的刀法。
……
大淵山上,世界崩塌,萬物歸於零點。
女孩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站着的兩個師父,不覺瞪大了她的眼珠子,她有些木楞的問道「你們到底誰才是我的師父?」
其中一位老人面色同樣驚駭,慘白得幾乎無一點血色,而另一位老人卻面色平靜,在數息之後,他的身形變化,然後竟化作了一位渾身沐浴着淡薄星光的男人。
「你是誰?你不是我的師父!」女孩驚恐的言道。
世界的崩碎愈發的厲害,天地昏暗,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女孩,沉聲問道「你再好生想一想。」
女孩一愣,那男人的話語中似乎帶着某種魔力,將她潛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抽絲剝繭一般的拉扯了出來,她記起了在無垠虛空中的漂泊,記起了上一次發生的所有,也記起了是男人將她在上一次世界崩壞前,藏入了那血海翻湧的深淵,躲過了世界重啟的劫難,也是他在千年後將她從世界的深處帶了出來,再次走遍世界。
男人很快便從女孩臉上的神情變化中明白了對方記起了這一切,他有些蒼白的臉上浮出了一抹艱難的笑容。
「騙了你這麼久,很抱歉,但要騙過天上的人,首先就得騙過自己,我別無選擇。」男人說道。
女孩忽然接受了如此大的訊息,一時間反應不及,她駭然的看着男人,又問道「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藏下去。」男人的回答簡單明了,「藏到他們與你都有了足以與那些人一決高下的力量時。」
「方法我都交給你了。」男人指了指不遠處正看向此地的徐寒等人,言道「這副身體對於你來
說很重要,但以肉身行走在世間免不了招來天上之人的窺探。所以,待到他們新的魂魄注入你的體內後, 你就得去往崑崙之巔,將自己藏在那處,如今天道崩塌,天機混亂,他們無法發現你的存在,但待到千年之後,你甦醒過來,就得小心一些了。」
「他們很強,強到常人難以度量,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路,我已經為你鋪好了,就像現在的你,在這個身軀中帶了十餘年,身體已經完全與靈魄融合,神識也變得清晰。但之後注入你體內的靈魄卻是穿越了無垠虛空而來的事物,它很脆弱,很混沌,你需要如我照顧你一般悉心呵護她,將她當做嬰兒一般呵護,而你自己則得以靈魄之態行於世間,一來是照顧混沌的靈魄,而來也要預防這肉身中所堆積的力量太過強大,招來天上之人的窺探。」
「之後的路會很辛苦,也會很孤獨,但我相信你能熬過去,當所有的魂魄聚起之後,你就會明白,你到底是誰」
……
十九。
十九睜開了雙眼,雖然在外人看來,那隻短短的數息的光景,但對於十九來說,卻是幾萬年漫長的光陰。
十八已經消失,準確的說是,她已經與十九融為了一提,十九接受了所有關於十八的記憶,也將那過往的一切,重頭到尾的經歷了一遍。但坦白講,那絕非一件太好的體驗,在那血海中漫長的煎熬,在那一次次輪迴中看不到盡頭的絕望,那些東西,每一樣都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心智,更何況這樣的痛苦她已經經歷足足十八次。
但出乎預料的是,方才還只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的十九,在經歷這些之後,並未有出現任何崩潰之色,反倒臉上的神情平靜得近乎可怕。她在諸人因為十八的忽然消失,而滿是詫異的目光的注視下,緩緩的轉動起了自己的腦袋,她的目光在諸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徐寒的身上。
而直到所有內情的徐寒自然不會對出露出半分的詫異之色,而是微笑着看着十九。
「他說,只要我能熬到最後一次,我便能知道我是誰,現在,是最後一次嗎?」十九看向徐寒問道。
「嗯。」徐寒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們等待許久的時刻。」
他說着,自己卻轉過了頭,看向深淵深處纏鬥在一起帝君與鬼谷子,二人的戰勢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趨近於尾聲,鬼谷子節節敗退,已經漸漸 失去了對戰局的掌握,被她所控制的方子魚更是渾身是血,儼然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之境。
徐寒看着這樣的場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喃喃自語道「再等一等」
「馬上就輪到咱們向這些所謂的神人復仇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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