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媽卻只以為她是一時接受不了打擊,垂淚勸說:「少夫人,您年輕,只顧着不願意給少爺生孩子,卻不曉得其中的厲害。我們女人家的身體哪禁得起這樣的損傷?醫生的話一定要聽的,醫生幾個月前叫您停藥的時候您怎麼就不肯停呢?」
蘇星羽臉色煞白,她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也不會有人信。
所有人都以為是她主動吃下的避孕藥,招致不孕惡果,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最後這三個月的避孕藥從哪來!
會不會……
是下在了食物里?!
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她在腦子裏仔仔細細地過濾這三個多月來入口的東西,早餐不可能,都是在家裏吃的;晚餐不可能,也是在家吃;可是午餐呢?她皺着眉,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去陸時鋒的辦公室和他一起用餐,吃的是集團總部自帶食堂現做好後送上來的飯菜,如果有人要對她的飲食下手,最有可能的就是從這個環節下手!
她掙扎着從床上爬起來:「我要去查個明白!」
不止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更為了自己未來的孩子,她是那麼想要一個寶寶,她不想一輩子無法生育!
可桂媽卻攔住她:「少夫人,您快躺下休息吧,少爺說了哪都不讓您去!你還是安安分分地養身子,別再惹他生氣了!」
桂媽從沒見陸時鋒發過那麼大的火,從婚禮上回來後,他整個人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無論誰只要稍有違逆都能被他打入萬劫不復。望着蘇星羽單薄睡衣底下一身的傷,桂媽真的不忍心她再觸怒陸時鋒,承受那些恐怖的苦果。
可蘇星羽卻還是虛弱而蹣跚地要往外走:「不行,我一定要查明白!」
「少夫人!」桂媽攔着她,急得又落淚了,「你快好好上.床躺着吧!就算我不忍心攔您,樓下還有管家、司機和保鏢呢!他們都得了少爺的吩咐,絕對不會放您出去的!別墅的大門一關,您往哪去呀!」
「保鏢?」她愣了愣,平常家裏可沒有保鏢。
「是,」桂媽說,「今早少爺特意吩咐人調來的,就是防止您往外跑!」
蘇星羽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有些眩暈。
呵……陸時鋒。
他不為她洗清冤屈,不聽她解釋,卻想盡辦法防範她!
一行晶瑩的淚水不知不覺就順着面頰滑落,她忽然間覺得心灰意冷,緩緩地跌坐回了床上。
桂媽很心疼,但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她,只好強自擠出一個寬慰的笑,說:「這才對。少夫人,您好好休息一會,我再去給您換盆水來。」說着,就把那塊沾了她血漬的白毛巾從床邊拿起,放到被染成了污紅色的盆子中,要端走。
蘇星羽了無生氣地搖搖頭說:「不用了。」
桂媽一愣:「可是您的傷……」
「我這個身子,有誰會在乎呢?」她有些淒涼地笑了起來,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桂媽說話。說完就像一隻受傷小獸似的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日光漫長……
陸時鋒回到家時,已經是星光漫天。
今天,在門廳起居室迎接他的是桂媽,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喘地替他脫去外衣,掛好。
他忽然有些不習慣,這幾個月來,每每回家都是那個乖巧得像一隻小兔子似的女孩迎接,踮起腳來替他脫衣服的時候,隱隱有體香縈繞在他的鼻端。他忍不住問:「她呢?」
「您說少夫人?」桂媽很快就反應過來,小心地回答,「身上帶着傷,昏睡到中午才醒,只吃了半碗粥就又躺上.床,一動不動地望着窗戶外頭髮呆。少爺,您要不再請醫生來看看她吧?她這樣下去身體熬不住。」
陸時鋒神色幽寒,那個女人,她吃避孕藥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身體熬不住?
「她晚飯吃了嗎?」
「還沒,」桂媽更小心地回答,「我熬了點雞湯,給她盛了一碗,她喝了兩口就吐了。」
吐了?
陸時鋒微微冷笑起來,她倒是裝得一手好柔弱!
不過,以為這樣他就會放過她麼?
不可能。
他吩咐:「叫家庭醫生來一趟。」
家庭醫生來的時候,還跟了好幾個隨行助手,抬着大大小小的器材,直接把他們的臥室佈置成了一個臨時診療室。
陸時鋒不顧她虛弱的掙扎,把她拽起來按在儀器上接受檢查。
她驚惶地把身子往後縮:「陸時鋒,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卻根本坳不過他的力氣。
陸時鋒一隻手鐵鉗一樣抓住她的胳膊,嗓音很冷:「老實點。」又問家庭醫生,「檢查結果怎麼樣?」
家庭醫生皺着眉:「和昨天的檢查結果一樣,少夫人因為服用避孕藥的關係身體損傷很厲害,極有可能終生無法受孕。至於吃不下晚飯嘔吐,應該是情緒壓力導致的腸胃痙攣,人在痛苦的時候偶爾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痛苦?
陸時鋒冷冷看了蘇星羽一眼,被欺騙了那麼久,該痛苦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來了嗎?」陸時鋒問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謹慎地看他一眼,又不大忍心地看了一眼被他像小兔子一樣抓着、神色憔悴的蘇星羽,說:「促排針?帶倒是帶來了……但是少爺,我還是想奉勸您一句,以少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打這種針,太粗暴了,也許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更大的破壞。我的建議是讓少夫人慢慢調養着,日積月累,等身體底子恢復些,再來想辦法看看有沒有機會受孕。」
陸時鋒說:「我沒那個耐心。」
蘇星羽被他抓在手裏,雙.腿軟綿綿的站立不穩,她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裏升起很不祥的預感,顫聲問:「促排針是什麼?」
陸時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眸光中暗隱着嗜血的暴虐:「促進排卵,也就是讓你懷孕。」這是一種治療不孕的常用手段,不過,通常都是在女人的身體狀況良好、適合懷孕的時候使用。可她現在虛弱得就像一隻病懨懨的小貓。
蘇星羽的臉色發白,忍不住又掙紮起來:「我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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