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之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島。小島中有一深潭,叫做黑水之淵。
深潭中是墨黑色的水,周圍皆是枯石,寸草不生。枯石的縫隙之間爬滿了黑色的蟲子,這些蟲子便是魔蠱。
這裏就是黑水之淵,潭中黑水散發着濃濃的陰氣,冒着滾滾黑煙,使人不寒而慄。
那駝着背的白髮老太婆在水潭周圍來回踱步,在她身旁,躺着一個身體蜷縮着渾身是血的女孩兒。
「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國度的人,就是踏着這悽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獄。」
「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
「小姑娘,你就是一粒種子,你的血與這黑水相融,便能生出紅色的彼岸花,花開時,那是無盡的永生,滅世的前兆,彼岸的召喚。而我,將會成為彼岸之主,你則是我最忠誠的使徒。」
老太婆嗓音尖銳刺耳,她披頭散髮,一邊踱步一邊言語,那渾身是血的小女孩兒低沉的呻吟着,已經奄奄一息。
這時候,老太婆突然蹲在小女孩兒的面前,張開嘴,竟是噴出了像那潭中一樣黑色的水。這水灑在女孩兒的身上,頓時冒出一股黑煙,並散發出一股燒焦的味道,精神萎靡的女孩兒頓時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慘叫聲迴蕩着久久不散。
看着女孩兒慘叫,老太婆竟是張着嘴猶如惡魔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這張狂笑的老臉,顯得分外猙獰。
老太婆伸出她那枯瘦的老手,一把將女孩兒拎了起來,並直接將女孩兒扔到了潭水之中。
女孩兒落入潭水之中,黑水飛濺。紅色的血與黑色的水慢慢相溶,並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泡,就像水沸騰了一般,在這陰寒之地升起一股暖流。
小女孩兒現在已經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全身都已經麻木了。而現在,一直有個聲音環繞在她的腦海之中,那聲音越來越大,使她保持着清醒。
「童兒,不要睡,不要讓黑水浸入你的身體,跟着娘默念口訣,抵擋黑水邪氣的入侵!」
小女孩兒就是童兒,然而現在的童兒已經面目全非,渾身是血,悽慘無比。
這一路,童兒不知受了老妖婆清水多少虐待。好在九公主清漣與童兒有母女感應,一直都是清漣傳音指引着童兒避開一個又一個的致命危險。
「娘,我挺不了了,我好睏,想睡覺,我沒有力量,打不起精神。」
童兒半人半神之體,當她與母親產生了母子感應後,她便自然而然的會了傳音之術,一直都是默默地和母親傳音交流。
「女兒,不要睡,你要堅強。聽娘親的,跟着娘親一起在心中默念口訣。」清漣在天牢中急的眼睛都紅了,但是她強忍着心疼和急迫,耐心的指引着童兒。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童兒隨着母親默念着口訣,守心如鏡,護魂安魄,使得那黑水無法浸入自己的身體,水面上的泡泡也漸漸消失了。
老妖婆清水見到此景,頓時大怒,施展妖法將童兒從潭水中吸了出來,並一腳將童兒踢飛,重重的摔在地上。
「清水,你虐待我女兒,我饒不得你!」清漣感受到童兒的痛苦,怒火攻心,內息大亂,她再也忍不住怒火,直接傳音過來。
清水聽到清漣的聲音,更是得意的大笑起來,並大吼道:「當年若不是你這個賤女人,我堂堂的鶴仙子又怎麼會被囚禁在黑水之淵中,變成現在這副又老又丑的模樣。好在如今的天帝深明大義,解開我的束縛,讓我能夠重見天日。當我得知你和一個凡人生了一個女兒,我便一直在尋找,我找了三年終於找到了這個孩子。哼,這孩子還真是你的親生女兒,和你長得那麼像,既然如此,我當然要好好的伺候她了!」
「卑鄙小人,你騙我夫君去什麼西天,使得他們南轅北轍,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不得好死!」清漣已經怒不可及,嘶聲厲吼。
清水愈加猖狂的大笑,大聲道:「你都已經命在旦夕自顧不暇,還叫囂着要我不得好死?也不知你是真傻假傻,竟然為了一個凡人冒犯天帝。你以為天帝為何遲遲不處罰你那可憐的夫君和卑賤的女兒?那是因為天帝不會輕易的饒恕,他會施展更加慘無人道的手段,就像當年老天帝懲罰我一樣去懲罰你的丈夫和孩子!」
「清水,當年是我欠你的,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自毀元神,只要能讓你解氣,你讓我做什麼都成,不要再傷害童兒了,她是無辜的。」清漣帶着顫音祈求着,身在天牢中的她已經別無他法。
「娘親不要自毀元神,童兒即便是死,也不會讓娘親消失,那樣不僅童兒會心痛,爹爹也會瘋掉的。」童兒從地上艱難的爬起,地上到處都是她留下的血跡。她抬頭望着上空,聲音虛弱的說道。
「我可憐的女兒,是娘對不起你,娘愧對你和你的父親。」清漣哽咽着,心如滴血。
清水看着童兒站了起來,突然面露狠像,身體一閃出現在童兒面前,抬起一腳再次將童兒踢飛。可憐的童兒又一次暈厥了過去。
「清漣,死很容易,難的是生不如死。你也體驗一下這生不如死的滋味吧。」清水怪叫着,非常興奮,仰天狂笑。
突然,清水手指天空,大喊道:「天帝已經在你夫君的身上設了禁制,任何的傳音他都聽不到,除非傳音者比天帝的法力還高,然而這世間哪有比天帝還厲害的人?」
清漣又豈會不知道這個原因,清水說出來無法就是為了諷刺她並激怒她。
清漣沉默了下來,她看着遠處那些虎視眈眈的凶神惡煞們,眼神冰冷了起來,沉聲道:「你們想離開天牢重歸自由嗎?」
……
唐玄松叫醒了劉醒言和夜流沙,猴子將小十一喊起,一行五人繼續向西而行。
在寺院中逗留的這幾天,猴子親眼見證了唐玄松和桃桃之間的一段短暫情緣。
知道這件事情的還有小十一。劉醒言和夜流沙天天醉生夢死,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猴子,我總覺得那老妖婆是在糊弄我們,三界中哪來的西天啊?」小十一對着猴子說道。
猴子跳到樹上,折下一條樹枝,叼在嘴裏,又跳了下來,說道:「是真是假又如何,最起碼現在還有着目標,如果連前行的目標都沒有,那才是最可怕的。」
平時寡言少語的夜流沙聽了猴子的話,卻是突然大喊一聲「說得對!」嚇得走在前面的唐玄松差點趴在地上,惹得劉醒言大笑不已。
小十一皺着眉頭,看着劉醒言,冷哼道:「一年多了都沒找到童兒,你還能笑得出來!」
劉醒言憨笑着,回頭看着小十一,說道:「笑怎麼了,總比天天哭好。童兒啊,爹爹好想你啊,你究竟在哪啊?」
笑着笑着,劉醒言又哭了起來。看着瘋瘋癲癲的他,猴子嘆息着搖了搖頭。小十一也露出不忍,唐玄松也覺得心酸。
這時夜流沙又拿出一罈子酒,遞給劉醒言說道:「男子漢哭什麼哭,來,喝酒!」
「對,喝酒!」
劉醒言接過酒罈,大口的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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