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古戰場?」
東方夜刃聞言,臉上瞬間就露出了明顯的凝重之色。
很顯然,這四個字的分量,絕對不輕。
他低頭想了想,臉上的確是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不錯,一定是仙古戰場了。」
「我在就該想到的。」
「如今的局勢,只有仙古之戰才能解決,萬仙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內部的裂痕無法彌補,鎮仙塔做的這麼過分,原本只需要割出一些利益即可,但是現在,因為前輩和妖祖的出世,打破了他們的計劃,他們的退路,也就只有仙古戰場了。」
東方夜刃的思路,逐漸清晰。
好像有什麼雲霧,被一下子撥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樣一來,局勢對於我們,非常不利。」
李牧握着花想容猶如脂玉一般的手掌,正在神遊天外,聽到這裏,忍不住開口說道:「到底什麼是仙古戰場?聽起來,好像是很刺激的樣子。」
東方夜刃看了李牧一眼,道:「擂台戰。」
「啊?」李牧一愣:「打擂台?」
東方夜刃道:「是,輸了的死,贏了的進入仙古戰場。」
李牧咂摸了一下,道:「贏了的進仙古戰場?莫非這仙古戰場,進去之後,竟然有什麼大機緣不成?」
東方夜刃道:「可以這麼說,但實際上,自古以來,進入仙古戰場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應該是都死了,就算是僥倖沒死,但是出不來,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李牧:「……」
這是什麼鬼才邏輯?
進入仙古戰場的人都死了,這和在擂台戰中輸了沒有什麼區別啊。
不管輸贏,好像都得死。
那還打個屁的擂台。
雙方齊齊切脖子自殺,不就完事了嗎?
「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
李牧看着東方夜刃,一種看白痴一般的表情。
東方夜刃確實是很色肅然地道:「雖然十死無生,但在仙界,尤其是在許多真正的頂級仙人的眼中,能夠進入仙古戰場,是一種榮耀。」
李牧:「我……」
怎麼還扯上榮耀了呢。
難道仙古戰場是英靈殿啊。
但我不是狂信徒啊。
東方夜刃揉了揉太陽穴。
他覺得一時半會,可能很難講清楚這件事情。
於是又道:「你只需知道,如果在仙古擂台上,我們輸了的話,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了。」
李牧一臉的無語。
既然這樣,早幹嘛去了?
一開始大家打一打仙古擂台,不就完事了嗎?
幹嘛還拼死拼活在東聖洲打這麼久的時間。
這不是浪費空氣嗎。
仿佛是看穿了李牧眼神中的質疑,東方夜刃只好耐心地解釋:「一開始,東聖洲戰事的規模,根本不夠仙古擂台的資格。」
李牧道:「就連鎮仙塔四大神尊出世,仙聖級別的強者插手,這樣的規模,都不夠資格?」
東方夜刃道:「不夠。」
李牧真想倒吸一口涼皮。
如果他的面前,有一碗涼皮的話。
麻麥皮。
他看向老神棍。
所以說,事情的真相,是這傢伙和邪月從雷獄中出來,才導致之前眾人拼死拼活,眼看着就要打出一片江山的大好局面,徹底葬送,不得不進行仙古之戰了?
老神棍立刻瞪眼,怒道:「你看我幹什麼?如果不是我和那隻貓,眼看的形勢不對,才提前出關,你們早就被四大仙聖輪了,怨我嘍?」
李牧的氣勢瞬間就枯萎下去。
好像……說的也很有道理啊。
「如果仙古擂台戰,我們贏了,那從此之後,東聖洲的規則,就徹底由我們來定,就算是鎮仙塔不服,也得憋着,只不過是出戰的人選,一旦確定,不論輸贏,都得死而已。」
東方夜刃解釋道。
李牧揉了揉太陽穴。
媽的。
這算什麼?
敢死隊……不,送死隊啊。
就像是祭祀大典上的祭品啊。
東方夜刃道:「所以,你不能去。」
他看着李牧,道:「我去。」
哇。
李牧被感動了。
這是什麼精神?
這是捨己為人的大無畏精神啊。
李牧站起來,拍了拍東方夜刃的肩膀,道:「那你就放心的去吧,每年重陽清明,我都會為你上一炷香的。」
東方夜刃:「……」
老神棍猛然跳起,道:「不行,小李子必須登擂。」
李牧僵硬地扭頭看向老神棍,怒道:「你才說你不拿我當槍使。」
老神棍道:「這是你的宿命。」
李牧:「……」
宿命你個鬼。
我信了你的邪啊。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前輩的意思是……」東方夜刃卻好像突然也明白了什麼。
他猛然站起來,又低下頭,太陽穴沁出一滴滴汗滴,沉思片刻,又猛地抬頭,雙目中精芒流轉閃爍,盯着李牧,像是在看着一個第一次見到的陌生人一樣。
李牧心中,一陣發毛:「你……別這麼看着我,幾個意思?」
東方夜刃看着李牧,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真的要上登上仙古擂台戰了。」東方夜刃沒有回答李牧的問題,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李牧道:「如果是哪樣啊?」
東方夜刃不再理會李牧,轉而向老神棍拱手,道:「多謝前輩賜教,晚輩今日才徹底窺探到一絲天機,這就去準備了。」
老神棍點點頭,道:「去吧。」
東方夜刃起身離開。
李牧站起來,抓狂地道:「哎?別走啊,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說清楚啊,你還沒有說完呢,哎哎哎……」
東方夜刃的身形已經消失了。
李牧轉身回來,看向老神棍。
老神棍摸着自己的鬍子,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道:「你別看我,看我也沒有用,不但是你,她也得參戰。」指了指花想容。
花想容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
不過,這張絕美無暇的臉上,並無絲毫的害怕驚恐之色。
只要是李牧去的地方,她都願意去,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李牧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着腳,怒聲道:「休想,你這個糟老頭子,想什麼呢?我們兩口子為混沌世界負過傷,為仙界流過血,我們是有有功之臣,決絕做炮灰和祭品。」
開什麼玩笑。
李牧這些年征戰廝殺,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無數次險死還生,拖累着花想容等人,也是歷經波折劫難,不知道受了多少分別離苦。
到如今,哪怕是讓他身為反抗軍的棋子,繼續在大仙庭內部潛伏,他都不抗拒。
但是,憑什麼去送死?
還要帶着老婆孩子一起去送死?
這些年的奉獻還不夠?
還要逮着一隻羊往禿了薅毛啊。
「炮灰和祭品?」老神棍一臉莫名其妙地道:「誰說讓你去做炮灰和祭品了?登上仙古擂台,只要你打贏了,就可以進入仙古戰場,成為真正站在仙界巔峰的那一批人,真正有資格去決定仙界和無數界域的命運,和那些先賢偉人們肩並肩……多好的機會啊。」
李牧道:「滾犢子,並你個錘子,你怎麼不自己去並肩,你怎麼不去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老神棍道:「我是要登擂的呀。」
「啊?」李牧楞了一下。
這不符合老神棍貪生怕死的人設啊。
主動去送死?
「那……我也不去。」李牧直接拒絕道。
老神棍樂了:「由不得你……再說,不只是你,袁吼,小九,王詩雨,小粉豬這些,都得去,東方夜刃也去,大家都得一起去,你逃脫不了。」
李牧當時就驚了。
怎麼?
這是組團送死嗎?
都活的這麼不耐煩?
他認真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神棍道:「我只能說,這是我們的機會,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錯過就不再,為了這一次的機會,就算是放棄之前在東聖洲的一切佈局,也都在所不惜。何況,能夠推進到今日這一步,東方夜刃的任務,可以說是超額完成了。」
李牧若有所思。
他盯着老神棍,一字一句地道:「你隱瞞了太多的東西。」
老神棍呵呵道:「隱瞞?是你自己機緣不到,領悟不透而已。」
老神棍指了指上方天穹,道:「有些事,天機不可泄露。」
「故作神秘」
李牧冷哼。
他起身,牽着花想容的手,朝外走去,道:「且,不說算了,我得好好想一想。」
老神棍摸着自己稀疏的鬍子,嘖嘖地笑着,沒有再說什麼。
用地球上的一些歷史學家的話來說,歷史的車輪,已經滾滾碾過,任何一個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生靈,就像是大勢之中的塵埃一樣,只能在這大勢中沉浮,想要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當年,那位站在了仙界頂峰,站在了萬古最高位置的人,也都無法逃脫出去,何況是李牧?
「是第二次仙崩,還是再塑三界,就在此一舉了。」
「希望那些已經進入戰場的人,還在堅持着吧。」
老神棍來到刑府大殿之外,仰面看天。
蔚藍的虛空中,仿佛是浮現出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熟悉而又遙遠,有些人已經永遠地消失,還有一些不知散落何處,更有一些依舊在奮戰……快了,膾了,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不管是以何種方式。
老朋友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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