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刀影交錯。
李牧之前在一邊觀戰,對於麒麟族的刀術,已經有所了解。
滅空刀的確是當世一等一的刀道刀術。
但也並不比斬原天刀強。
秦空域之所以敗陣,在於凌彥君最後的極道之招中,藉助了黑潮的力量,將原本的麒麟鱗變成了黑妖蓮花瓣鱗。
勝之不武。
李牧若是全力爆發,有把握在三刀之內,擊敗凌彥君。
但他壓制住了心中的殺意,以自己的刀道迎敵,維持五五之數。
凌彥君越打,心中越驚。
本以為破了斬原天刀之後,滅空刀就是當世第一。
沒想到憑空冒出來一個傢伙,刀道也是如此驚人。
刀法看似凌亂,實則自成體系,證明對抗,竟是絲毫不比自己的滅空刀遜色,完全無法將其壓制。
怎麼會這樣?
凌彥君心中的執念,被激發。
他好不容易,證明了自己,卻被別人又要打下去?
這怎麼行?
「殺,我今日必敗你。」
凌彥君發狠,手中墨黑雙刀,攻勢越發凌厲。
時間又在延續。
果然,片刻之後,無盡的黑潮深處,那個古魔低語一般的聲音,再度出現:「夠了,你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你……」
話音未落。
李牧手中,紫金長刀綻放出璀璨奪目的神芒。
強大的力量,瞬間擊飛了凌彥君。
他人刀合一,一百二十柄飛刀隨行,瞬間化作一抹不可逼視的流光,竟是直接剖開了無盡的黑潮,猶如射日之箭一般,朝着黑潮深處斬去。
目標,正是那古魔之音傳來的方向。
這,才是李牧的目標。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的要對付凌彥君。
凌彥君不過是一個卒子而已。
殺了他,對於南天門哨鎮的局勢,並無多大裨益。
那個隱藏在暗處,操控着一切的古魔,才是真正的罪魁。
這一刀,當真是李牧精氣神凝結,也是他自從與秦空域一戰後所有領悟凝結的一刀。
璀璨刀光,驅散黑潮。
隱約中,黑色霧氣深處,一個高冠長袍,猶如帝王一般的身影,若隱若現。
刀光直指此人。
「呵呵……」
淡淡帶着嘲諷的笑意響起。
那身影只是長袖一揮一甩。
一股沛然之力涌動。
天地虛空,在這一瞬間,似是粉碎。
這是真正的偉力。
李牧連人帶刀,頓時與天地一起粉碎。
血霧瀰漫。
那帝王身影發出輕笑。
然而下一瞬間,虛空倒轉。
血霧重新匯集成為李牧的身形,一刀已經斬至帝王身影額前。
時間逆轉。
「嗯?」
那帝王身影語氣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驚訝。
紫金長刀斬在他額頭,破開一道血線。
傷及皮膚。
但卻再也難以斬下。
一種李牧未曾見過的力量,在這人的體內勃發,紫金長刀可斬仙帝,卻無法再斬入他體內一絲一毫。
「你是什麼人?」
帝王身影震怒。
抬頭。
縱然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但李牧卻看不清楚此人的面目。
一層大道氤氳,繚繞在其面目。
唯有盛怒的眸光,破開氤氳可見,罩住李牧全身。
李牧再催功體。
帝王身影冷笑道:「命外之人?你不屬於這個時代……給我死吧。」
他一拳轟出。
李牧只覺得眼前景象流轉,三千大道之力,仿佛一下子轟擊在了自己的身上。
眼前景象,頓時扭曲了起來。
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籠罩全身。
他的身形,被轟的不斷倒飛出去,無法穩住身形。
視線之中的一切,都在瘋狂地閃爍。
他看到了,凌彥君率領黑色魔影沖入了南天門大殿。
看到用血肉之軀死死扼住殿門口的天庭兵將,一個個被奪走了生機。
看到一層大殿中的老幼,瘋一樣地沖向黑色魔影,然後被一個斬殺,切碎……
看到同樣的慘狀,發生在第二層。
又看到秦空域、秦靈兒等十位巨靈血脈仙將,被那帝王身影親自出手,活生生地釘死在第三曾的牆壁上,看到秦可真和秦可玄等小孩子,亦被殘殺在還未完全死去的秦空域等人面前……
南天門牌匾,被摘取,砸碎
南天門大殿淪陷。
看到哨鎮被摧毀,一座座建築倒塌在塵埃中……
視線之中的景象,逐漸模糊了起來。
李牧的身形,依舊在瘋狂地後退,無法遏制……
他看到黑潮洶湧漫天,席捲而去。
視線中的一切詭異而又扭曲,仿佛是在看電視劇一樣,目光所及,甚至像是快進一樣,看到了天閣關淪陷,巨靈血脈一族瘋狂廝殺,而大將軍秦瀚也選擇了和自己的兒子秦空域一樣,死守不退,最終被那帝王身影斬殺,巨靈軍全軍覆沒……
身形的倒退,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一幕幕的慘狀,不斷地在面前出現。
李牧甚至看到了遠處,天庭的中央,無盡的大道氤氳之中,一尊尊的建築不斷地倒塌……
四道流光,破開黑潮,飛射向不同的方位。
一直到,這一方天地,都被黑潮所淹沒。
他看到,那帝王身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猛地回頭,朝着自己看來,雙眸凌厲之光,仿佛可以照穿萬古一般,朝着自己看了過來。
一抹嫣紅,在其額間。
那是刀痕。
「我們會再見面的。」
充滿了對於生命蔑視和冰冷的聲音,穿過萬千距離,到了李牧的耳中。
下一瞬間
轟!
李牧的後背,狠狠地撞在了某建築上。
他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同時,瀰漫周身的死亡之氣,逐漸消散。
李牧落地,轉身回看。
看到了一座灰敗中死寂的三層建築大殿。
「原來是這樣嗎?」
李牧心中微微驚訝之後,露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三層大殿,正是南天門大殿。
是他最初遇到的那個,已經被摧毀了無數時代,佈滿了枯骨和屍體的,現實之中真正存在這的南天門大殿。
他剛才直接撞入了大殿的三層。
他看到了,釘在牆壁上的那十具屍骨。
看到了地面上破碎的南天門牌匾,看到了死去的幼兒屍體碎骨……
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涼和憤怒,一下子就席捲了李牧的全身心。
自己之前看到的,接觸的,與之互動的那些活生生的人,果然是早就死在了無數歲月之前嗎?
這幾日的經歷,真的只是幻覺?
還是說時光的亂流之中,自己這個過客,機緣巧合之中,參與到了一場無數歲月前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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