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瑩跟隨吳越來到了前院,然後就看到了正蹲在檐下逗鳥入神的李牧。
年輕,英俊。
這是李瑩第一眼看到李牧時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鄰家清澈貪玩的小弟一樣,看到站在屋檐上的小雲雀,都忍不住要逗弄一下。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吳越。
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這就是你帶來的大人物?
太年輕了。
身上沒有絲毫的氣勢,不見威儀。
這樣的一個小年輕,就可以鎮住工府主事級別的人物?
吳越卻是絲毫不敢怠慢,帶着李瑩來到了李牧身前,一直都恭恭敬敬地等着,等到李牧逗鳥結束,才躬身行禮,道:「大人。」
李牧轉身過來一看,微微點頭,道:「郎才女貌,不錯。」
吳越就笑了起來。
李瑩知道吳越不是那種做事不靠譜的人,見他對李牧如此恭敬,心中不免好奇了起來,在大仙庭還未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物,看着這麼年輕,莫非是和酈元辰一樣,是某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的子嗣?
「織女院織女李瑩,見過公子。」
李瑩行禮道。
李牧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禮,呵呵,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李姑娘為了吳將軍,當真是形神憔悴,不如先回去梳妝吧,一會兒可以開開心心地嫁給吳將軍了。」
李瑩俏臉一紅。
被一個看起來如同鄰家小弟一般的男孩調侃打趣,她羞紅了臉。
大院裏的其他親戚好友,見李牧說話口氣如此之大,也都不由得暗中好奇,到底這白衣短髮的年輕人,是何等來歷,言語之間,竟是絲毫不將酈元辰放在眼裏。
「大人,小女子不知道,吳越是否將事情都告知您,此事並不簡單,對方勢力很大……」李瑩很委婉地提醒。
李牧呵呵一笑,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道:「跳樑小丑,不足掛齒,李姑娘儘管放心便是。」
話音未落。
「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雜碎,竟敢在這裏,放這樣的話。」一聲冷喝傳來,甲冑摩擦,一名身着赤紅仙甲的天將,帶着十名天兵,從大門走進來,冷笑着盯着李牧。
是酈元辰的人。
院子裏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空氣仿佛是凝滯。
李牧看也不看,一道仙力無形涌動而出。
砰砰砰!
幾名天兵天將根本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擊飛出去,身形如沙包,不偏不倚正好飛出大門,跌落在了門外的塵埃中。
「啊……」
「嗚!」
大院裏響起一片驚呼聲。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白衣年輕人,連一句話都懶得說,直接出手,就將酈元辰的人給打了出去。
李瑩、林怡兩人的心,一下子也都提了起來。
這一打,這等於是徹底和酈元辰撕破臉了啊。
徹底沒有了退路。
唯一吳越的心中,卻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反倒是有點兒驚訝。
以掌座大人的脾氣,剛才這種人,只怕是早就死了一萬次了,但剛才只是將人轟出去,顯然掌座大人並不想在婚禮上殺人,以免犯煞。
痛呼呻吟聲,從外面傳來。
那幾個天將掙扎着站起來,剛要喊罵,就在這時,遠處一頭白鶴低空飛來,落在大門口,上面下來數個人影,其中為首之人,不是酈元辰又是誰?
「公子。」
天將行跡狼狽地過去行禮。
酈元辰原本臉上還帶着一絲笑意,見狀,眼眸里陰霾流轉,道:「怎麼回事?」
「是那個吳越,找來了一個幫手。」天將不敢隱瞞,也不敢添油加醋,將事情說了一遍。
酈元辰冷笑了起來。
不知死活的螻蟻,垂死掙扎。
「走,進去,我倒是要看看,哪裏來的野狗,敢與我作對。」
酈元辰帶着數名親隨,進入到了李家院落里。
院子裏的喧譁議論聲,瞬間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有人猛然間按下了靜音鍵一樣。
數百名親友瞬間都低下了頭,一句話都不說,大氣也不敢喘,發生了剛才那樣的事情,酈元辰的心情絕對好不到那裏去,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被注意到,否則萬一成為出氣筒,那才真的是得不償失。
酈元辰目光陰冷,一掃院子裏眾人,視線最終定格在李牧的身上。
他不認識李牧。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仙二代而已。
而李牧自從就任刑府大掌座之位後,先是奔波鷹揚府,返回流星島才幾日時間,那日的高層歡迎宴席,別說是酈元辰,就算是他爹酈寅,也只是勉強有資格在末席參加一下而已。
酈元辰的圈子和層次,距離李牧,差的太遠太遠了。
在確定李牧並非是自己認識的『大人物』之後,酈元辰的心返回到了肚子裏。
他目光落在李瑩的身上,陰狠一笑,道:「賤人,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給你臉你不知道珍惜,很好,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又看向吳越,道:「我給了時間,你卻找來這樣一個野狗?憑他想要對付本公子,很好,非常好,我欣賞你的勇氣,嘿嘿,一會兒弄你的女人的時候,我會讓你當面參觀,呵呵呵呵……」
吳越面色一變,殺意沸騰。
李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記住,你以後是要隨本座做大事的人,不要被這種蠢貨隨隨便便一兩句,就擾亂了自己的心境。」
吳越深吸了一口氣,道:「是。」
李牧直直地朝着酈元辰走去。
酈元辰面帶輕蔑的笑意,道:「在我的面前裝腔作勢,豬鼻子裏插蔥啊,呵呵,你也配?你算什麼……」
話音未落。
啪!
李牧直接一巴掌抽在酈元辰的臉上。
將他剩下的話,全部都抽了回去。
數顆牙齒,從這位貴公子口中迸飛了出來。
不等他有任何反應,李牧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抽的酈元辰剛剛歪過去的頭,迅速又歪了回來。
啪啪啪啪!
李牧正手反手、反手正手又是一連串巴掌。
酈元辰直接被打懵了。
他的實力不弱,仙將巔峰。
但在李牧的面前,卻不夠看。
被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抽,腦袋左右歪來歪去,偏偏身體卻被釘在原地,他既不能躲避,也沒有被抽飛出去,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眼睜睜地挨打。
而他身後的幾名親隨,還有跟進來的天兵天將,驚駭之餘,想要衝上來幫忙,卻被一股恐怖到了極點的氣機,直接鎖定鎮壓,以至於他們連手指都無法動彈,甚至都無法開口說話,更別提是出手了。
於是,在院子裏李家親友們的震驚中,在天兵天將們的驚駭中,在酈元辰的痛苦中,這樣響亮的耳光聲,整整持續了二十息的時間。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個耳光之後,李牧收手了。
「跪下吧。」
他反手在酈元辰的肩頭一拍。
咔嚓。
膝蓋碎裂一般的聲音響起。
酈元辰直挺挺地就跪在了院子裏,腿骨扭曲,觸目驚心,骨頭不知道斷裂成為了多少截。
這個時候,酈元辰發現,自己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他體內的仙元並沒有被禁錮,所以被打爛打腫的臉,瞬間恢復,他掙扎,卻發現雙腿失去了知覺,任憑他如何激蕩氣血,都無法恢復,於是仰頭,面目猙獰地盯着李牧。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李牧聽了,不由得失笑。
這種愚蠢的仙二代,他連一點點與之對話的興趣都欠奉。
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雙手,李牧想了想,還是道:「你不是喜歡折磨人嗎?呵呵,這樣吧,我也給你一次機會,你派人去找,這座流星島上,你能發動的關係,都讓他們來,包括你那個蠢貨爹爹酈寅,看看他們能不能保下你。」
酈元辰心中一震。
對方竟是知道自己的爹是酈寅?
這麼說來,對方剛才並不是一時腦熱發瘋,而是有備而來?
「你……你到底是誰?」
酈元辰咬牙切齒地問道。
李牧並不理會。
酈元辰被李牧這種輕蔑的態度刺激到了。
他低吼道:「好,本公子也是唬大的,有本事你就在這裏不要走,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和背景,到底有沒有你嘴巴上這麼硬。」
身後的親隨和天將,都被派出去。
李牧看了看已經驚呆了的李瑩母女,也沒有再解釋什麼,對吳越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你們現在就完成婚禮,本座來為你們證婚,等到一會兒,那些傢伙來了,正好留下點兒賀禮。」
吳越此時,心中已經對李牧感激到了極點。
他恭敬地行禮,然後在李瑩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什麼。
李瑩嬌軀猛然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李牧。
原來這個年輕人,竟是這些日子讓整個流星島都為之側目的刑府新任大掌座木牧,這可是真正的頂級權貴啊。
一言一語,可以決定無數人生死。
大仙主之下,偌大的東聖洲,能夠與刑府大掌座分庭抗禮的,也不過只有五人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李瑩原本已經絕望的心,終於徹底.火熱了起來,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果是這位大人的話,那自己和吳郎終於是得救了。
爹爹也可以無虞了。
「小女子不知是大人駕臨,方才多有失敬,還請大人恕罪。」李瑩連忙再度向李牧行禮。
這一次,卻是恭敬了數倍。
李牧呵呵一笑,道:「快去梳妝吧,不要讓吳將軍久等哦。」
李瑩紅着臉,拉着還有點兒不明情況的母親林怡,就朝着後院走去,這個時候,她是徹徹底底地放下心來,準備真正屬於自己的大婚了。
院子裏的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凝固了。
親友們不敢走。
酈元辰在心底里發狠,一旦自己的父親被請來,那他今日不管是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這個白衫年輕人弄死,以洗刷恥辱。
在這樣的氣氛中,時間流逝。
轉眼,一炷香時間過去。
終於——
院子外面數道強大的氣息,快速而來。
「何人竟敢羞辱我兒?」
工府主事酈寅憤怒的聲音,從街巷外傳來。
還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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