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星辰 0865、功德泉
其他幾個神玄境長老趕來，看到那被風劍暴雨轟成為廢墟的地面，再回憶剛才完全消失了的青銅馬車，都一臉震驚，難以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切。
「掌部師兄，剛才是……」
有人疑惑地問道。
風部之主的面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沒有回答長老的疑問，而是在自言自語。
「難道是那位出手了？」
不應該啊。
按照約定，那位並未進入仙宮。
當年，那位都無法隔着仙宮插手那一戰，難道今日可以做到了？
風部之主的眼睛裏，有絲絲恐懼一閃而逝。
可以清楚地感應到，李牧是被徹底的某種神秘的力量救走了。
問題在於，這種神秘力量到底來自於何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身為風部之主的他，竟然一點兒端倪和線索都沒有洞察出來。
「部首，現在如何是好？」
另一名長老問道。
風部之主收斂心神，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大家撤回去吧，保護白石大磨盤，繼續喚神，李牧逃了不要緊，獻祭已經快完成了，不管是幾級古神，只要我們的計劃可以成功就可以了。有了古神助我們，到時候，誰也不用怕了。」
……
……
又傳送了？
李牧莫名其妙。
難道是因為【仙遁符】的余效？
「狗日的雨部。」
李牧在心裏罵道。
今天要不是被雨部追，也不會倉促之間使用【仙遁符】，被傳送到血神殿，差點兒丟了命，這罪魁禍首就是雨部。
他卻不知道，但是雨部根本不是在追殺他，而是他自己表錯了情。
「這是哪裏？」
李牧已經沒有力氣催動青銅戰車了。
他斜椅在失去了靈性的戰車的車廂護欄上，警惕而又艱難地打量着周圍。
「咦？好像是……又回到了蟠桃園？」
他驚訝地看到，看到周圍一顆又一顆的蟠桃樹，生機勃勃，樹冠繁盛，如一柄柄的翡翠傘蓋子張開，鮮翠欲滴，煞是好看。
空氣里還瀰漫着一縷淡淡的果香。
果香？
李牧一愣。
等一等。
怎麼會有果香？
之前那片蟠桃園林，根本就沒有開花，也沒有結果，根本沒有這種味道。
難道這裏是另一片蟠桃園？
李牧心臟一下子就砰砰狂跳了起來。
「那是……蟠桃？」
他欣喜若狂地看到，遠處一株桃樹上，粉紅色澤閃爍，點綴在翠綠的枝葉之間，相映成趣，分明是幾顆成熟的仙桃。
這裏絕對是另外一片蟠桃園。
更大。
更古老。
還有果子。
李牧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他顧不上傷勢，強忍着劇痛，跳下青銅戰車，三步兩步，朝着那顆生有成熟蟠桃的果樹跑去。
「你這樣去，是摘不到蟠桃的。」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李牧頭也不回，下意識奇怪地道：「為什麼？」
問完這一句，李牧反應過來，一下子渾身汗毛倒豎，第一時間取刀在手，橫刀在胸，轉身過來，道：「誰？」
他看到，青銅戰車上，身穿黃色仙衣的神玉美人，手扶在戰車欄杆上，正面色冷峻地看向自己。
眉眼如畫，表情清晰明顯，輕風拂動她的秀髮，一團清晰而又明顯的生命氣息，從這位神玉美女的嬌軀中散發出來。
李牧一驚非同小可，瞠目結舌。
她……她竟然真的活了？
再看看其他六尊神玉美人。
表情神態倒是更加生動了一些，但依舊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也沒有生命氣息傳出，好像依舊處於玉石雕像的狀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尊雕像，是什麼時候活過來的？
怎麼活過來的？
莫非剛才，是她出手，救了自己，將青銅戰車，傳送到了這裏？
李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問什麼了。
黃衣仙女緩緩從戰車上走下來，身姿綽約，體態優美，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仙靈之氣，令人沉醉，看着李牧，道：「蟠桃果樹是神根，有靈，乃是智慧之物，你一個宮外之人，沾染俗氣，帶着血腥，只要你靠近那果樹十米之內，樹上的仙桃，必定是自行遁走，不會讓你採到的。」
「啊？那該怎麼採摘？」李牧問道。
他將長刀收了起來。
因為【先天功】的直覺告訴李牧，黃衣仙女對他，並無敵對惡意。
黃衣仙女沒有說話，突然飛了起來。
她猶如敦煌壁畫之中的飛天仙女一樣，仙衣飄飄，飄逸靈動，到了一顆蟠桃果樹之下，輕輕抬手一摘，就將一顆鮮紅清香的蟠桃，摘下來，正好落入到了手臂挽着的籃子裏。
「接着。」
她落在地上，籃子脫手飛出，來到了李牧身前。
李牧接過籃子，看到裏面，醉人的粉紅色微光閃爍，成年人拳頭大小的一顆仙桃，散發出奇異的清香，令他一下子，食慾大開。
「多謝。」李牧向黃衣仙女道謝。
然後也不顧其他，直接捧起籃子，張嘴就朝着其中的仙桃咬去，一下子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液，仿佛是一股靈泉，順着口腔喉嚨，湧入五臟六腑，散入到了四肢百骸之中。
這籃子有奇異的功效，可以防止仙桃逃遁。
就如當年西遊記中，摘取人生果，也必須金擊子一樣。
李牧簡直是狼吞虎咽。
他絲毫沒有顧忌個人形象，像是一個餓瘋了的乞丐一樣。
黃衣仙女看到他這副模樣，那張冷若冰霜艷若桃李的俏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意。
同時，她那美麗的眼眸深處，還有着深深的疑慮困惑。
眼前這個衣着古怪的短髮年輕人，真的是帝宮賢者們預言中的那個人嗎？
如果是，他的實力，未免也太低了吧。
如果不是，何以他的血，竟然可以破除天魔的定身咒法？
李牧很快就將一顆蟠桃吃完。
他只覺得蟠桃果肉，化作暖意能量，幾乎是瞬間就充斥到了他的全身，仿佛是仙液靈泉一樣，一遍一遍地沖刷着他體內的臟器，還是皮肉骨骼血髓。
不愧是極品仙果。
成人拳頭大小的一顆而已，卻有着難以形容的磅礴能量。
李牧有過不少的奇遇，吃過不少的神草神果，但沒有任何一種，可以和眼前這蟠桃仙果相比。
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脊椎大龍處，那已經如同玻璃碎紋一樣蔓延開來的一道道裂縫，在蟠桃仙果暖流的蕩滌之下，疼痛逐漸消失，傳來一陣酥酥痒痒的感覺。
這分明是骨骼、骨髓在開始癒合。
也顧不上其他，李牧將籃子放在一邊，當時就要盤膝坐下來，運功煉化蟠桃的仙力藥性，癒合道傷。
「等一等。」黃衣仙女突然開口。
李牧看向她。
黃衣仙女指了指正東方，道：「百步外，有一【滌塵亭】，期內有一口仙泉，名曰【功德泉】，你脫去衣服，赤身進入泉水，運轉功法，藉助泉水，來煉化蟠桃之力，才可事半功倍，徹底治癒你的道傷。」
李牧聞言大喜，起身鞠躬道：「多謝仙子。」
他化作一道流光，急速而去。
黃衣仙女走過來，將地上的籃子拾起，看着李牧消失的方向，神色中，有點兒猶豫掙扎，最終自言自語道：「【功德泉】，又名【生死泉】，大奸大惡之人，業力產生之人，陰險狡詐之人，進入其中，泉水入體，立刻就會骨肉脫離，生命之火被澆滅，身死道消，永不超生，而如果是身有大功德之人，則是受益無窮……年輕人，你救了我姐妹，我還你一顆蟠桃，算是報恩，恩怨兩清，現在，只希望你是一個心口何合一的好人，不是那些大奸大惡的偽善，否則，死在【功德泉】中，不能怪我。」
她神色複雜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來到了青銅戰車邊，將車上其他六尊神玉美人，搬了下來，放在了一顆巨大的蟠桃樹下。
「姐妹們，我們終於又回來了。」
看着猶如玉石雕像一般的六尊神玉美人，黃衣仙女忍不住流淚了。
一顆一顆的淚珠，好似是純淨無暇的神玉一般，從那晶瑩白皙的眼角滑落，墜在地上，化作珍珠。
萬年過去了。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強大的天庭，繁華威嚴的帝宮，已經變成了廢墟空域，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帝尊已經離去了，娘娘里去了，諸神也已經離去了。
昔日的夥伴們，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
當年那一戰之後，此處已經是一座空城。
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姐妹們，我一定會解除你們身上的天魔定身咒，把你們從苦海之中救出來，然後，再去尋找帝尊，尋找娘娘，他們都一定還活着，一定還在這宇宙的某處，與天魔、與叛逆、與敵人戰鬥着。」
黃衣仙女拭去臉上淚水，神色堅定了起來。
這時，突然，異變傳來。
正東方傳來了狂暴的能量波動，猶如颶風一樣朝着蟠桃園四面八方擴散，一瞬間嘩啦啦，整個蟠桃園的仙樹們都開始搖晃了起來。
「那是【功德泉】的方向。」
黃衣仙女面色一變。
怎麼會這樣？
她漫長的生命中，第一次見到【功德泉】發出這樣的動靜，不知道是好事壞，是吉是凶。
略作猶豫之後，她朝着【功德泉】衝去。
就在她離開的瞬間，一直都醉死在青銅戰車上的蠢狗哈士奇，突然鼻子抽搐聳動了一下，然後醉醺醺地爬起來，眼睛都沒有睜開，鼻子貼着地，迷迷糊糊地朝着一株蟠桃樹爬去。
「汪汪，好香，什麼味道？這麼香……吃，我要吃……」
它說着醉話，爬到了果樹下，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爬上樹，張開嘴，咔嚓一聲，就將一顆又大又紅的蟠桃，吞進了肚子裏。
接着，又吞了一顆。
不過是眨眼功夫，桃樹上的七八顆蟠桃，背着蠢狗醉醺醺中吃了個乾乾淨淨，一個沒留。
然後它爬下樹，鼻子貼着地，在香味的引導下，朝着另外一顆蟠桃樹爬去，乍一看，好像它是在用鼻子趕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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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補昨天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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