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強勢的凌丹姝也同意?」紅纓好奇地問道。
「對啊!維護連雯雯跟護崽子似的。特看不起鄉下人,怎麼可能讓她嫁給泥腿子呢?」丁海杏秀眉輕挑道,印象深刻想忘記都難。
「擰也沒辦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攔不住的。」丁媽嘆聲道,視線落在紅纓身上道,「紅纓啊!這以後找對象,可得長點兒心。」
「姥姥!」紅纓羞澀地低下頭,不好意思道。
「當着自家人的面可不是害羞的時候,一輩子的大事,咱可得瞪大眼睛好好的考察、考察。」丁媽嚴肅地說道。
「媽,媽。」丁海杏朝丁媽微微搖頭道。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丁媽擺擺手道,「還是說她們吧!她們有能力跳出農門,為什麼不走啊?」
「我從連雯雯的檔案資料中,得知她家的成分不太好。家裏的人全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哥哥,想要跳出農門,只成分一關,就過不去。真是難於上青天。」丁爸緩緩地說道。
「爸您這說法保守了。」丁海杏挑眉道,「照爸這麼說凌丹姝是為了她才下鄉的。」
「嗯!具體的我不知道,就像你們說的,凌丹姝處處維護連雯雯,也不知道兩家有什麼淵源。」丁爸搖搖頭道,「能陪着她下鄉,留下來陪着她種地,這麼護着她,人現在看來挺好的。」
丁海杏笑而不語,誰知道呢?..
丁媽點頭道,「你不知道這一年他們過的很辛苦,原來白白嫩嫩的手都磨成了老繭子,白皙的皮膚都曬成了小麥色了,跟咱們鄉下的姑娘差不多了。真是比男人都堅韌。」
「爸,您同情她們,怎麼不同情同情咱們,咱們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丁海杏不滿地嘟着嘴道,「怎麼我們幹得,她們就干不得了。」
「你這丫頭,真是小氣。」丁爸好笑地看着她道。
「那倆丫頭,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對她們好。」丁媽眨眨眼一臉不解地說道,「我也納悶了。」
「是不是我們不在你們身邊,所產生的移情作用啊!」丁海杏好笑地說道。
「嗯!還真有可能。」丁媽重重地點頭道。.
「哎!爸,你說那些男知青咋地啦?還沒有女人的承受力打嗎?」丁海杏眨眨清澈的雙眸問道。
「是啊!」丁爸點點頭道,「四個男知青,已經走了倆了。」
「還有誰這麼神通廣大的。」紅纓好奇地問道。
「還有耿泰立。」丁爸微微搖頭道,「走的是『生病』的路線,年前剛走的。到咱這裏正好一年。」
「其他兩人不蠢蠢欲動?」丁海杏可不相信,他們能穩如泰山。
「也想走來着,甚至往肚子裏吞東西,差點兒把小命給搭進去。」丁爸微微搖頭道,「這些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讓我徹底的無語了。真是為了回城啥事都乾的出來。」
丁媽搖頭失笑道,「把自己給折騰了一圈,也沒走成啊!你說這是圖啥咧!」輕嘆口氣道,「咱們鄉下就那麼不好,那城市裏亂糟糟的,城市貧民還不如咱呢!」
「媽這不一樣,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丁海杏輕笑道,「在城裏生活慣了,怎麼甘心在鄉下生活,而且戶口落戶在鄉下,而且這關係到以後結婚生子的問題,讓他們這麼過下去能甘心嗎?頭腦熱血只能一時,不可能靠着熱血一輩子。」
「誰啊?這麼傻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紅纓好奇地問道。
「蔣衛生。」丁爸輕輕說出三個字來道。
紅纓驚訝道,「在船上的時候,他可是積極分子,怎麼最先臨陣脫逃。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這有啥不明白的,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差距,讓他認清了事實唄!」丁媽嘆聲道,「就像剛才杏兒說的,激情熱血只能一時,誰還能靠着口號過一輩子。這柴米油鹽,那一項你不得自己來掙。見識過鄉下的苦,怎麼不懷念城裏的好呢!」
「其實走了也好,天天這樣做?也嚇得我們心驚膽戰的。」丁爸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怎麼這裏發生了什麼事?」丁海杏擔心地問道,「他們難為你們了。」
「那倒沒有,他自己折騰自己,可把我們給嚇壞了。」現在想起來那驚心動魄的一刻,丁爸感覺還心跳加速。
「怎麼了?那小子做了什麼然你們臉色都白了。」丁海杏看着二老擔心地問道。
「蔣衛生那小子,起初剛來,激情還沒過去,倒也老老實實的上工下工的,夏收龍口奪糧,可把他們給累壞了,那手心兒比鐮刀給磨的血呼啦差的。打那時起就開始偷奸耍滑了,時不時的生病。不過人也聰明,掙夠自己的口糧,餓不死得了。」丁爸嘆聲繼續說道,「在入冬後,尤其是邵勛結婚後進城,對蔣衛生的刺激更大。那天出海前,趙建業又來給蔣衛生請假,說他又病了。」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病就病吧!反正他哪天沒有不病的,反正冬季嗎?出海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所以我也就沒在意,到了中午出海回來,沒過多久,趙建業就找到家裏來,說蔣衛生胃疼的直冒冷汗,滿床打滾,把吃的東西,全都給吐出來了。」吞吞口水,壓下心裏的噁心、
紅纓端起眼前的玻璃水杯,灌了兩口。
「爸,繼續,繼續。」丁海杏催促道,說着端起水杯輕抿了一口。
丁爸也端起玻璃杯,喝了兩口,潤潤嗓子繼續道,「我立馬跑到知青點兒,看情形,當時啥也顧不得和趙建業一起駕着騾車給送到了縣醫院。」掰着手指說道,「又抽血化驗、有拍片子。折騰了一圈,你們猜最後怎麼着了。」
「姥爺,您就別賣關子了,我們那兒能知道啊!」紅纓撒嬌道,「快說,快說。」
「爸,您就別讓我們猜了,您就快說吧!」丁海杏點着炕桌催促道。
「哎呀!這孩子是真有主意。」丁爸暗自搖頭道,抬眼看着她們拍着自己胸口又道,「他心裏跟明鏡似的,寧可忍着疼,他也不說實話。」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最後還是大夫在那個片子上,看出了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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