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林深沉地眼眸瞥了戰常勝一眼道,「才剛畢業,說的你好像多能耐似的,我去哪兒你能決定的了?」
「我要是能決定了,你是不是跟我走啊?」戰常勝嘴角浮起奸詐地笑容道。
「少給我下套!」景海林一眼拆穿他的陰謀詭計道,「別以為起風了,我就會被嚇得瑟瑟發抖,這腦子可不是擺設。」他指指自己腦袋,才不會被他牽着鼻子走。
「真是知識分子這腦袋彎彎繞繞就是多,我還能害你不成,你不害怕嗎?你這技術上的問題,被有些跳樑小丑,搞不好就成了政治問題。這難不成你還真想着被放逐到某個海島養魚啊!」戰常勝背着手壓低聲音道,「你想連累博達被人叫狗崽子,我可不願意。」
景博達是景海林的軟肋,寧可自己吃苦,也不願意孩子被人家歧視了。
景海林聞言心如刀絞,沉默了半晌道,「我和博達他媽商量一下,儘快給你答覆。」
「這還商量什麼?」戰常勝聞言頓時着急道,聲音陰陽怪氣道,「一個大老爺們兒這點兒事情還做不了主啊!你這一家之主怎麼當的。嘖嘖……」砸吧着嘴,搖着頭,一臉的不屑。
「我們是民主家庭,那像你一言堂,你一個決定帶着老婆孩子就走了。博達他媽有工作的,不能說仍就仍吧!」景海林陳述現實道。
「那工作要不要還有什麼勁兒,你的工資還養不活你們一家三口,又沒什麼負擔。」戰常勝輕哼一聲嗤之以鼻道。
「雪荔要的是工作里的成就感。」景海林反駁道。
「成就感?」戰常勝扭過來看着他道,「我說你們兩口子,是真傻還是給我裝傻。都被人排擠成那樣了,還成就感?狗屁。」
景海林被他給擠兌的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聲音,懦懦地說道,「你這人說話不能文明點兒。」
戰常勝無賴地說道,「你跟我走,我就斯文點兒,不滿嘴髒話。」
景海林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道,「我說你幹嘛,非我不可嗎?」
「你是最好的。」戰常勝眸光深邃地看着他道,「而且你和我一樣,希望這個國家繁榮富強,強盛的前提就是有一個安定和平的環境。崛起的海軍才能威懾那些魑魅魍魎!」眸光堅定地看着黑暗中無邊的大海。
景海林想起自己回來的初衷,「我會儘快給你答覆。」
「這才對嗎!期待你的好消息。」戰常勝揚眉一笑道,然後揚聲道,「博達、紅纓玩兒的差不多了,咱們該回家了。」
「知道了。」景博達揮着手,拽着旁邊不遠處的紅纓道,「你爸叫呢?我們回家。」
「好!」紅纓顛顛兒的跑了過來。
兩人帶着孩子回了家,紅纓端着臉盆收拾了下換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丁海杏在他們推門進來那一刻,帶着孩子就閃出了空間。
戰常勝嘴裏唱着:勝利歌聲多麼嘹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丁海杏拉開燈看着推門進來的他道,「什麼事,這麼高興,都唱起勝利歌了。」
「成了,成了。」戰常勝激動地將坐在床上的丁海杏給抱起來,轉起了圈圈道。
「什麼成了,看把你給高興的。」丁海杏雙手搭在他的肩膀說道,「停下來,好好說,轉的頭暈。」
戰常勝將她放到了床上,然後拉着椅子過來坐在她的面前道,「景海林估計會跟我們一起下部隊去。」
「你怎麼說服他的。」丁海杏笑着明知故問道。
戰常勝把剛才說服他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你這可是嚇唬博達爸爸,小心他知道後跟你急。」丁海杏看着他挑眉輕笑道。
「我說的是實話,又沒有嚇唬他,他可是清楚的感覺到了。」戰常勝振振有詞地說道,眸光清澈地看着她,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可是報紙上,可是非常的輕描淡寫,主抓的方向是農村,主要說農村幹部中大量存在,多吃多佔,賬目不清,貪污盜竊等問題提出的,其實要解決這些弄不清的問題,就是要讓多數人洗手、洗澡,輕裝上陣……」丁海杏目光溫潤如水的看真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憂心地又道,「我還擔心咱爸呢?他可是村幹部。」
「咱爸這些年經歷的多,早知道怎麼做了,賬目一清二楚,請客也不收禮,能有什麼可查的。」戰常勝簡單輕鬆地說道。
「可是看報紙上說的,有的村幹部,有三斤豬肉,幾包紙煙,就被收買了。」丁海杏壓低聲音說道。
「所以才開展社會主義教育的,加強社會各個方面的教育。」戰常勝不自覺的小聲地說道。
「那你既然持支持的態度,還嚇唬人家,一有風吹草動,就跟驚弓之鳥似的。」丁海杏捶着他的肩頭道,「你可真夠壞心的。」
「哎!我可一點兒都沒壞心,什麼叫防患於未然,這些年一會兒刮這個風,一會兒刮那個風的。」戰常勝緊皺着眉頭道,「我也希望沒事,可是風一來,有些人就憑風而上,搞的轟轟烈烈的,把小問題放大處理。戴上帽子,想要摘下來可就難了,這輩子就完了。」擔心道,「我希望光明正大的討論問題,真理越辯越明,而不是心懷報復,伺機總攻,一呼百應的全上來,來他個秋後算賬,把什麼犄角旮旯里的東西也翻出來。」
「說起來這個,咱家紅纓被退稿了。」丁海杏擔心地說道,「一會兒閨女回來,好好的安慰、安慰她。」
「咋退稿了,我看過沒問題啊!不涉及政治啊!」戰常勝滿眼的疑惑地說道。
「人家要的是口號式的文章,不需要咱家紅纓敘事式的文章,哪怕寫的再好,在貼近生活,也沒用。」丁海杏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
「看看,看看,這不就擴大打擊面了。」戰常勝看着她道,「閨女的情緒還好吧!沒有不對勁兒吧!」說着捲起袖子道,「我寫信找他們理論,咱家閨女那寫的全是農村生活中,抒發對農村的熱愛,多貼近勞動人民啊!怎麼還被退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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