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恆離開之後,牧景立刻集結部下眾將。
「我們要調整部署!」
大營中軍之中,懸掛一幅巨大的行軍圖,牧景站在行軍圖面前,開門見山的說道。
「怎麼調?」張遼立刻問。
「打掉韓遂!」
牧景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徐庶低沉的詢問。
「因為我們需要拖延進軍的時間!」牧景回答:「一開始,我意在兵臨長安,但是現在,我們有援軍支持,倒是不用這麼着急了,而且一旦援軍南下,我們的機會不僅僅是兵圍長安,而是直接一口吃掉長安!」
「想要吃掉長安,我們首要任務,先要幹掉韓遂!」
「韓遂麾下的金城軍,絕對不能留!」
「哪怕拼一點,也必須打掉他們!」
牧景說的很決絕。
「如果想要打掉金城軍,那我們的部署的確要變,之前我們是打算繞開金城主力,然後兵臨長安,但是現在,等於打硬仗!」
張遼斟酌一下,走了上來:「現在金城軍擺出了一個縱深幅度很長的陣型,要是我們一步步的進攻,不僅僅費力,而且很費時間,甚至會給他們撤出去的機會!」
「如果想要殲滅金城軍,首先我們要把他們的縱深間隔陣型打破!」
黃劭也開口了,主動的說道:「首先我們要拿下的還是這裏,五丈原!」
說完之後,他立刻俯首,道:「末將請戰!」
「五丈原,不急,我還有更合適的人選,當先鋒!」牧景一雙眼眸深邃而凌厲,細細的眯起來,道:「拿下五丈原之後,該如何呢?」
「從渭水的南線,快馬出擊,一日三百里,佯以快攻長安,但是這是聲東擊西,聲的就是金城軍,金城軍絕對不敢無動於衷,只要他們的陣型一亂,我們就能全軍出擊!」
張遼說道。
「計劃很好,但是我需要更詳細的計劃!」
牧景點將:「你們只有一天的時間,制定一個讓我滿意的作戰計劃,只要計劃可行,後日清晨,我們立刻發動進攻!」
「諾!」
眾將領命。
「主公……」徐庶有些欲言又止。
「說!」
牧景淡淡的道:「現在不是作戰之時,不是一言軍令的時候,任何話都可以說,我明侯府從不以言語論罪!」
「庶是想要問,你就這麼相信,幽州軍會南下?」
徐庶道:「萬一幽州軍沒有南下呢?」
「你在擔心這個問題?」
牧景笑了笑,道:「我之所以親自去見盧恆,就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劉玄德是不是已經抵達河東了,盧恆給我的反應,劉玄德的確來了,只要他來了,那一切就不用去猜度了!」
說着,他嘴角又揚起了一抹蕭冷的弧度:「劉玄德不可能是來遊玩的,他的目的一目了然,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去想,我都能知道了,當然,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知道劉玄德的目的是一回事,他會怎麼做,還是一回事,與其我在這裏猜度,還不如我先下手為強,絕對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只要我動了,他只能按照我給他預定的道路去走!」
「明白了!」
徐庶絕對是一點就通的聰明人,當他想通之後,對牧景頓時有一股敬仰之情:「現在西涼的主力在弘農迎戰關東諸侯,主公主動清剿金城軍,那就是等於請教京兆的西涼兵馬,京兆失去了重兵鎮壓,那就是一個機會,看着這樣的機會,不管劉備有什麼心思,他都不可能放棄這樣的機會,因為他志在長安,他只能乖乖的南下,到時候合圍長安的部署,就如同主公所謀那般!」
「以前讀兵書的時候,都是人為,戰場上,料敵於先,方為掌握主動權,然,從不曾想過,能控制別人的行軍,主公高招,屬下佩服!」
徐庶這一次是真心的行禮,人不管多清高,都會敬仰比自己更聰明,更加強大的人。
「呵呵!」
牧景訕訕一笑,有些謙虛,道:「想法都是很美好的,至於能不能成功還需要汝等,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這戰略部署能不能成,首先就要看我們能不能幹掉金城軍!」
「主公放心,吾等畢竭盡全力!」
眾將眾志成城。
…………………………
中營留給一眾主將和參將制定作戰計劃了。
牧景去了一處偏營。
「年輕就是身體好,這麼重的傷勢,醫者都說了,最少需要三個月,才能養好,你倒是不到一個月時間,已經生猛如虎了!」
走進偏營,看着一個健碩的青年正在打拳,牧景有些感概說道。
這青年雖然在打拳,但是手部和腳步都有的鐵鏈懸着,這等高手,要是不鎖着,能從營盤裏面殺到外面去,冷兵器的時代,個人武力,絕對是強大的。
「明侯是打算殺我,還是打算放我?」青年面容很稚氣,更想是一個少年,但是一雙瞳孔散發凶芒。
他是龐德。
在街亭一戰,讓牧軍全殲隴西郡功敗垂成的罪魁禍首。
如今是牧軍階下囚。
「都沒有打算!」
牧景坐下來,遠離十二步,因為鎖鏈的距離是十步,他的武藝面對龐德,獨自一個人,還是有點危險的,他沒有打算以身犯險的意思。
「那麼明侯今天是來聊天的嗎?」
龐德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怕死的人,還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即使在凶威滔天的明侯牧景面前,也能侃侃而談。
「對,聊天,順便和你談一個交易!」
「交易?」
龐德問:「我身上還有什麼是明侯看得上的!」
「當然有!」
牧景道:「你這一身武藝,還有戰場上的能力,都是我看得上的!」
「我不會投誠的,明侯很清楚!」
龐德道。
「為什麼呢?」牧景笑着道:「是因為馬家,馬家有一個馬孟起,你留在馬家,只能永遠屈之之下,你就甘心?」
「那是我的事情!」
龐德淡淡的道。
「看來讓你歸降,是沒希望了!」牧景聳聳肩,本來就沒有什麼期望,不過他還有第二招,曲線救國。
「既然如此,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牧景道。
「什麼交易?」龐德問。
「你為我征戰三年,我給你自由!」牧景道。
很多人對氣節尤為看重,即使心中有了念頭,也扯不下面子,拼死也先要保住那一點點氣節。
牧景就給龐德一個台階。
「這生意很划算,你是我的階下囚,要麼殺了,要麼囚禁一輩子,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三年征戰,只要沙場不死,日後何去何從,任由你選擇,我保證不干涉,不用武力壓迫!」
牧景的聲音,很具有誘惑力。
「我憑什麼相信你?」龐德的確心動了,他為馬氏征戰多年,是因為恩德,街亭一戰,該還的已經還了,他活下來,那時候老天爺對他的恩賜,他不怕死,但是也不想死,因為他還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我有必要騙你嗎?」牧景身上泛着淡淡的驕傲,沉聲的道:」龐德,你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的確,你有才,我器重你,所以給你一次機會,但是你說到底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我乃益州之主,坐擁數十萬雄兵,與天下雄主對壘,有必要為了你一個無名小卒食言而肥嗎?「
雖然這話有幾分道理,但是龐德還是感覺有些傷人啊,一雙眼眸有些凶芒閃爍。
「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爽快一點!」
牧景看着他意動的神色,便加了一把火,燒一下:「要麼你拒絕,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既然你沒用了,我就廢物利用一下,斬了你的頭顱,算是為街亭戰死的牧軍戰士兒郎,祭奠一番,還能振奮一下軍心。要麼你答應下來,我以先父之名起誓,三年之內,你若是願無條件為我而戰,三年之後,我放你自由,任由你去留,此誓若違,萬箭穿心而亡,也算是毒誓了,其實我認為,你改好好考慮一下,不過只是三年征戰,又不是讓你投誠歸降於我,能換你一生的自由,也不虧啊!」
「三年征戰,換一生自由?」
龐德咬咬牙,虎眸有些閃爍起來了。
牧景敢以他自己父親的名字起誓,他倒是信了七八分。
誰不知道,牧景純孝,當年為了給他父親收屍,寧可冒死,也率軍重回雒陽城,自陷重圍,雖然此事被天下諸侯陷為牧景戰術佈置,更把牧景火燒雒陽定格為喪心病狂,可誰也不能否認,牧景這是孝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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