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夜色寂寥,一輪明月散發皎潔的光芒,映照着長安城的繁榮富裕。
這座城,還是這座城。
一座足足見證大漢四百年的都城。
但是這一座城,如今已經是牧氏之城,長安各個城門,未央宮,長樂宮,武庫,糧庫,金庫……甚至是各個坊市街口,都佈滿了牧軍精銳。
從混亂到戒嚴,恢復平靜,前後不過只是用了一日的時間而已。
當然,能這麼順利,最大的原因,是西涼主力不在,西涼的官吏也提前逃出去了,城中根本沒有多少阻力,另外牧氏在長安提前的佈局也是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牧軍兵臨城下,皇甫印就已經和衛覬聯繫起來了,先整合了執金吾緹騎,然後聯繫城門校尉的韋端,以執金吾為韋端掌控守城兵馬。
這其中也有一些反對的,但是都被韋端斬下馬了,留守的一千餘西涼軍,被韋端趕盡殺絕。
「主公,閻行那廝也在城中,但是讓他跑了!」
牧景並沒有駐紮未央宮長樂宮,而是北宮旁邊的太師府,駐紮了下來,董卓很怕死的,他修建的府邸,如同塢堡,比宮殿還要的安全,這時候的張遼跑起來稟報說道。
「閻行?」
牧景微微眯眼:「這條漏網之魚,倒是的命大!」
「本來可以抓到他的,但是……」
張遼咬咬牙,道:「沒想到這廝反應這麼迅速,這邊才打開城門,那邊他就已經摔着他的殘部,強行北面衝出去了,城門沒有多少兵馬,自然擋不住他,我派出精銳騎兵追擊,可沒有追上!」
「算了!」
牧景不是很在意,他沉聲的道:「你先負責穩住全城,另外命令黃劭,率領一支精銳,趕赴灞上駐紮,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既然佔領的長安,必遭人記恨,防備一下,是需要的!」
「諾!」
張遼領命而去。
「另外……」牧景凝視這張遼,道:「越是這時候,越是考驗汝等主將之能,在戰場上打仗,生死廝殺,你們的能力已經表現出來了,但是能不能在一座繁榮的城池之中,控制好自己的兵卒,也是很關鍵的,我不希望我牧軍最精銳的兒郎,是一群暴徒!」
「請主公放心!」
張遼沉聲的道:「北武堂軍規森嚴,軍法處絕不虛設,誰若敢在城中犯禁,殺無赦!」
………………
過了半個時辰。
「主公,衛覬,皇甫印,韋端,還有十餘朝廷大臣,正在門外的門外求見!」蔣琬走進來,稟報說道。
「讓衛覬,皇甫印,韋端先進來,其餘了,你讓徐庶帶他們去偏廳恭候,好好接待,不許有任何的怠慢!」
牧景整理了一下衣袍,淡淡的道。
他現在還不清楚長安的局勢,所以他還不能見這些大臣,他得先見了衛覬幾個人。
「諾!」
蔣琬立刻去安排。
不用半刻鐘,衛覬,皇甫印,韋端已經從前門走進來了,進入大堂之後,立刻跪地俯首,行禮:「吾等拜見明侯!」
「無需多禮!」
牧景伸手,虛扶他們起來了。
他看着衛覬:「伯覦兄,一別多年,能再見你,某很高興!」
「屬下早就和主公說過,當年返回河東,乃是迫不得已,只要主公重返長安之日,便是我衛氏重歸旗下之日!」衛覬拱手說道。
「哈哈!」
牧景大笑,這話讓他很舒服:「你有如此之心,當得某家記掛多年,衛氏不負某,某絕不負衛氏之情重!」
多年恪守,還能如一。
這已經是衛覬最大的堅持了,牧景是真的很感動了。
「誰來與我說說,目前長安,到底何之局面?」
牧景回歸正題,沉聲的問:「我怎麼有些的稀里糊塗的!」
按道理即使西涼主力不在,還有朝廷,朝廷也未必這麼容易,就讓牧景入城的。
「主公,還是屬下為你分憂吧!」
衛覬說道:「自從董賊喪心病狂,挾帝征戰,長安就亂成一團了,天子之危,重於泰山,王司徒率群臣擁護,要親自與陛下同北上,王司徒一離開,保皇黨就失去了主心骨,西涼軍也撤了大半,主公兵臨城下,長安城更是人心煌煌,我們就順勢拿下長安了,斬了一些收成的西涼兵卒,西涼一脈的大臣,基本上不是被我們殺了,就是逃出去了,不過的我懷疑,長安城之中,應該還有隱藏的兵力!」
「隱藏的兵馬?」牧景眯眼:「從何說起?」
「楊彪!」
衛覬道:「除了西涼軍之外,長安城最強大的勢力自然是保皇一黨,保皇一黨王司徒,楊彪,司馬防,伏完等人為代表,我們可以清楚西涼一脈的賊子,我們還是不敢輕易動,目前很多大臣都是天子的嫡系,但是群龍無首,並不畏懼,只是我之前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發現楊彪在長安,但是我們動的時候,他反而沒有出現,可我還是感覺,他依舊在長安城,在不知道什麼的角落,凝視我們,等待機會,一旦他站出來,振臂一呼,還真說不定有人反我們!」
「趙信!」
「在!」
「查!」牧景淡淡的道:「看能不能把這鼴鼠給挖出來了,楊彪,那可是一條大魚!」
「諾!」
「韋端!」
「末將在!」韋端的心情有些忐忑,他雖加入牧氏時間也不短了,當年很早就被趙信說服,暗地裏面加入牧氏,但是他對牧景並不了解,今日迎入城,是第一次見面,這是第二次。
「牧氏不負有功之臣!」
牧景道:「此次我軍並不刃血的進城,你居功甚為,我現在以明侯府之令,命你為長安令,督導全城治安,城牆方面,牧軍將士會接任,但是城中,你要給我穩住,不能出現任何一絲的亂!」
「末將領命!」
韋端點頭。
「皇甫印!」
「在!」
「你執掌執金吾緹騎,協助韋端,整治長安。」
「是!」
「都下去吧!」牧景揮揮手,單單是把衛覬留下來了。
相對於他們,衛覬才是牧景的心腹。
「是!」
兩人也知道自己比不上衛覬在牧景心中的地位,畢竟這是當年在雒陽就開始追隨牧景的老臣子了,這些年即使賦閒在家,也安心等待,不曾受到任何的誘惑,死心塌地等待牧軍返回關中。
「伯覦,現在有什麼話,可以說的!」牧景笑了笑,他知道衛覬藏着一些話,不在眾人面前說。
「還是主公了解我!」
衛覬拱手說道:「主公,這韋端要善用才行!」
「善用?」
牧景聽出了這裏面的意思,他眯着眼,看着衛覬:「你懷疑他?」
「皇甫印我不懷疑,皇甫家到了這個地步,除非皇甫嵩復生,不然不會對朝廷很忠誠!」衛覬說道:「但是韋家不一樣,萬萬不可忽視大漢四百年來的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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