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覆蓋,天地一片朦朧。
朦朧的天地,越發的幽暗,這已是傍晚,即將入夜的時分,但是天邊卻沒有一絲絲的夕陽的光芒,只有一片蒙蒙雨水的閃爍。
張飛咬着硬邦邦的乾糧,銅鈴一般的巨目在警惕性的掃視四方。
此時此刻他,如同一個驚弓之鳥。
好不容易殺出來了,後面還有重重疊疊的追兵,生死一線之間,任何的一些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警醒起來了。
沙沙沙……
下雨的聲音越來越密集。
但是在雨水之中,突然夾帶了另外一些聲音。
踏踏踏,這是整齊的腳步聲,雖然被雨水削去了一大半,但是好像張飛這種功力強大的人,自然而死耳力通透的。
這些腳步聲自然是瞞不住他的耳朵的。
他第一時間驚醒起來了:「來人,立刻傳令各部,集結,全力建陣,形成防禦陣型!」
軍令雖然第一時間傳下去了,但是將士們的士氣不高。
所以反應也不是很快。
「咻咻咻!!!!!!」
而這時候,迎面撲來,就是一陣如同蜜蜂覆蓋兒過來的箭矢之雨,這些箭矢交融在的雨水之中,直接把燕軍陣型給覆蓋了。
「啊!」
「有埋伏!」
「我中箭了,救命啊!」
「樹立起來盾牌,防禦弓箭進攻!」
燕軍各營迅速出現一陣陣一排排的哀嚎聲音。
「該死!」
張飛迅速翻身上馬,手提丈八蛇矛,橫長矛而掃落下一片片覆蓋過來的箭矢:「所有兒郎的集合,準備死戰!」
這時候,沒有任何選擇,唯有死戰一場,才有可能逃過出去了。
「張翼德,留下你的狗命!」
一聲雷霆之聲,響徹天地。
手握長矛,身披戰甲,胯下一批黑棕寶馬,破空而來了,這是鞠義。
鞠義乃是猛將之一。
雖不如呂布黃忠之流,甚至也未必的能和典韋這等人對戰,但是他也是當世之中,數一數二的猛將。
他的一身的武藝登峰造極。
在戰場上,他無懼任何人,甚至不怕遇上呂布黃忠這等強大的對手,一個張飛,他還真未必能放在眼中。
說老實話,這一次來堵張飛,一開始是不情不願,但是既然被迫入局了,也沒有第二條路,他必須要斬了張飛。
只有用張飛的人頭,才能為他早就一條立足明軍階梯。
所以他一上來,就是狠招。
長矛這種兵器,粗重,也兇猛,介於力量和靈活之間的判斷,如同槍法一樣,刺,才是強大的招式。
鞠義這一招,是破空刺,長矛破空,如果是普通人,這一股強大的力量,會直接穿透他的身體。
這是一招兩敗俱傷的兇狠招式。
「鞠義?」
張飛看清楚了這一股襲擊自己的兵馬主力的主將所在了,這讓他非常的意外。
鞠義出現在這裏,好像一切都回到的原點一樣的。
「為什麼?」
張飛怒喝起來了,他有些憤然鞠義的背叛。
他的性格就這樣,比較獨,自己是沒錯了,對別人背叛,自然是感覺到無上的恥辱的憤怒。
「哪有什麼為什麼?」
鞠義冷笑:「你把我給退出去給你們斷後的時候,也沒有問過我,如今吾已是明軍坐下大將了,來斬你頭顱的!」
「李玉,你也要背叛某家嗎?」
張飛又看到了一個校尉。
他咬牙切齒的叫起來了。
「三將軍,你視吾為螻蟻,如擊那明軍願招降吾,吾何樂不為!」李玉也不是一個搖擺不定的人,他既然已經出兵了,那就要打一場漂亮的戰役。
「一群亂臣賊子,草寇就是草寇,如何能信得過,今天既然跳出來了,那某家就斬了爾等!」
張飛目光之中,爆出一抹兇狠的血色光芒,此時此刻,他體內的罡力已經的運轉到的極致了。
唯有一戰。
「吾殺張飛,汝破敵軍!」鞠義迅速動起來了,手握長矛,直面正方。
「兒郎們,殺!」
李玉點頭,長嘯一聲,親自率兵馬殺過來,衝擊起來了燕軍散落的陣型。
「李玉,叛徒!」
好些燕軍校尉竭斯底里的叫起來了。
畢竟這之前,還是他們之間袍澤,但是沒想到,才多久,就變成敵人,還是在這時候,他們最虛弱的時候,給他們狠狠捅刀子。
「上將軍有令,降者不殺,一刻鐘之內,不丟下武器,視為反抗者,殺無赦!」
李玉面表情,他對張飛並沒有太多的愧疚感,走到這一步,可以說是張飛推動了,這時候他根本沒有第二條路了。
哪怕能回去了,也沒辦法消滅張飛的戒心,張飛要是足夠狠一些,恐怕已經把他們直接給幹掉了。
「殺無赦!」
「殺無赦!」
以逸待勞的伏擊之下,鞠義和李玉部聯合的五千兵馬,鞠義的先登營為先鋒,李玉部在後,直接衝進來了。
雙方開始廝殺起來。
別看張飛的兵力比較優厚一些,但是戰鬥力卻不如,此消彼長之下,張飛殺出來的殘兵倒下的身影是越來越多了。
張飛有些急了,但是他正被鞠義給纏住了,雖憂心戰場上的變故,但是他這時候不能顯露半分怯弱和憂心,因為這時候戰場上的燕軍將士,都在看着他。
他必須要表現出兇狠和勇猛出來了,還有他的強大。
丈八蛇矛,也是一種長矛。
比之普通的長矛,多了幾個特性,一個是鋒銳,一個蛇形的矛刃更加陰險很多了,另外一個是長矛更加長,普通的長矛,丈二已經算是不錯了,丈八之長的蛇矛,顯得非常長。
一寸長一寸強。
張飛反應是非常迅速的,在鞠義的長矛破空而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出了應對了,手中的蛇矛虛空而刺出。
砰!
兩柄長矛在虛空碰撞了一下,電光火石之間,看到了一點點的火花在閃爍起來了,也能聽得見沉重的步伐踏下地下。
「鞠義,不愧河北第一將,好強!」
「張翼德,能縱橫幽燕,行軍天下,果名不虛傳,實力強大啊!」
張飛和鞠義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是這方面的行家的,只要一交手,雙方的實力都瞞不住多久,所以兩人心裏面都已經對對方有了一些判斷。
「雖猛,卻少了柔性,戰鬥力不夠圓潤,哪怕血氣再強,也能撐得住,此戰可戰!」
鞠義能感受張飛的力量,而且砸死自己的評判範圍之內,所以他並沒有任何的撤後退,不退反進。
「吃我一擊,橫掃!」
鞠義手中的長戟,比較有優勢的是重,重量還在丈八蛇矛之上,在戰場上的優勢,是借勢,勢越強,這一柄兵器就越是有那種泰山壓頂的氣勢。
「砰!」
張飛虎口爆裂,鮮血已經流淌在了長矛的長柄之上了,他的瞳孔在收縮,鞠義必他想像之中,還要強大些許。
「好重的力量!」
張飛咬着牙,不敢暴露出半分的虛弱。
他能感受到鞠義強大的力量,當然,還不至於害怕,真的廝殺起來,雙方都是半斤八兩,不管生死,自己也無畏一戰。
「這矛刃好鋒銳,差點被斬斷了!」
又連續交戰十餘回合,鞠義被張飛手中的長劃開了胸口的戰甲,差點就連人帶肉斬下來了,後退半步,都有些的後怕。
但是戰鬥已經年打響了,就不會有後路。
張飛不能退,因為他麾下的將卒正在看着他,而鞠義不能退,因為張飛對他而言,就是一個能立足明軍的籌碼。
所以兩人廝殺不停的,日月顛倒乾坤變幻,也在所不惜,連續上百回合的拼命之中,他們都傷痕累累了。
雖然這些都是表面傷,看似流血,但是並沒有傷到根骨。
「殺過去!」
「屠掉他們!」
「拿下他們的頭顱當軍功!」
李玉這時候看着鞠義把鄭飛給纏住了,也不落半分後面,直接甩了兵卒,衝擊起來了燕軍殘兵的陣型。
……………………
夜色照耀,雨水作伴的。
這讓人感覺有一絲絲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了,周圍都是一片片黑乎乎的樣子,哪怕是路在腳底之下,也很難摸得着。
如今的環境,對於正在急行軍之中的明軍昭明第二軍和昭明第三軍,也增添的許多的麻煩。
「這燕軍可真能跑!」
閔吾咬牙切齒。
說老實話,這樣的天氣行軍,哪怕不打起來,也能折損不少勇士,雨水加上崎嶇的山路,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種環境之下,稍有不慎,就要葬身在這大自然之中。
可燕軍在前面跑,要是讓他跑出去了,閔吾覺得自己在牧景面前,都沒辦法交代了。
所以要這一口氣,他也要追。
「將軍,第二軍追上來了!」一個斥候稟報說道。
「昭明第二軍?」
閔吾皺眉。
「嗯!」
「傳令,暫時就地休整兩刻鐘!」
「諾!」
閔吾很快和匆匆追擊上來的龐德會師了,兩大精銳軍團的匯合,讓他們的戰鬥力暴增起來了。
「這樣追擊下去,恐怕很難追下來!」
龐德對閔吾說道:「閔吾將軍,我認為是你我聯合作戰的時候了,你我兩大軍中,派出最精銳的兵馬,先鋒追擊,先把他們纏住下來,再說其他的!」
「這個主意不錯!」
閔吾想了想,點點頭。
然後他問:「那你我何人領精銳出擊?」
「某家去吧!」
龐德深呼吸一口氣,道:「論掌兵之力,你在我之上,論衝鋒陷陣,你不如我!」
閔吾雖為羌王,是西羌部落的勇士,是一個強者,但是在戰鬥力之上,龐德不在他之下,而且更加兇猛一些。
「說笑了,不管是指揮兵卒,還是衝鋒陷陣,你都比我厲害!」閔吾很謙虛的說道。
「這時候,咱們就別說什麼了!」
龐德笑了笑,道:「我出擊,你掌主力,我先連夜追擊上去,想辦法纏住張飛,你率領主力,養精蓄銳,一邊休息一邊趕路,儘快趕上來匯合!」
一直行軍,就等於一直在消耗體力,繼續這樣消耗下去,哪怕上了戰場,恐怕也很難有作戰力。
「報!」
這時候,斥候突然匯報。
「說!」
「在前面十里的一個山道之間,發現了燕軍蹤跡,而且燕軍正在被襲擊,如今正在廝殺之中!」
「何人伏擊其?」龐德瞪眼。
「看旗號,乃是鞠!」
「鞠義?」
龐德和閔吾都對視了一眼。
「鞠義已經臣服我的大明了?」
閔吾對這件事情不清楚,所以猶豫。
「鞠義的確已經臣服了,但是上將軍對其有些不夠信任,所以希望他能納一張投名狀,也就是斬了張飛!」
龐德道。
「看來他是找准了張飛軟肋,讓他順利伏擊了一番!」閔吾想了想,對着龐德道:「如今的天氣,如今的道路,我們行軍太慢了,還是按照計劃,你率精銳,我第三軍可出三千體魄過人的精銳,隨你先行,增援鞠義,我隨後率主力趕到!」
「好!」
龐德也不耽擱時間,迅速的點兵精銳,然後加快腳步,向着的戰場進發。
這時候絕對不能給張飛逃出去了機會。
……………………………………
戰場,黑暗之中,火焰的四起,這種桐油的火焰,哪怕下雨都很難覆滅,在火焰映照之中,廝殺正盛。
鞠義有些氣喘吁吁。
他戰鬥力不在張飛之下,但是年紀比張飛大一些,所以體力已經開始走下坡了,連番苦戰,已經跟不上張飛的節奏了。
張飛這時候是拼命的打法,用盡體內的所有力量,如同狂風暴雨的進攻,勢必要斬下鞠義的腦袋。
如今戰場,燕軍殘兵損失慘重,所剩無幾了,不僅僅是一敗塗地,還是士氣已經跌落到了冰點之下了。
如果他不能斬了鞠義,振奮軍心,那麼他哪怕自己能殺出去,麾下的兵卒,都只能葬送在這裏了。
這時候,這些已經絕望的將卒,需要一記強心針來支持他們。
「殺!」
「殺!」
竭斯底里的喊殺聲,在大山之間迴蕩起來了。
「有些撐不住了!」
鞠義吐血,被張飛的一擊震力,反震五臟六腑,體內氣旋都被擊散了,連連後退好幾步。
年紀一上來了,除非能速戰速決,這樣的糾纏戰,是很吃虧的。
「死」
張飛更加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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