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葛坡戰役打了如火如荼的時候,汝南北部的戰局也開始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官道上。
一支正在行軍之中的兵馬正在向着東北方向緩緩移動,他們的向着的方向是汝陽城,汝陽城乃是來自潁川而縱橫汝南的黃巾渠帥黃劭的屯兵之處。
傳言黃劭擊退了潁川大軍之後,一路北擊而上,而汝陽就變成了他的糧草供應之地。
「我們到哪裏了?」
牧景抬頭,看看西邊墜落的金烏,勒住馬韁,對着左右詢問。
「稟報少渠帥,現在已經進入了征羌縣的南面!」
「距離汝陽還有多遠?」
「不足八十里!」
「譚宗!」
「在!」一個少年迅速策馬前來。
「征羌城中有多少黃巾軍駐守?」
「按照消息,應該只有五百左右!」譚宗道:「不過征羌距離汝陽很近,最近的地方不足五十里,騎兵一日可至,一旦打起來,汝陽大軍就會趕赴!」
「駱應!」
「在!」景平營第一曲的軍侯駱應聽到叫聲,策馬返回。
牧景開口說道:「今夜我們不進城,就地找一個地方紮營,另外想辦法掃清外面的眼睛舌頭,不要讓我們行軍的消息傳出去!」
「遵命!」
駱應點頭聽命。
「陳到!」
「在!」
陳到最近的感覺很難奇怪,牧景好像對自己比較特別,商議軍策的時候他會第一個點名自己,點兵拔營的時候他也會第一個優待自己,這種優待讓他有些惶恐。
「你立刻率領部曲,以先鋒之軍,趕赴汝陽,摸清楚汝陽的底細!」
牧景沉聲的說道。
他本來率領景平營掃清汝南西邊的縣城,他麾下各部將雖然是黃巾將領,但是經過一定時間的磨合,已經有六七成的戰鬥力,所以動作很難看,在短短時間,已經拿下定潁城,西平城兩座城池,只要再給他一個月時間,他足以南下西部沒有屯兵的四五座乘此。
他們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糧草,只要以逸待勞,護航葛坡戰場的北翼,等待葛坡戰場的結果就可以了。
但是譚宗打聽回來一個消息,讓他坐不住了。
汝陽城之中的黃巾兵馬已經盡數趕赴北面戰場,潁川軍居然引入外援,把徐州軍拉入了戰場,黃劭有些擋不住了,所以被迫把主力北移。
空虛的汝陽城對於牧景來說就是一口大肥肉。
一口吃掉它,等於斷了黃巾渠帥黃劭的糧道,若是成功,就算是不能剿滅黃劭部,也足以逼迫黃劭撤出汝陽戰場,讓後面的戰役打的順利一點。
所以一心動,牧景就集合景平營所有兵馬
「遵命!」
陳到拱手領命,調轉馬頭,率領第五曲的所有將士,繼續開拔。
而景平營其餘將士在駱應的策應之下,在一個地勢比較平坦的山崗之上的紮營下來了,準備休息一夜時間,明日早上在趕路,畢竟已經走了一天路程,將士們都很疲憊了。
…………
夜深人靜,山崗之上,只有寥寥的火盆光芒在閃爍,火光之下,巡邏戒備的將士正在踏着腳步,警戒四方,其餘將士們背靠着背,正在入睡之中。
今夜看起來星空燦爛,繁星點點,並沒有下雨的跡象,所以他們也沒有撐起帳篷,畢竟搭建軍帳太耗費時間了,他們只是休息一夜而已,裝了又拆,時間會耗費太多。
所有整個軍營只有一定簡易的軍帳,這是主將牧景的營帳。
營帳之中,點着油燈,油燈之下,牧景正趴在一張行軍圖面前的仔細的看了又看,不帶兵不知道帶兵的辛苦,數千兵卒在自己麾下,自己一個決定就能讓無數人喪命,那種壓力和責任感讓他不得不謹慎了又謹慎。
「在看什麼?」張寧揭開門帘,走進來,詢問道。
「在看推演戰局!」
牧景回答。
「推演戰局?」張寧一雙美眸彤彤閃亮,看着牧景認真的面容,道:「你是認為最近的戰局變化有什麼不對嗎?」
「我們勝券在握,沒有什麼不對的!」
牧景搖搖頭,分析的說道:「如今北面的黃巾軍陷入潁川軍和徐州軍的重圍之中,不管是黃劭部,還是何曼部,恐怕都難以脫身,而南面,上蔡被包圍,葛坡被強攻,他們擋不住多久,這汝南黃巾要覆滅了!」
「那你還這麼愁眉苦臉?」
「殿下,你不認為如今的時局對與我們官兵一方來說太順利了嗎?」
牧景道:「你我皆然為黃巾兒郎,知道黃巾軍打不了硬戰,可是也頗有韌性,特別是經歷過一次失敗,存活下來的人都是黃巾渠帥之中的人精,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他們若是連一點點把握都沒有,怎敢再此起義!」
黃巾軍並沒有歷史上說的不堪,在冷兵器的戰場上,青壯年的男子,只要上過戰場,經過血腥的洗禮,很快就能成為一員精銳的老兵。
黃巾軍之中的老兵並不少,昔日潁川和南陽可是黃巾重災區,十個青壯,七個是黃巾將士,黃巾敗了之後,朝廷窮追猛打,很多黃巾將士從潁川和南陽逃過來,投靠了汝南黃巾。
所以才有了如今汝南黃巾的起義。
這些兵力決不能小看。
「你是懷疑其中有詐!」
張寧想了想,道:「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汝南黃巾本來就沒有多少戰鬥力,昔日黃巾起義,汝南不過只是偏戰場,連官兵都沒有南下,這裏的黃巾兒郎能有多大戰鬥力啊!」
「希望是我想多了!」
牧景苦笑。
他並非是想多,是感覺有些不對歷史,歷史上雖然對汝南黃巾並沒有太多的描繪,只是記錄在中平五年,黃巾軍在葛坡起義,然後席捲汝南,朝廷曾經派遣八校尉之中的一個,率軍男女平亂,卻大敗而歸。
然後就沒有太多的記錄了。
後來出現的記錄,是說幾個黃巾渠帥投靠了劉備,然後就說曹操出兵,平定了汝南黃巾的兵馬。
憑這些歷史,說明汝南黃巾是沒有這麼容易。
當然,牧景也知道,當他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不能盡然的去相信歷史,所謂歷史,只能作為參考,畢竟不能小看蝴蝶的效應。
……
翌日,黑色曼陀羅的軍旗在迎風飛揚,大軍繼續趕路。
經過一天一夜的趕路,一直到第三天的早晨,牧景的景平營才算是進入了汝陽城下。
「陳到的先鋒部曲呢?」牧景一路走來,居然沒有發現陳到的先鋒軍接應,這讓他心中一突,有些不安起來了。
「暫時沒有發現!」
左右十幾個斥候皆然搖搖頭,表示沒有發現陳到部曲的蹤影。
「沒發現?」
牧景勒緊馬韁,面容蕭冷起來:「譚宗!」
「少渠帥!」
「立刻讓你的人把陳到的先鋒部曲找出來!」
「不用找了!」
譚宗指了指前面城頭,道:「少渠帥,他們現在應該在城中了!」
「城中?」
眾將這時候看清楚城頭上飛揚的一面戰旗。
黑色曼陀羅。
這是景平營的軍旗。
「這小子拿下的汝陽城?」
牧景有些詫異:「不會吧!」
陳到部曲是左右部曲之中兵力最強盛了,足足有八百多將士,但是汝陽作為黃劭的屯糧之地,就算兵力空虛,最少也應該有千餘將士守衛才對啊。
他是怎麼攻陷汝陽城的呢?
踏踏踏!!!!
這時候城門打開了,十餘騎兵迎面而來,為首一人,正是少年軍侯陳到。
他來到牧景面前,跳下馬背,拱手稟報:「末將陳到,不辱使命,已經拿下了汝陽城,還請少渠帥進城驗收!」
「進城!」
牧景聞言,震撼倒是有些,可是並沒有懷疑,立刻下令大軍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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