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已經把這些紅衣大炮,當成自己最後的底牌了,也是這一仗戰役勝利的關鍵,所以炮營對他很重要。
一方面為了保密,一方面也為了更好有系統的教導訓練他們,所以人數不能太多。
兩百人。
而且必須都是讀書人。
之所以是讀書人,因為讀書的人,理解能力始終是比較好一點的,牧景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給他們適應。
迅速成營,迅速的形成戰鬥力。
已經決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當魏軍攻營,明軍就已經不得不應戰了,雖然短時間之內,牧景不會讓炮營堵上去,一旦上了戰場,那就是決勝負的時候。
可他們也沒有這麼多時間來適應啊。
「大王,你要獨立建立一個營,所謂何也?」陳宮有些想不明白,忍不住就問了起來了。
「孤自有孤的用處,這關乎我明軍在戰場勝敗,所以絕不容任何討價還價,人,必須要在散會之後,三個時辰之內,送到指揮部!」
牧景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本來可以從神衛軍裏面直接挑選的,但是最後他還是決定,組建新營,紅衣大炮的出現,本來就是一個劃時代的開始。
日後,火器將會登上舞台。
那麼新的武器,有新的戰鬥方式,他需要的建立一套新的戰鬥系統,這一批人,將會是種子。
「諾!」
眾將面面相窺,雖心中大多都不解,但是卻不會去猜度牧景的心思,紛紛拱手表示的聽命。
牧景鬆了一口氣,開始說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孤決議,改變原來的作戰方略,重新部署戰鬥方針!」牧景斬釘截鐵的說道。
紅衣大炮雖然殺傷力驚人,但是數量不多,需要發揮出百分之三百的影響力,才有可能一舉擊潰魏軍的鬥志,打贏這一戰。
這就需要主力重新部署,把戰場推向最合適紅衣大炮爆發的場景之下,這樣才能保證讓紅衣大炮結束這一戰。
「大王,我們的戰略部署,已經推演了很多次了,這已經是最好的戰略部署了!」陳宮面色微微一動,作為這一次大戰的主要軍師,負責制定戰略部署,這可是他的責任,附近牧景突然全盤推翻,這讓他心中有些不解,也有些委屈:「若是某哪裏做的不好,還請大王指出,吾等必重新審查整個戰略計劃!」
「不是你們的問題!」
牧景擺擺手,他笑了笑,道:「是孤給錯了你們主要的條件,之前孤說的是縈繞宛城而作戰,所以你們的戰略部署,一切以保住宛城為主,堅守宛城,不惜打消耗戰,都沒有錯,戰爭,本身就是一場消耗。
但是現在……」
牧景的瞳孔爆出一抹銳利無匹的精芒:「孤改變形式了,孤要在野外和魏軍一決生死,而且孤還要反攻!」
眾將聞言,駭然失色。
別看明軍如今打的很順,但是兵力不足是明軍的死穴,就算能一打二,都是很吃力了,一旦在野外交戰,失去城牆作為依靠,恐怕明軍會有崩潰之危險。
「大王三思!」
陳宮面容漲紅,連忙跪拜而下,拱手請求:「此時此刻,萬萬不可意氣用事,我軍主力雖然格擋住了魏軍進攻,可不管是兵力上,還是的形勢上,我們都不佔據優勢,貿然反攻,異常危險!」
「大王,吾等附議!」
很多將領都認同陳宮的說法。
倒是幾個領兵大將安然不動,他們目光凝視着牧景,心中在不約而同的猜度牧景這樣做的意圖。
他們可不認為牧景是一個好大喜功,不懂軍事的人。
這個從十二歲上戰場,殺出今時今日一番天地的諸侯,年紀雖不大,但是在戰場上的經驗,卻十分豐富。
他們能看得到了,牧景自然能明白,可是是什麼讓牧景突然變得這麼冒進。
「你們如何看?」牧景神色不變,他倒是早就想到這一番結果了,戰場上決策,本來就是容不得朝令夕改的毛病,他們的反對,牧景自己的都很認同,如果不是有紅衣大炮這張底牌,有人敢貿貿然提出這樣的想法,他恐怕也早已經把人亂棍打下去了,不過高定,張任,高定,孟獲,文聘,嚴顏,馬超這些將領都巋然不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王說怎麼打,末將就怎麼打!」高定站出來一步,拱手說道。
牧景看着高定,笑了笑。
這廝足夠圓滑,但是倒是有些圓滑過頭了,如果讓他獨當一面,倒是有些不足,倒是也能用,指哪打那。
「張任!」牧景看着張任,微微眯眼。
張任他是寄予重任的。
他倒是想要看看,張任這時候,會有什麼樣子的反應。
「末將可否問一句?」張任咬咬牙,問。
「問!」
「大王為何會突然改變心思?」張任低沉的問。
「孤不能回答你!」牧景笑了笑,道。
他看着牧景笑容,突然倒是開顏了,拱手說道:」大王既胸有成竹,末將願意相信大王,大王說改變戰略部署,那就改!」
牧景點點頭。
張任反應,有幾分意料之中,又有幾分意料之外。
他本以為他會據理力爭。
但是他順了下來。
這就有些意外了。
不過意外之後,又感覺好像在清理之中。
這人聰明而非盲目,他未必沒疑惑,而且疑惑已經放在心中,同樣,他對自己的信任,超過了很多人。
正因為這一份信任,他願意試一試。
另外,張任這人,看似穩健,其實不然,他敢以身為誘引,在戰場上設立戰陣而引誘敵軍主力,這本身就是一個瘋狂的舉動。
他或許骨子裏面,更加崇尚進攻,而不是防禦,宛城如今的心思,明軍的戰略部署,偏向於防禦。
「汝等呢?」牧景的目光再一次看了看其餘的幾個將領。
「末將不認同!」
文聘咬咬牙,拱手說道。
他反對,自有他的心思,不管是為了暴熊第二軍,還是為了自己,他都認為,牧景太冒進了。
「末將願意身先士卒!」
孟獲拱手說道。
這就是態度,他贊同改變戰略,改變保守防禦的戰略,直接拉開進攻的序幕,出城決一死戰。
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性格。
三千軍敢深入數萬大軍的腹部,殺了一通之後,還能殺出來了,這種閃電般的進攻方式,助長了他的信心。
誰說他們兵力不足,就不能反攻,只能躲在城裏面啊。
他認為,就算是堂堂正正的在沙場對戰,明軍也未必會敗了這一戰,魏軍雖然兵力雄厚,可戰鬥力並不一定能打得過明軍。
「大王必有大王心思,末將不敢猜度,不過末將認為,臨場變陣,影響軍心,我們恐怕需要付出不少代價!」
嚴顏想了想,回答了牧景。
只有馬超沒說話。
他不說話,倒不是沒話說,而是正在沉思,作為神衛軍大統領,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牧景的行蹤了。
牧景突然改變戰略部署,那必然有事情發生過,在推回這兩日的所有事情,唯獨一件事情,那就是牧景突然接見了來自渝都大本營的一些人。
雖然他不知道牧景為什麼突然變得自信起來了,但是他還是認同牧景改變戰略部署了,一個他相信牧景,另外一個,他也不想這麼憋住的打,寧可在戰場上決一死戰,不願意龜於城中。
「末將當親護大王,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馬超低沉的聲音,在營中不斷的迴蕩。
他就是告訴牧景,你儘管打,就算你親自上了前線,衝鋒在第一位,他也會誓死的捍衛在左右。
「很好!」
牧景非常滿意自己的影響力,他並沒有強制性,但是已經有這麼多將領直接贊同了自己,這不僅僅歸功於他的威懾力,更多是本身這些將領都有進攻的念頭。
牧景的視線越過了幾個主將,落在了一個個校尉的身上,校尉,統領一營,營部主將,屬於高級將領,有權力質疑戰略部署的那一小撮人。
「孤雖然大王,亦非完人,戰場上,是你們在拼命,如今孤突然改變戰略部署,必然牽涉很大,甚至會讓無數將領送了命!」
牧景平靜的聲音在大堂上迴蕩着,一個個校尉將領面容正色,身軀筆直,仿佛在聆聽教訓一樣。
牧景繼續:「所以孤可以給你們一次表態的機會,願意相信孤,改變戰略部署的舉手!」
二十餘校尉將領互相對視,半響之後,有人開始舉手了。
然後開始陸陸續續有人舉手。
很快就超過了一半的將領,願意的在這時候,聽從牧的意見,臨場改變戰略部署,重新制定戰術戰略。
「公台,你看來了!」牧景笑了笑。
陳宮咬着牙,面容鐵青。
但是卻不能在這件事情上,聲討牧景的一意孤行。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立刻改變戰略部署,你只有一日的時間,在明日落日之前,你要重新拿出一份戰略部署,這一次的主題,是進攻,是在城外決一死戰!」
牧景看着陳宮,道:「戰時參謀部所有人歸你調度,各軍的參將你也能隨時調度幫忙,孤只要結果!」
陳宮咬咬牙,他看了一眼牧景,又看了看營中這麼多大將的臉色,心中有些無奈,牧景胡鬧就算了,這些久經沙場的將領,怎麼也一起胡鬧。
這時候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嗎。
進攻?
如今明軍的兵力,本來就是一個臨界點,魏軍可是幾十萬大軍蓄勢以待,真打起來,吃虧的是明軍。
的確,進攻比防守要英勇多了,而且也風光了,但是戰場是生死的地方,你倒是風光了,爽了,可一個不小心,就全軍覆沒了。
「屬下領命!」
可這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反駁了,他只能領命,現在只能把事情做好了。
「會議就到這裏!」
牧景本來就只是為了這件事情,如今差不多落成了,就囑咐說道:」諸位將領各自回去,立刻安撫好軍心,提高士氣,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給在兩日之內,完成戰術思想的扭轉!」
一個戰略形成了,從上到下,開始的灌輸,形成他們作戰時候的戰術思想,這時候打起來的時候,才容易指揮很多。
所以很多人忌憚臨場突然改變戰略,這不僅僅不利於發展,更會導致自己內部將士的反應不過來,然後自亂陣腳。
「諾!」
眾將領紛紛拱手領命。
各自回應去召開了營部會議,這個明軍就好像連轉軸一樣,迅速的轉動起來了,這種轉動反而引起了魏軍的主意。
不過魏軍的將領這時候,也有些猜不透明軍的想法,只能把這些消息,匯聚到了曹操的案前。
………………
入夜。
今夜天空有些暗淡,皓月隱匿,繁星幽暗,沒有什麼光芒。
魏軍中軍主營之中,曹操披着一件長袍,跪坐案前,正在專注了看一本本的奏本,雖親征南下,但是對於許都後方,也不敢有半點的鬆懈。
所以夜樓會保持把許都朝廷所有的消息,詳細的奏報過來,甚至包括魏王世子曹昂的一舉一動。
曹操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會絕對相信,畢竟自己死了,第一得利的人,是他的嫡長子。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一襲青袍的郭嘉揭門帘而走了進來,他拱手行禮之後,才說道:「大王,今日斥候上奏的消息,我都已經看了,有幾分疑惑!」
「哦?」
曹操放下手中的奏本,目光看着郭嘉,道:「明軍從北郊撤兵,看來的確居心不良啊!」
「具體還不得而知,只是這些消息讓我感覺,明軍好像在佈局一個大局!」
郭嘉苦澀的說道:「北郊戰場撤出去之後,按道理明軍是打算死守宛城,以防禦為主,然而明軍突然動作很多,各營的營盤都有躁動的跡象,所以我感覺他們前後略顯矛盾,有些看不透!」
「你認為,他們撤出宛城北郊,把自己的陣地拱手讓出來,到底是為什麼?」曹操站起來,雙手背負,他也在懷疑,所以才不敢立刻進攻,不然這時候,他已經開始發動了對宛城的總攻了。
「按道理這也不意外的,畢竟東線我們剛剛吃虧了,所以他們擔憂我們會撤出東線,全力撲殺北線,也是理所應當!」
郭嘉分析:「主動撤出北線,是他們不想在郊外戰場和我們糾纏,保持主力,用於城牆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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